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作者:省时   解开岳裙子肉伦小说最新章节     
  裴言清向她略一示意,陛下亲口说的话,不可能随便收回去。

  阮云娘只能捏紧袖口,作出感激的样子,领下赏赐。她不自觉得瞟了眼鸯命,见鸯命也正巧看着她,心里更觉耻辱。

  “她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善。阿命,你得罪她了?”李嘉音一把抓起桌上的葡萄,一个个往空中抛去,再张开嘴去接。

  她随便嚼了几口,就吞进肚子里。也不讲究什么形象,整个人往鸯命怀里一趟,双腿交叠,晃悠晃悠。

  鸯命伸出手接住她躺倒的上半身,怕她一不留心就滚到地上去。她避过阮云娘的目光,垂头看着李嘉音嘴角溢出来的紫色液体,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抬眼就见李夫人目光如闪电般朝这里射来,她推了推李嘉音,无奈道:“你娘正在那儿看着你呢?”

  李嘉音阖着眼,含糊道:“哪儿呢?”

  鸯命手指一点。

  李夫人面色不善地比划了两下。李嘉音胆量已经卸去大半,灰溜溜地从鸯命身上爬起来。转而跪爬到韩钰的身后,躲在韩钰背后窥看着她娘的脸色。

  “你说说你,表面上如虎,实际上如鼠,我看我府里的小老虎比你的胆子都大。”韩钰耸了两下肩膀,没什么好气地又朝她道:“真是没用。”

  她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气,李嘉音好巧把它点燃了。舅舅竟然拿阮云娘与她作比较,阮云娘配吗?只会投机取巧,那些什么情啊爱啊的,俗都俗死了。听得她浑身不适,她看她就是一不知廉耻的东西。

  和离了还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她声音带着怒气,把李嘉音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是哪里得罪她了。心里思忖,难道是刚才爬过去的时候扯到她的裙摆了?

  鸯命对她的心思多少知道一些,就招手让李嘉音不要去招惹她,赶紧重新回来坐好。

  李嘉音吐了吐舌头,又折身穿过来。本就有些拥挤的位置,被她这么来回折腾,身后坐着的其他女眷都有些怨言。

  阮云娘见鸯命忽略她的目光,捏了捏拳,跺脚走到角落里。鸯文礼看样子与那工部尚书极为熟识的样子,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给她使绊子。

  她脑海里想着对策,也没去在意别的。只觉得还没过去多久时间,前去狩猎的那批人,已经有人先回来了。

  原先两名太监的报喜声,给了众人极大的自信。都以为今年的秋猎,势必会比往年的更精彩一些。打回的猎物也会更多。事实上,当他们看见骑着马回来,手中却只有一两只野兔的程显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程显好歹也是昭武将军。虽然职位不高,但占着将军的名额,也上过战场,杀过敌军。不说射狼击虎,也不至于这次的战绩这么差。而且他还是今日秋猎,武将一列的中流砥柱。若是他都……那些直肠子的武将,只以为程显的猎物还在身后,由那些守在猎场外的太监抬着来,坐等右等,都等不到那幅场景出现。

  “程小将军,你的猎物呢?”一名上了年纪的武将自动略过程显脚边的野兔。在他们眼中,这根本不算猎物,只能算是打牙祭的开胃前菜。

  程显丢开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他从小厮手中接过帕子的手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这名武将的问题。弯腰擦去靴子边的血迹。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血了,自此与白茶过起隐居的日子后。

  他打心底开始厌恶那些喊打喊杀的日子。想到这里,他又想起白茶肚子里的孩子。这还是他与白茶的第一个孩子。

  就这么没了。

  他开始懊悔。那日竟像是被鬼附身一般,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白茶的情况,反而扶起了阮云娘,导致错过了最佳时间。等他回神再送白茶去医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怨白茶,更怨自己。

  巍德帝亲自开口了,对他说:“程显,你的猎物呢?不会只有这两只野兔吧?这也太堕你爹的威名了。”

  程显把沾血的帕子扔给小厮,血腥气钻进他鼻子里的时候,胃里带起一股强烈的呕逆感。他半跪在地上,羞愧道:“启禀陛下,微臣惭愧,有负陛下期许,这次秋猎确实收获并不多。只有这两只野兔。”

