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了。

  不管是周围，还是村里，还是远处，都在放烟花。

  沉裕抬头，看着一闪而逝的烟花。

  天空上，蓝蓝绿绿的，黄黄红红的。

  沉裕拿出了手机，拍了照片。

  “召召！新年快乐！”

  沉裕往下看，沉姝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沉裕嘴角上扬，“姐，新年快乐！”

  “你下来。”

  “好。”

  沉裕下去了。

  沉姝：“你拍了照片吗？”

  “嗯。这边的，远处的，都有。”

  把手机给她了。

  两人下楼。

  沉姝：“照片拿了哦。”

  “嗯。”

  沉姝挨着沉裕，一动不动。

  嫂子看见了。

  其实她刚才也准备去，但不太方便。

  沉裕在群里回了新年快乐。

  然后动态发了自己拍的照片。

  群里，她们发了很多照片。

  沉裕没看。

  郁烟她们回的老宅。

  回去的那天，家里的老人，脸色都古怪。

  郁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从她很小的时候，都是在外面过的。

  郁爸：“爸妈，外面冷。先进去吧。”

  “哼。”

  还是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陪着老人说话。

  一向话密的南宫裴除了被cue到，基本没说话。

  煮饭的时候，孩子都被轰出来了。

  老人在煮饭。

  郁烟看见了南宫裴脸上的不自然。

  “裴姐，还好吗？”

  南宫裴点头。

  “怎么这么问？”

  “你好像不太自在。”

  南宫裴：“没事。能回来，已经很好了。”

  郁烟：“因为你和姐姐吗？”

  南宫裴偏头看她，微笑，“是。”

  “我先进去了。”

  南宫裴想：或许我能明白沉裕的心情。

  郁烟装不知道，说着话逗老人开心。

  郁桅也是一直在南宫裴身边。

  老人觉得不合适。

  是性别的不合适。

  但好不容易愿意回来过年，也这么多年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年三十那天，都在守岁。

  零点的时候，点了烟花。

  郁烟拍了照，发了动态。

  群里黄和伍发了干活的视频。

  也发了烟花的视频，图片。

  沉裕只发了新年快乐。

  这段时间，她好像很忙，根本就不在。

  沉裕发了动态，是空中的烟花。

  和沉姝的一模一样。

  黄：姐，新年快乐！开心就好！

  沉裕：你也是。

  沉裕发了一个2.88的红包。

  她给谢桐和伍也发了。

  收不收是他们的事。

  沉裕看见了郁烟发的。

  一张张点开，细看。

  最后点了赞。

  她没给郁烟私发新年快乐。

  其他人都发了。

  沉裕看了一眼时间，1点了。

  该睡了。

  会起的很早。

  沉裕是被痒醒的。

  手臂挡在眼睛前面。

  “姐。我马上起。”

  沉姝没说话。

  沉裕起来的时候，茶几上有一杯温水。

  端起来喝完了。

  心也被一点点填满。

  沉裕在家穿衣服很随意。

  衬衫，外套，踏个拖鞋就下去了。

  沉姝看到她了，指了指桌上的碗。

  沉裕端着碗就去外面了，在地坝边蹲着吃。

  嫂子也出来了。

  沉裕：“嫂子。”

  嫂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沉姝也出来了。

  沉裕眼睛就追着她，“早上起来搓汤圆了？”

  “嗯。今天的汤圆，我搓了大部分。要不要尝尝？”

  沉裕摇头。

  “辛苦了。”

  沉裕碗里是饭，和她们的不一样。

  沉姝看嫂子在看她们，“召召，她不吃汤圆。以前吃的，有一次吃太多了。就不吃了。”

  嫂子没想到她会解释，笑着点头。

  沉裕的手机响了。

  她一直都是静音，但她回来会关静音。

  沉姝有时候找不到她。

  “喂？”

  “沉裕，新年快乐。”温柔的声音的响起。

  “新年快乐。”

  “万事顺遂，平平安安。”

  “谢谢，你也是。”

  “好呀。拜拜”

  “拜拜。”

  沉姝一脸好奇，这个声音她没啥印象。

  “谁呀！不像我之前见过的。”

  “室友。”

  沉姝：“哦~”

  沉裕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哎呀，我信是室友。这个汤圆好甜。”

