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作者:落叶迟   成亲前杀过夫君但他失忆了最新章节     
  姜念遥收下帖子,将此事与谢家姐妹们一提,她们立刻期待着再过两日去春日宴玩。

  “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几次安国公府呢。”谢清韵着实将她脑海中的记忆翻了几番,只记得她在阿嫂与阿兄成亲那日跟着去了安国公府,但当时人太多,她没能在那里好好转一转,也不知道阿嫂从小长大的地方什么样。

  这些年因着姜念遥意外的遭遇,加上安国公有意避开朝臣,安国公府极少宴请旁人,也没办过什么宴会,也只有在姜念遥成婚那日热闹了一次。

  姜念遥很清楚,这次春日宴能顺利举办,应是父亲因着家中“闹鬼”一事忧愁,无暇顾及旁的事。

  夏国民风开放,不拘是女郎还是郎君,只要收到了宴会的帖子都能一同赴宴。以妹妹的性子,这次春日宴会邀请许多人,或许还能见到不少旧交。

  更何况还有“捉鬼”一事,不知道妹妹打算怎么做。

  姜念遥心中也生出对这次春日宴的期待。

  这日傍晚,谢久淮回府后直接去了他们那处院子,姜念遥正在独自用饭。

  谢家规矩少,除了成亲后那几日外,各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各人的口味不同,喜欢的菜式也不同,这样用饭更自在些。

  没想到谢久淮会突然回府,姜念遥这顿饭才吃了一半,见对方气势迫人地迈步走进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停箸看向他,愣愣地问一句:“世子要不要用饭?”

  刚刚带人挖出了那群刺客的老巢,本应该连夜审问他们,但谢久淮也不知为何,安排过手下的事务后就快马加鞭赶回府中,直到回了府中进了院子迈进门见到熟悉的身影才觉得安心。

  前几日他回府时太晚,姜念遥都已歇息,他便没打扰她。今夜他还要审问犯人,一整夜都回不了府,见不了她,也只能趁此时回来见她一面。

  今日还是自刺杀一事过后,两人第一次能好好坐下说会儿话。

  因着刚抓住疑犯,谢久淮周身气势未消,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厉,望向姜念遥的眼睛眸色深沉,令人无端地感觉危险。

  可姜念遥看着他丝毫没觉得害怕,仍然在说用饭的事:“只是这桌上的饭菜都被我吃了一半,世子若是想用饭,那我唤厨房再——”

  她没说下去。

  因为谢久淮已经坐在一旁,一旁的婢女赶紧盛好饭轻轻放在桌上。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吃饭时聊天的习惯。等到沉默地吃完这顿饭,姜念遥已经欲言又止地望了身旁人好几眼。

  谢久淮察觉到她的眼神,主动开口:“想问刺客的事?”

  姜念遥点头:“对,此事有进展了吗?”

  只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能知道这件事查的如何。

  没想到谢久淮没有向她隐瞒这件事:“今日刚翻出那群刺客的老巢,抓了一些人,今夜还要审问他们。”

  这是在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姜念遥想起那些刺客就觉得心惊胆战,她又轻轻问:“是在哪里?”

  “在义安坊的一处习武场。”谢久淮想起那地方,下意识皱眉,“那些人因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因为今年京中开始有习武的风潮,这群人领了凭证,能与习武场的人一起顺利进入京中。倒也是灯下黑,这么长时间竟一直没被人发现。”

  “各地往来京中的商队大多会去义安坊,”姜念遥提醒道,“那里居住的人很复杂。世子多加小心。”

  “好。”谢久淮应下来,又反过来叮嘱她,“你这段时日一直在家中,肯定会觉得闷,我安排了一些侍卫,你出府后会一直在暗处保护你,你可以放心去国公府的春日宴。”

  姜念遥没想到谢久淮会知道此事,应声慢了一刻,又听到谢久淮的声音继续响起。

  “若是没有意外,到那日我会陪你回国公府。”

  姜念遥诧异地看向他。

  “世子怎么会知晓此事?”

  聊起这话,谢久淮周遭迫人的气势慢慢淡去,神色多了几分轻松,他轻笑:“安国公府时隔多年又办春日宴,京中自然传遍了这消息。”

  他今日刚抓了那群人准备回府时,身旁就已经有人在议论安国公府还未办的这次春日宴。原本他没在意,但听人说起姜家与姜念遥的名字,便多听了一会儿。

  人们都说五年前的春日宴让姜念遥这一才女名动京城,不知道这次春日宴会有什么人出彩。

  “那再过两日,我们一起去春日宴。”得了谢久淮的这一承诺,姜念遥眼中浮现出笑意。

  不过,她已经被妹妹提醒过这次春日宴会是一次极特别的宴会,她更加期待那日到来。

  两人没有旁的话可说,谢久淮起身离开。

  还未走出府门,他见到了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齐洪和张冶二人,两人都哭丧着脸唉声叹气,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倒霉事。

  谢久淮这次去义安坊并未带着这两人,而是遣这两人去了旁处。

  此时两人刚刚忙完,这才回府中与他见面。

  谢久淮走过去,避开旁人问他们:“叹什么气?查到了什么事?”