  他略显羞赧地低下头。

  此言一出,满室鼓噪。

  连程显这样上过战场的将军,都只猎得两只野兔,那其他人呢?若是平常人,岂不是要空手而归?这就相当于狠狠打了还陷在幻想中的武将们的脸。他们如丧考妣。连站着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本以为那两名太监报完喜后,今年秋猎的名头算是稳了。毕竟赵懿一人就射杀了野猪,而文官那列需要三个人才能围住一只麋鹿。

  没想到,真是天降噩耗。

  相反,文官那边,心态就平和多了。甚至那几名上了岁数的老大人,眼角的数道细纹里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也不是看着武将那边吃瘪,所以高兴。而是,连领军打仗的武将都只猎了两只兔子,等下我们那群后生,如果空手而归,陛下可没有理由再多加归罪了。

  巍德帝脸上的表情沉了沉,失望地对程显说:“既如此,就好生下去休整一会儿吧。”他作为皇帝,自然不能在这种场合与人计较太多,又补充道:“尽力了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程显领命退了下去,坐在武进伯边上。伯夫人一脸心疼地贴上来,嘴里碎碎念道:“我儿受苦了,这山中听说有猛禽。幸好我儿没有遇见。”

  武进伯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那条受伤的腿无法弯曲,只能挺直地放在一边。他前段时间被阮云娘气得中风,说话还有些大舌头:“呲母都,都,败儿。”他觉得程显只猎到了两只兔子,没有给他长脸。这时候再听伯夫人说的话,自然觉得不太中听。

  伯夫人甩他一记眼刀,掸去程显衣服上的灰尘,高兴道:“不理他。娘与你说,无论你猎到多少,都是尽了你的一份力量。不要去管你爹说的屁话。”她把程显拉过来,低声道:“娘与你说,你那外室,娘已经为她打算好了出路,就把她配给你舅舅家的辉哥儿如何?也不算委屈了她。”

  后面半段话,才是她真正高兴的缘由。

  程显偏头看向伯夫人,拔高音量道:“娘!”

  伯夫人揉了揉耳朵,看向周围朝他们望过来的目光。回以歉意的微笑,才拍了拍程显的胳膊,不满道:“做什么叫那么大声。你娘耳朵不聋。”

  巍德帝离得远,没有听见伯夫人后面的话,但是伯夫人前面的话,以及武进伯与她的对话。巍德帝都是清清楚楚听在了耳朵里。

  本来他是没想着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但是当他想着轻轻放过,面上装做无所谓的时候,人家是真的不在意,真的无所谓。这时候,他就没办法做到淡然面对了。

  他重重咳了一声,直到下首的官员都朝他看过来。沈贵妃适时把茶水给他递过去,他放慢动作,接过来,也不掀开茶盖,臆断道:“只有后宅安稳。才能换来你们在官场上、战场上,毫无负担的替百姓谋福祉。朕看程显你也是,应该好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两只野兔朕不说你,但是你这么早就先回来了。怎么不见其他人跟你一样早回来?”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是你武进伯府后宅不宁,才会导致程显这么不把心思放在秋猎上,不说只打了两只野兔,简直是糊弄他,这么早就回来了。也不见得多去寻摸寻摸猎物,纯属是混时间去了吧?

  武进伯与程显面色一变,都战战兢兢地跪下来。

  身边看着的武将,这才反应过来。陛下说得对呀!怎么别人都还没回来,你程显先回来了?这不就是意图蒙混过关吗?

  顿时,射向程显的目光都有些不满。

  要是人人都像他那样做,那这次秋猎岂不是要全军覆没?就说呢,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久猎回两只野兔来。还是陛下圣明,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程显觉得有些冤屈,但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反驳皇帝的论断,只能跪在地上,请罪道:“陛下圣明,微臣确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甘愿认罚。”

  他也不是真的愿意认罪。若说他没有尽心捕猎,还真是冤枉他了。他虽然与白茶隐居过一段时间,但一身的功夫是武进伯手把手教授给他的。对于秋猎,他也是抱着极大的自信的。

  然而,事由突变。他与赵懿进了密林后,赵懿直接往深山里面去了,他则打算,先在外围转悠一圈,打些小的猎物。到时候打不到大的猎物,小的猎物多了,看上去也好看些。

  与他一队的几名武将之子,却不知为何紧紧跟着他,他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他把箭矢瞄准了野鸡,下一秒,就有比他更快的箭矢,直接把那野鸡,一箭穿喉。

  他还以为他们是和他闹着玩的,好声好气与他们商量。自己再去别的地方猎,没想到他们直接放话,今日就是要让他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