第149章 干干净净的大将军
作者:一勺糖粥   太子不育,我偷生两宝震惊朝野最新章节     
  秦洛川淡道:“腊月,你在我房里侍奉多久了?”

  “奴婢从十一岁就在大将军院里做事,如今十七岁,已经六年了。”

  “好。”

  秦洛川忽然扬声,“泉儿!”

  外头响起一个丫鬟的应答声:“奴婢在。”

  “去把吴管事叫来。”

  “是。”

  丫鬟腊月慌忙松开手,后退几步,神情惶恐:“将军您要做什么?”

  这时吴管事和丫鬟泉儿已经走进来:“将军吩咐。”

  秦洛川微微抬了下下巴:“腊月年纪不小了,给她些银子,打发回家吧。”

  “不!”

  腊月神色大变,噗通跪了下来,“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将军不要撵奴婢走!奴婢若是出去,也是活不了的……求求将军,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吴管事和泉儿对视一眼,大概就猜到了几分。

  泉儿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她是凌霄院中的管事大丫鬟,为人周正内敛,素日最讨厌心思不纯,一心想爬主子床笫的人。

  “没出息的混账东西,咱们这院子里什么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夫人刚过门,你就干出这种事,简直就是给咱们丢脸!”泉儿骂了几句,催促吴管事快把她带走。

  秦洛川又道:“泉儿,往后这院子里的人,你看着点,心气高的不必送到这里,也不要让那些丫头随意进我屋子,免得夫人误会。”

  “是,奴婢记住了。”

  泉儿朝吴管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腊月拉出去。

  腊月起初还哭喊求饶,但眼见大将军态度坚决,不由得心如死灰,颓然了下去,心中涌上万分悔意。

  消息传到湘衡院,

  扶柳给向云疏沐浴更衣的时候,轻声说了。

  “撵出去了?”向云疏问。

  “是呢,大将军恼得很,当即就让吴管事把人撵出去了。”扶柳轻声说,“真是没眼色的东西,夫人才过门几天呢,就敢这样。”

  向云疏笑道:“人各有志,作为丫鬟,倾慕大将军容貌地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夫人您怎么不生气呢?”

  “这有什么值得生气。”向云疏不甚在意,“大将军院里那么多丫鬟,总有收用的吧?”

  “夫人别冤屈大将军,大将军身边可一个通房都没有呢!”

  “你连这都知道。”

  “嘿嘿。奴婢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这些事情总要为夫人打听清楚的。若是有什么受宠的丫头小妾,也得提前知道不是?”

  “有道理。”

  “谁知道竟然没有?干干净净的。”扶柳惊叹。

  对于秦洛川这样的身份地位,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事实上,在正式娶妻之前,寻常的贵族男子有几个通房丫头和妾室,都是极普遍的事情。

  只要别在正妻过门之前生了孩子,给正妻体面就行。

  扶柳的惊叹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本是向家的丫鬟,在向家,上到家主向余峰,下到他的几个儿子,都是早早就收用了丫鬟。

  尤其向余峰,年轻时风流倜傥,惹出不少风流债。

  几个儿子有样学样,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丫头被撵出去后,会怎么样?”向云疏问。

  “回家去大概也就是被嫁出去吧。”扶柳摇摇头,“这要看她家里人怎么样了。不过,日子肯定是不可能比在将军府过的舒服的。”

  照烟捧着衣物过来,笑道:“明日夫人去梁国公府赴宴,这套衣裳可好?”

  向云疏看了眼。

  一套烟色袄裙,一件短的红色狐裘披风。

  “这颜色太艳了吧。”

  “夫人还在新婚期间,穿红色好。”照烟戳了下扶柳,“你说呢?”

