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晚上，你本来是想杀他的，对吗？”

  既然王雪燕不按套路出牌，那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问吧。

  “是的。”

  “你的同伙都有谁？”

  “我没有同伙。”

  “你觉得我们信吗？你一个女人，打又打不过他，没有同伙，你激怒他之后，只怕不是你杀了他，而是他杀了你。”

  苏小小冷笑。

  “他那晚喝醉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是我把他弄醒的，他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王雪燕，你知道你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想故意杀人，不过，苏警官，人后来又不是我杀的，所以，我也构不成故意杀人。”

  “虽然你没有杀人，但不代表你没有罪，只是我不明白，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招得这么痛快，那你们之前的谋划，不就白费了嘛？”

  “苏警官，其实我那天看到越自山被救护车拉走，就知道事情早晚会暴露，现在他醒了，肯定会把真相说出来，我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杀了人，对我来说人生也就这样了，无所谓认不认。”

  王雪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倒是想得很明白，那既然你都知道隐瞒没有意义，就把你的同伙也招了吧。”

  苏小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

  “我没有同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王雪燕摇头。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小小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那把藏在花盆里的刀。

  “这是在你家花盆里发现的，上面不仅有你的指纹，还有越斌的，你怎么解释？”

  “这把刀是我本来准备用来杀越自山的，没想到越武提前回来了，他以为越自山在打我，其实绳子是我塞到他手里的，我也没想到越武会对他动手，我都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还是把我当成妈妈的。”

  王雪燕说到儿子，眼圈红了，里面有晶莹的泪水在闪烁。

  “扯远了，我是问你这把刀上为什么会有越斌的指纹？”

  “因为...”王雪燕忽然有点语塞，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就是让他帮我拿了一下，后来，我就把刀子藏在花盆里了。”

  “你藏的？可为什么我们在花盆上发现的是越斌的指纹？”

  “苏警官，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牵连别人。”王雪燕声音大了起来。

  “都是你做的，我怕你是没有这么大本事？！

  吴心然跟越自山的关系你一直都知道对吧？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越斌就是越自山的儿子，他们往来频繁，越自山根本没有想要掩饰，因为这是他对你的报复，他有时还会住在她那里。

  你和她之间一向不对付，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她愿意为你出头的份上了？！

  除非，你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就是越自山。

  要是在以前，吴心然绝对不会跟你联手，但是她的儿子越斌三年前摔断了腿，人人都说那是个意外，可是你们都知道不是，因为越自山也怀疑越斌不是他的儿子，所以就像当年杀了越文一样，想杀了他，没想到只是让他摔断了腿。

  吴心然愿意跟你联手除掉越自山，只是因为越自山也危及到了他们自身，或者可以说你想杀越自山是为了给儿子报仇，他们想杀越自山是为了保全自己。

  所以，那天晚上你们想用正当防卫的方式除掉越自山，只不过后来出现了越武这个意外。

  越武杀人后，你们觉得或许这样更好，他们本来是来给你做证的，或许在你力所不及的情况下，还可以再帮你一把，现在变成了给越武作证，这事就真的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或许，你说服他们跟你联手的时候，就跟他们保证过，万一东窗事发，所有的责任由你一力承担对不对？

  你以为警察这么傻吗？！如果连这一点都查不出来，我们还当什么警察？！”

  “求求你们，这事就算是我一个人做的，不要牵连到别人，什么罪名我都认。”

  “这不是你认不认的问题，该是你的罪名，你不想认也没用，不是你的罪名，你想认也认不了。”齐磊正色说道，“你的同伙应该不止他们两个，这个用正当防卫杀人的主意，是不是有人帮你出的？”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王雪燕连连摆手。

  “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案发的前一天，李默律师去你那做什么？”

  “我就是有问题想咨询他。”

  “你跟越自山的关系这么紧张，他的疑心病又如此重，你要咨询完全可以电话咨询，或者去他办公室，为什么非要到家里来？”

  “我...”王雪燕一时有点语塞。

  “他是不是来现场看一下，指导你如何做，更容易被认为是正当防卫？！”

  齐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雪燕，王雪燕承受不住他的逼视，掩面痛哭起来。

  良久，她才把脸从手掌里抬起来，眼睛红红的一副可怜的样子。

  “真的不能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吗？我怎么样都可以，哪怕你们判我杀人都可以。”

  “不能，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没有人能逃得掉。”齐磊摇头。

  王雪燕沉默半晌后没再抗拒，后面的讯问进行的很顺利，她把他们如何策划，陈默如何指导，谁提供的刀具，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苏小小看着笔录，如果不是出了越武的意外，他们百分百按这个计划执行的话，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查出来，所以说，准备得再万全的犯罪又怎样，谁能保证不出岔子。

  “怎么还皱着眉头，王雪燕都招了，你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一旁的齐磊看她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齐副，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苏小小觉得今天的审讯从一开始就有点奇怪。

  一开始王雪燕就直接承认了她想杀越自山的事实，都没等他们说出越自山招了什么，可后来却不肯招认同伙，还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看起来是心如死灰，不想连累别人，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