  张冶张口欲回答,齐洪已经抢先一步:“不是查到了什么事。世子,你不知道北狄到底有多么阴险!”

  谢久淮一听这话就猜出他们查到了什么事:“谢峥出事了?”

  张冶低声回答:“有人在侯爷回北地的路上伏击。侯爷受了轻伤,没有大碍。”

  那就是北狄确实派人去截杀前往北地的定远侯,但派去的人失手。

  谢久淮冷笑一声:“这件事似乎还不值得你们如此低沉。”

  齐洪听出世子话音间的讽刺,傻笑一声:“其实还有别的事。”

  “是小厮还是侍卫?”谢久淮忽然问。

  “什么?”张冶和齐洪都突然愣了。

  见面前二人茫然的模样,谢久淮开口解释:“给你们这么长时间查我身边的细作,不会到现在还没查到吧。”

  “查到了查到了!”张冶看到谢久淮眼神中的阴沉,急忙解释,“是府中的一个小厮,被人收买,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有人想借此机会结识世子。我找上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这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虽说总归是被人出卖了行踪,但听到是府中的小厮做的这事,谢久淮心中下意识松了口气。

  若是府中的小厮出了问题,事情很好解决。可若是侍卫中出了细作出卖了谢久淮,意味着问题非比寻常。

  谢久淮身边的侍卫并未定远侯府的人,而是他从北地带来了忠心可靠的人。若是他们中有人出问题,这意味着北地被人渗透严重,恐怕会出乱子。

  府中透露他行踪的人既已找出,谢久淮不再这处多留,准备带着张冶和齐洪二人一起去审问今日抓到的那些人。

  一提起那日的刺客,齐洪心中就忿忿不平:“那些刺客明明是中原人,却帮北狄杀我们中原人,真是可恶。”

  张冶:“他们自幼被带去北狄培养,心智早已不同寻常。而且听闻这几年有人偷偷将一些中原的女子掠去北狄,有的被带去了北狄王帐,有的被当做北狄求取战争胜利的祭品,手段十分可恶。”

  齐洪一听还有这种事,心中更加愤怒:“我就说该带兵踏平北狄!”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彻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张冶叹气,“也就京中好一些。可京中还有这种习武场,一个小小习武场能窝藏那么多老鼠,背后的人不可小觑。”

  齐洪一听这话,神色一凛,立刻道:“我们还能继续查?”

  “能不能继续往下查,明日上朝便能知晓。”谢久淮心中知晓此事定会有人阻拦,他翻身上马,轻轻一笑,“至于今夜,先审了再说。”

  三人说这话,骑马远去。

  这一夜的审问没有得到谢久淮想要的结果,习武场的那些人一口咬定他们进京都有凭证,绝不会偷运人进京。

  他们说自己也不知那些人进京的真实目的,只是想找一些习武之人来京中帮忙赚钱而已。他们是在京外见到了那群人,不知道他们来自北狄,对方那些人假扮成中原当地一个经营不善的镖局,为了混口饭吃,同意进京,要价也很低。习武场的人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识人不清被人利用,绝没有其他心思,也和北狄毫无联系。

  这夜审问唯一的收获,也只有当初习武场帮那些刺客取得凭证时用了些特殊的法子,有官员受贿,京中早已有这种事,处理起来不算麻烦,不过这不算谢久淮的职责,他只许将此事上报皇帝。

  谢久淮一夜未眠,沐浴更衣后去上朝。

  这日上朝果然如他所言,皇帝话音里收回了谢久淮查此案的权力,刺客一案就此结束,谢久淮之后不能再插手这件事。

  对谢久淮而言,这事并不意外,毕竟那家习武场的背后是荣贵妃的弟弟杨嗣达,荣贵妃正是得宠的时候,更何况习武场暗地里还涉嫌赌钱,此事不宜让谢久淮再查下去,也就只能止于皇帝私下对杨嗣达敲打一番。

  但北地议和之事必须顺利推进,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丝差错。

  早朝之后,皇帝单独召见谢久淮,向他说了件极重要的事。

  就在前几日,北狄这两年来的争斗有了结果,主张继续战争那派为首的赤狄部落首领邡盛被杀。

  大局已定,在主张议和与主张继续战争的两派争斗中,议和那派占得上风。

  困兽犹斗,另一派不会就此罢休。谢久淮能做的无非是加强防卫,直到议和顺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