  “夫人,穿这个可以的。”扶柳也说,“里面这身已经是素净的了,若外面的大衣也素净,瞧着总不大好。毕竟是梁国公夫人的好日子,喜庆些好。”

  向云疏听了,也就罢了。

  次日,她早早起来,梳妆后,换上衣裳,门口就来了几个管事要回话。

  秦家的老爷子是不管事的,家里的事情一直由老爷子的二儿媳,也就是秦肖荣的媳妇赵氏管着。

  如今老大秦洛川娶妻,这管家权,按规矩,就得交给家主夫人了。

  老二媳妇也懂事,这两天陆陆续续把账本和钥匙都送了过来,管事也都规规矩矩过来回事情。

  当然,他们看重向云疏,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秦洛川。

  秦洛川是秦家绝对的一号人物。

  现在的整个秦家都依附着他而存在。

  虽然向云疏对管理家事并没有兴趣,但她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就是义不容辞的。

  她坐着一面喝牛乳,一面听管事回话,处理了几件紧急的事情,正要起身,又听一个管事媳妇来问,有个叫腊月的丫鬟被撵回去,给多少银子合适。

  向云疏抬脚的动作顿住:“按规矩,是给多少?”

  “不过三五两银子罢了。”

  “那就给十两吧。”

  “啊这……”管事媳妇有些惊讶,“大夫人,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就照这个数给。”

  “是。”管事媳妇应下,转身立刻。

  扶柳为向云疏披上斗篷,轻声说:“那个腊月,就是昨儿那个丫头,被将军亲口撵走的,不给钱都可。”

  “人要上进,并不是坏事,她又没有害人。”向云疏走到门口,一阵风卷着雪粒子扑过来,她打了个寒颤,紧了紧斗篷,“多给她一点,她回去日子也好过一点。若是被逼死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几两银子的事情,没必要。”

  “夫人说的是。”

  “扶柳跟我出门,照烟你留在院子里照应,”向云疏又回头叮嘱,“多出来用的钱,都从我带来的银子里出,不够就告诉我。不差那点儿,别抠抠搜搜的。”

  照烟笑道:“奴婢记下了。”

  向家都以为这位柳姨娘带回来的私生女很穷,几个陪嫁丫鬟也这么以为。

  但直到跟来了秦府,点完了向家的嫁妆,秦家给的聘礼后,她们才震惊的发现,二小姐的私人财富多的惊人。

  当初国门的时候,二小姐的私人财产只有一只黄花梨木镶玉的箱子。

  这么个箱子,能装多少东西?

  一开始没有人在意,甚至还会觉得她果然很穷。

  但丫鬟们清点东西,不小心打开了这只箱子后,才骇然看见,箱子里装的都是银票和地契房契。

  银票上的银子就有几十万两,加上别的田地铺子的房契地契,塞了满满一箱子。

  太可怕了。

  二小姐比整个向家加起来都有钱啊!

  可笑向家还在为这么点嫁妆心疼呢,殊不知二小姐随便从手指头漏一点出来,就够她们吃半年的。

  梁国公府的宴席在下午,因此向云疏先去了柳宅,避开其他人,见了两个孩子。

  “哥哥的爹爹想见我?”萱儿朝哥哥看看,“他不想见哥哥吗?”

  “爹爹还不知道我活着。”谢铭钰平静的说。

  “也对哦!”萱儿捏着小下巴,“看在你和四师伯都活着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医馆,给他看几眼,就当让他多想想哥哥了。”

  谢铭钰露出一点笑容,但随即露出担忧之色:“娘亲,您有把握让皇帝退兵,解滂沱山之危吗?”

  “想到了。”

  “那娘亲要抓紧时间。”谢铭钰提醒她,“现在天冷,各地的难民饿死冻死的不少,民怨沸腾,国库里又拿不出足够的钱赈灾。皇爷爷一定很着急,想尽管拿下滂沱山。”

  “小钰儿,你分析时局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五岁的小孩子。”向云疏捏捏他脸颊,“你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先带萱儿出们。”

  “好。”谢铭钰点点头,跟到门口,看着娘亲和妹妹走到雪地里。

  向云疏回头看看他,忽然说:“晌午我带萱儿回来。”

  “娘亲不是还要去梁国公府赴宴吗?”

  “送萱儿回来陪你玩。”向云疏在他腮上亲了一口,“娘亲会尽快解决滂沱山的危机,让你可以正大光明回宫,与你爹爹见面。”

  “嗯!”

