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从来没有听姜希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过话，当时气得脸色都变了。
“你！”
“我什么我？”姜希拍开顾夫人指着她的手，“以前看在顾必臣的面子上，我忍你为老不尊，现在我不是你们顾家的媳妇，你再对我指指点点，我掰断你的手指头。”
姜希豁出去了，从前她伏低做小，他们都没把她当人，现在她跟顾家已经没关系了，再不必受这鸟气。
“姜希，你放肆！”顾夫人脸都气绿了，死死瞪着姜希，“就算你现在不是我们顾家的媳妇，你也是吃我们顾家的米长大的，做人不要忘恩负义。”
姜希上前一步，她比顾夫人高，气势压了顾夫人一头。
“说到忘恩负义，五年前我跟着白泽集团的业务骨干去边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爸会一去不回，为什么我妈说你们顾家欠她一条命，要说忘恩负义，你们拿假货算计我的时候，难道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
“你！”顾夫人一张保养精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恶狠狠地瞪着姜希，“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仗着我失去那一年的记忆，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我会去查。”姜希微微俯身，压迫感十足，“你们最好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姜希说完，余光瞥见顾必臣从别墅里出来，她目光一闪。
顾夫人听见儿子的脚步声，盛气凌人的气势一变，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委屈地拉着顾必臣的胳膊，“儿子，你快管管姜希，她骂我死老太婆为老不尊。”
顾必臣盯着姜希的眼睛，语气发狠，“姜希，道歉。”
姜希亲耳听到顾夫人告黑状，她都给气笑了，“我不道歉你能拿我怎样？”
顾必臣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用力之猛，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让你道歉。”
姜希疼得皱起眉头，却丝毫不退让，“我凭什么道歉，你们一家为富不仁，欺负孤儿寡母，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话激怒了顾必臣，他膝盖在姜希腿弯一顶。
姜希不设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都快磕碎了。
她要从地上起来，被顾必臣压着肩膀动弹不得，“道歉，否则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里。”
姜希满眼都是屈辱的愤怒，她扭头瞪着顾必臣，眼中只剩下恨意。
她宁死不屈，一口唾沫喷出去，顾必臣没料到她会这么幼稚，没来得及闪躲，被她喷了一脸。
“你！”
顾必臣额头上青筋直跳，扬手一耳光甩在姜希脸上。
这一巴掌运足了十分力气，姜希被打得扑倒在地，嘴角破了，嘴里全是咸腥的血味儿。
她耳边嗡嗡作响，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
顾必臣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掌心火辣辣的痛，他抬手蹭掉脸上的口水，没再看姜希一眼。
“姜希，记住，这是你自找的，从今天起，我会不遗余力地将你赶出京城，你且等着。”
顾必臣说完，转身扶着顾夫人进了别墅。
他们母子一走，红姨连忙驱赶围观看戏的佣人，“都散了散了。”
佣人们窃窃私语，都在说姜希自不量力，一个佣人之女，怎么敢跟顾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掰手腕，不是找死么？
姜希听着他们或难听或同情的议论，脸痛心更痛。
她的四年，一文不值！
等人都散了，红姨蹲下来，伸手去扶姜希，“姜希啊，不是红姨说你，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吐大少爷口水啊，你们又不是小孩子，这多冒犯人啊。”
姜希推开她的手，不让她扶。
红姨被她拒绝了也不恼，“你看，现在惹恼了大少爷，要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这可怎么办啊？”
姜希不理会她的假模假样，撑着地砖爬起来，红姨还在她身后絮絮叨叨。
“要不你跟大少爷服个软，你妈还病着，家里还有个孩子，大少爷真要不念旧情对你们赶尽杀绝，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姜希闭了闭眼睛，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往佣人房那边走去。
红姨站在台阶上，看着姜希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狠狠“呸”了一声。
“麻雀就是麻雀，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啐！”
姜希慢吞吞来到罗女士房间外，她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罗女士坐在床上，看见她进来就横眉冷对，“你还来干什么？”
姜希手里拎着一桶酒精，她打开盖子直接泼在床上地上以及家具上。
罗女士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被酒精浇了一身，气得破口大骂，“姜希，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姜希很平静，往自己身上泼酒精，泼完以后，她拿出打火机弹开。
一簇幽蓝的火焰亮起，姜希平静地看着罗女士，“妈，我只问你一句，你今天跟不跟我走？”
罗女士在姜希眼底看到了平静的绝望，再看她手里的打火机，还有满床满地的酒精，“你想干什么？”
姜希惨然一笑，“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想活了，你要留在顾家，让他们有理由贱踏我的自尊，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反正我爸死了，正好我们一家三口去地下跟他团圆。”
姜希语气发狠，惊得罗女士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怒骂：“姜希，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既然你不想离开顾家，那我们就一起烧死在这里，一辈子都别走了。”
姜希说完，就要扔掉手里正燃着的打火机，这个动作吓得罗女士心脏骤停。
“住手，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姜希，你别发疯了。”
罗女士并不想死，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就怕姜希真的要放火烧死她俩。
姜希松了口气，拿着打火机让到一边，“你走前面。”
罗女士咬紧牙关，要不是她手里还拿着打火机，她真想扑上去给她两耳光。
“姜希，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姜希逼着罗女士走出佣人房，红姨等人都在外面榕树下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