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厌蠢症。我可以接受你的蠢，但你不能表演蠢给我看。那样的话我的话就不好听了。

  沈知遇把腊肉处理好，李樾川拎着处理好的鸡从外面走进来。

  “处理好了？”

  “嗯。”李樾川回去帮女儿儿子洗好澡，换好衣服，让三个孩子在堂屋玩儿，自己去帮老爷子处理鸡。

  不会的，老爷子在旁边教，上手倒是很快。

  他把处理好的整鸡放在案板上，说：“老爷子说鸡和腊肉一起煮，他去隔壁处理点事。”

  “能按照我的想法做吗？”沈知遇解释：“鸡肉炒的话，我们咬得动，老人家也不行。不如拿来炖汤。”

  她看到老爷子灶台下有一个高压锅，可以 拿高压锅炖。

  她指着近乎透明的五花腊肉，说：“这个，一半拿来炒豆角，一半拿来水煮。”

  那串肥瘦相间的五花腊肉，光看着十分漂亮有食欲，不敢想做出来得多好吃。

  “可以。”老爷子走时，让他们自己决定。

  老爷子走时，他好像看到节目组的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故意作妖。

  不过既然沈知遇会做饭，那就由她动手吧。

  他说：“我给你打下手。”

  说着撸起袖子洗锅洗碗去了，十分自觉。

  沈知遇则是手脚麻利地剁鸡块，切肉片。备豆角，葱花姜蒜那些。

  老爷子有两个灶，左边拿来炖鸡肉，右边拿来炒菜，完美。

  观众看着他们分工明确，嘤嘤嘤地表示：帅哥美女真养眼。

  甚至有的观众直接磕起了cp。

  ——你们不要太离谱了，人家是有家室的，让他们的对象看到会怎么想？

  ——那些磕这么邪门cp的人，希望你们现实中的对象也这么对你们。

  路人都觉得那些磕cp的网友离谱。

  你磕cp可以，你去磕那些还没结婚的啊，这可都是有对象的孩子爸妈，你是以什么变态的心理来磕的cp？

  沈知遇和李樾川不知道网上的事，此时他们已经做好饭菜，就等老爷子回来吃饭。

  忙碌一上午他们也饿了。

  孩子们已经吃起零食垫肚子。

  好在节目组没有留老爷子太久，让他回家了。

  老爷子回来的第一句是道歉。说他出去太久了。

  他不善说谎，道歉的时候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衣摆，不敢看着沈知遇和李樾川的眼睛。

  沈知遇和李樾川表示没关系，让他先坐下，他们盛饭。

  期间几个小屁孩跟着她，说要帮她端碗。

  沈知遇试了试碗的温度，确定不会烫孩子们的手，这才把装了饭的碗送到他们手上，同时不忘叮嘱，“走慢点，不要摔了。”

  几个孩子脆生生地答应下来，“好，知道了。妈妈｜姨姨。”

  几分钟后，大家在饭桌上坐下，闻着香喷喷的鸡汤和色香味俱全的五花肉炒豆角，更馋嘴了。

  李玉渠拉着爸爸的衣服，“爸爸，香，吃。”

  李樾川让她等等，爷爷还没上桌，他们不能先吃。

  老爷子刚坐下来，桌上都是好吃的，他寻思好久，觉得少了点酒，进屋里去了。

  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一瓶矿泉水瓶子出来。

  当然不是矿泉水这么简单，里面装着酒。

  老爷子坐下后，乐呵呵地说：“难得有好菜，就得配好酒。”

  他说这是他自己酿的酒，味道醇厚上头，很是好喝，也很容易醉人。

  他问沈知遇和李樾川，“要尝尝吗？”

  沈知遇摇头，“谢谢您老厚爱，不过我喝不了。”

  李樾川不是嗜酒之人，可是闻着那酒香，蠢蠢欲动，“老爷子给我尝一口，一口就好。”

  他是个十分自律的人，说一口，就真的一口，不会多喝。

  “好酒。老爷子，这酒好啊。”不仅闻着香，喝着味道也纯正香。

  老爷子小小得意了一下，“我喝的酒一直是自酿的，酿了三十多年了，手艺能不好嘛。”

  老爷子的眼睛里渐渐染上惆怅和回忆，“只是可惜这些年酿的酒，总比我那婆娘差点。”

  “老爷子，您的家人呢？”李樾川问，“是不是都出去外面上班，住在外面了？”

  老爷子没回他这个问题，而是招呼孩子们吃饭。

  鸡肉用高压锅压过，肉很软烂，适合几个孩子吃也适合老人家吃，汤也很美味。

  腊五花炒豆角，看着令人胃口大开。

  几个孩子看向自家爸爸｜妈妈。

  “爷爷说可以吃了，就吃吧。”沈知遇摸着舟舟的脑袋。

  舟舟冲她笑得可爱，转头又跟老爷子说：“谢谢爷爷。爷爷也吃。”

  李玉岐和李玉渠也跟着附和，上演二重奏。

  老爷子看着他们，开心不已，同时也忍不住怀念起来，“要是我儿子还在，应该也会给我添孙子孙女了。”

  “叔叔去哪里了？去城里上班了吗？”李玉岐啃着鸡翅膀，快人快语地问。

  正在照顾女儿吃鸡肉的李樾川压根来不及捂住儿子的嘴巴，孩子已经说完了。

  他尴尬又歉意地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抱歉。”

  轻拍了的臭小子后背一下，道：“跟爷爷道歉。”

  李玉岐从碗里抬起头来，嘴里塞着鸡肉，双颊鼓鼓的，满眼迷茫，含糊不清地反问：“我为什么要道歉呀？爸爸？”

  李樾川真的要被自家的蠢儿子气死了：“让你道歉就道歉，哪那么多废话。”

  李玉岐小朋友不理解自己哪里做错了，但爸爸让他道歉，他就道歉呗。

  正准备道歉呢，老爷子看着李玉岐满脸的慈爱，“别听你爸爸的，你不用道歉。”

  李玉岐闻言，转头看向自家爸爸，“爸爸你看爷爷都说不用道歉了。你就是事多。”

  被亲儿子说事多的李樾川：“……”

  在外面给你点面子，回去了再收拾你。

  老爷子把一瓶矿泉水的酒喝完了。

  可能喝得有点多，话有点多，絮絮叨叨地和沈知遇他们讲以前。

  这才知道老爷子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那会儿一家子都在川市打工，日子越过越好，儿子也恋爱了。

  但这一切都被一场地震给毁了。

  妻子和儿子在地震中离世，留他一个人活下来。

  行尸走肉般地活下来。

  聊天中，沈知遇才知道老爷子其实只有五十多不到六十。

  但他的样貌和身躯，说有六七十都不为过。

  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孩子，话多了，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