  谢铭钰脸蛋发红,笑容乖巧,心里却在想着,他既想回到爹爹身边,也不想离开娘亲。

  有什么办法可以办到这一点呢?

  ……

  向云疏先带着萱儿去了滂沱医馆,医馆门又排着长长的队伍。

  大多数都是冲着影娘子的名头来的。

  其中不乏世家大族的的管事下人。

  对面杏林医馆病人寥寥无几,掌柜,坐诊大夫和学徒都闲得打瞌睡,看着对面的盛况,虽然嫉妒羡慕,却也无可奈何。

  上次掌柜自作聪明,被朱宛恼怒之下砸了医馆,就彻底老实了。

  一个路过的病人打听:“影娘子在哪家医馆啊?”

  “我们这里也有好大夫!”一个学徒招呼病人进来。

  几个坐诊大夫立即正襟危坐。

  病人环顾他们:“怎么都是男大夫?”

  “怎么了,男人不能给你看病啊?”掌柜以为他是来闹事的,正准备带人出手,却听他又说了一句。

  “影娘子是女大夫吧?我还是出去找影娘子!”

  掌柜冷笑:“什么影娘子,你睁大眼看看,她一个人能看得完这么多病人?无非就是个噱头,一天都看不了三五个的,你去了也是被骗钱!给你看诊的都是寻常大夫!”

  “那又怎么样?”病人反问。

  “嘿,你听不懂吗?我这里的普通大夫不比对面的差啊!何必去排队?”

  “哦,你这里也有好大夫。”病人扫视三个坐诊大夫,“如果你们都看不了我这个病,你们怎么办?”

  “疑难杂症的话,自然要查一查,商议着斟酌斟酌。”

  “那就是没办法呗?”病人拉长语气。

  “既然是疑难杂症,自然要难治一些!”大夫有点恼火了。

  病人哼了声:“人家对面就不这样。”

  “对面怎么?”

  “对面的滂沱医馆,先让跟你们一样的普通大夫看诊,如果普通大夫治不好,那就可以被带到影娘子面前呢!”病人满脸不屑地看着几个大夫,“你们跟对方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这里没有影娘子!哪怕你再便宜,再不需要排队,我也不来!”

  说完,病人扭头就去了对面滂沱医馆,拿出一个小杌子,坐在队伍最后面,悠哉游哉地排队去了。

  把杏林医馆的几个大夫气得差点厥过去。

  一个学徒弱弱说:“咱们去跟对面的老板商议,把影娘子请过来看诊的话,可行性有多大?”

  一个大夫幽幽说:“如果我没记错,影娘子就是对面医馆的老板。”

  众人:“……”

  一上午,向云疏看了二十多个病人,索性需要使用银针术的,只有一个。

  耗费了真气,她坚持着去检查了之前小女孩的肺痨情况,发现她的情况更好,几乎快痊愈了,不由大为惊喜。

  果然师父说过,只要她的真气足够,世间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伤病。

  唯一能阻止她成为神医的东西,就是她过少的真气。

  但由于她体质缘故,也没有什么捷径,只能倚靠着她自己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

  招呼萱儿,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马车里,几乎是瞬间,向云疏就陷入了昏睡中。

  萱儿纵身跳上马车,就看到斜对面站着太子谢渊,正遥遥朝自己这里看着。

  萱儿看了眼昏睡的娘亲,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朝谢渊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迅速缩回头,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启程。

  谢渊清晰地看见了她的鬼脸。

  一丝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角。

  向云疏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叫了声:“萱儿!”

  “阿娘,我在呢!”萱儿的声音从马车顶上传来。

  语气平静,声调稳定。

  不是遇到危险的样子。

  向云疏心中稍安,问:“刚才那是什么声?还是我在做梦?”

  “阿娘没有做梦,前头有个女的出事了。”

  “嗯?”向云疏连忙挑开马车帘子,探头朝外面张望。

  萱儿盘膝坐在马车上面,伸手一指:“就在那里。”

  向云疏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看到巷子尽头角落里,围着七八个乞丐,乞丐们中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红色身影,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