  沉裕去屋里搬了个小板凳，给沉姝。

  沉裕把碗放在脚边。

  沉姝一脸兴奋：“等会陪我出去走走。还有擦炮没放呢。去炸田。”

  沉裕：“好。”

  洗碗是轮不到沉裕的。

  她作为家里的主力，不会让她洗碗。

  沉姝说了声出去转转，等会回来煮饭。

  拉着沉裕就走了。

  沉裕：“我换个鞋。”

  换了板鞋就出去了。

  沉姝跟在她身边，挽着她的手。

  时不时偏头和她说话。

  嫂子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沉裕脾气不算好，对家里人也很冷淡，但对沉姝是例外的。

  她以为会一直是冷脸。

  但这几天看下来，只有沉姝能靠近她。

  不论是暖脚，说话还是肢体接触。

  在她来之前，沉千说过，不要靠近沉裕。

  她不喜欢肢体接触。

  沉千出来，看见她眼巴巴的看着姐妹俩。

  “媳妇儿，我们也去玩吧。”

  沉奶：“小心点。”

  “哎。”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了。

  “为什么沉裕对小姝和你们不一样？”

  沉千：“沉裕在家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做事看心情，沉姝一直对她都很好。”

  “她不喜欢吵闹，特别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敢公开作对。”

  “她也是家里唯一一个，考上那么好一个高中的人。”

  “家里对她有忌惮。因为好面子，而沉裕能带来很大的面子。但她不听话。”

  “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尊重我这个大哥的。我不喜欢沉裕，但跟沉樱比，我更倾向沉裕。她很直接。沉樱，不行。”

  嫂子：“你以后悠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她打。她人是冷，但对我还好。”

  “有礼貌，有教养。你另一个妹妹为什么不这样。不是说她没礼貌。就是感觉她有点大小姐脾气。”

  又接着说：“哼！你少惹她。我拜托她带回来的东西，还有一些是我没考虑到的。”

  “晚上，电烤炉也在我们房间。”

  “你应该放下偏见。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你非要求按你的想法走，怎么可能。你给我消停点。”

  “那天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她都克制住了。那是因为她是长辈。你 ，我可不认为，她会不动手。”

  沉千挠了挠头，“知道了。知道了。”

  沉姝和沉裕找了个水田。

  “姐，点燃了直接扔进去。”

  沉姝：“你先。我怕。”

  沉裕抓了几个，打火机一点，一甩，水咕噜咕噜冒泡，砰！

  沉裕：“姐，我给你点。你扔就行。”

  沉姝拿着，颤颤巍巍的，沉裕眼里带笑，点燃了。

  “快扔！”

  沉姝被吓死了，直接乱扔。

  沉裕转身就跑。

  沉姝：“那个，召召，我不是故意的。”

  沉裕一脸无奈。

  她裤子上全是水田炸起来的泥。

  沉裕：“瓶子，玩不玩？还有易拉罐。等会我去把大黄的狗盆拿来。”

  沉姝一巴掌打她脑瓜子上，“你炸人吃饭的家伙。不道德。”

  “它饭盆那么多，我拿它以前的。和它熟，没事。”

  沉姝在这边玩，沉裕跑到板栗树下拿大黄的狗盆。

  两个人蹲在那，把点燃的炮放在盆下。

  撒腿就跑。

  砰！

  盆飞的老高。

  这一幕沉千自然是看见了。

  沉姝觉得这个比较安全，就在玩盆。

  沉裕自己点燃了拿着，然后往天上抛，空中就炸了。

  沉姝点了，就跑，直接抱着沉裕。

  盆底有不少印子，沉裕心虚，把盆放回去了。

  沉裕把炮插土里，然后点燃。

  “姐，你这样玩吧。安全。”

  沉姝拿着在拍。

  然后就拍到了空中炸的一幕。

  柴林里好像有什么响声。

  沉裕心头一紧。

  拉着沉姝就往回跑。

  看见沉千，冷着脸，“回去。快！”

  沉千没有犹豫，抱着嫂子就跑。

  沉裕拉着沉姝一路狂奔。

  回了屋，沉裕直接反手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都累的够呛。

  沉姝：“召召，怎么了？”

  “上楼去。”

  沉裕看着她们上了楼，转身出去了。

  队长住在附近，沉裕飞奔下去了。

  沉姝在楼上看见了。

  不一会儿沉裕就回来了。

  换了衣服裤子，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

  沉姝没客气，挨着她靠坐着，看电视。

  队长拿着话筒吼，“在外面的人赶紧回家！赶紧回家！锁好门！”

  “在外面的人赶紧回家！赶紧回家！锁好门！”

  一群人不明所以，但都照做了。

  “柴林那边，就不要过去了。那边有野猪。”

  “我们手里没家伙，也没必要去硬碰硬。”

  沉姝一脸后怕，抓着沉裕的手“召召，还好我们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有野猪？”

  沉裕：“我们周围都是柴林，而且种的菜也不少。重要的是，我们这边经常有野猪出现。”

  （作者家附近经常有野猪出没。不知道咋回事。）

  沉千和沉爸两个人闲不住。

  让沉姝一起打牌。

  沉姝不会，但不好拒绝。

  发好牌，沉姝手里的牌被抽走了。

  沉姝：“输的算我的。赢的算你的。”

  沉裕岔着腿，坐那。

  一开始，输的惨兮兮的。

  不是炸弹就是王炸，还被春天了。

  两人都是打牌的老手。

  沉裕慢慢的在赢。

  沉姝靠在她身上，发了她玩炮的动态。

  回到聊天界面，发现自己被人拉进了群聊。

  谢桐：欢迎姝姐。（笑）

  沉姝：谢谢。新年快乐哦

  下面都是回的新年快乐。

  谢桐：姝姐，你们在干嘛呢？

  沉姝拍了沉裕的拍照。

  沉姝：打牌。无聊，不知道干什么。

  伍：你们不是在放擦炮吗？

  沉姝：有野猪，回来啦。

  黄：野猪？嘛也。

  沉姝：你们几个在干啥呢？

  伍：和你们一样。哈哈哈

  谢桐：吃东西。

  黄：上班。

  伍：你怎么摸鱼呢？

  谢桐：黄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伍：黄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沉姝：黄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裕）

  郁烟：黄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伍萱：黄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黄：你们能不能换点？直接复制粘贴是吧？

  黄：沉裕，你是没手机吗？拿姝姐手机发！

  沉姝拍了她在出牌的照片。

  谢桐：哈哈哈哈哈

  伍：过年，休息一下。

  沉姝拿了耳机，在群里开视频。

  沉姝悄悄的把镜头对准了沉裕。

  群里的人都竖了大拇指。

  沉裕稍微偏了一下头，“麻烦给我杯水。”

  沉姝倒了水给她，轻轻的打了她一下，“我是服务员是吧 ”

  沉裕反应过来，“不是。”

  “别动，我靠会。”

  沉裕端着水喝了。

  沉姝笑眯眯的，“招财猫。”

  沉裕都不想说话。

  这是什么昵称？

  起鸡皮疙瘩。

  特别是配上她的语气。

  妈妈呀！！

  沉姝看着郁烟，时不时说两句话。

  又看着身边的这个人。

  笑了一下。

  沉姝把沉裕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了。

  沉裕的手很好认。

  “我打牌呢。”

  沉姝咬了一口。

  把她手丢回去了。

  谢桐：“姝姐，还得是你。”

  沉姝：“好啦。你们聊哦。我先走了。”

  还在视频的几人，消息提示音就没断过。

  退出去看，是沉姝发的沉裕。

  沉姝握住沉裕的手，拍了照，发了动态。

  评论区都在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沉姝：我妹。包好看的。

  店里-刘晓：照片看看，不然不信。

  沉姝：空间里有点模糊的那个就是。

  沉裕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公开的地方。

  不想被评头论足。

  所以不管是谢桐还是沉姝，手机里有很多她的照片，但基本上没有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

  沉外婆又在嘀嘀咕咕的。

  沉裕直接没理。

  她做的够多了，再多的，没有了。

  她不是木头，她有自己的感情。

  时间长了，心就麻木了。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上算安然无恙。

  沉裕出发去学校的那天，早上走的早。

  箱子在大门门口，沉裕起来洗漱了就拿着背包出去了。

  提着箱子，走了。

  沉姝追出来的时候，沉裕停下来，转身。

  一个人影扑进她的怀里。

  委屈巴巴的：“要好久才能见了。”

  “没事。会见面的。回去睡吧，还早。”

  沉姝抱了会就松开了。

  沉裕要去赶最早的大巴车。

  沉姝目送她离开，沉裕感受到了视线，没回头。

  她想要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