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媛记得客房储物柜有几件新裙子，是她哥准备送给初恋，也就是棠歌的生日礼物。
可惜她哥还没来得及拿出手，就被人家无情甩了。
“藏这么深，害我找了好久，嫂子都要冻感冒了。”付辛媛抹一把头上的汗，快步走出客房。
还没找到棠歌，她先见着个西装革履的身形。
“诶，坏男人？”付辛媛一看便知是她哥，拿着新裙子就质问道，“我嫂z……”
“在我房间。”沈培舟打断了她的话。
付辛媛挑了挑眉。
她忙着去拿要换的衣服，忘记套路棠歌去她哥的卧室了，没想到误打正着。
嫂子还挺会挑的嘛。
甩个背影给坏男人，付辛媛小碎步跑去他的房间。
“嫂，咳，棠教练，我找到衣服了。”话罢，她环顾四周，没见着人。
浴室的玻璃门被打开，棠歌伸出一只胳膊，“我在这里。”
“是太冷了吗？”付辛媛走向浴室，将衣服递进门缝，“这条裙子是全新的，一次也没穿过，你放心套上吧。”
“嗯。”棠歌心烦地应下，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躲起来是因为走光。更不会告诉付辛媛，见证走光的人正是坏男人。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人，她棠歌现在不仅武到了现任面前，甚至刚刚还和某位重逢时占了点黄色，这要让现任知道还有得了。
不，她不能暴露。
莫须有的小三偷情气息席卷周身，为了证实自己和沈培舟的清白，棠歌急忙穿上裙子，走出浴室。
“小付，你听我说，”她自证道，“我刚刚没看见他。”
“他？坏男人吗，”付辛媛点点头，“我知道啊，他在客厅呢，我叫他。”
“诶，不用。”棠歌连连阻止，可惜来不及了。
那双灰色拖鞋的主人再次迈着桀骜不驯的步伐走到了刚停留不久的地方。
深邃的瞳孔瞄向地面，他嗤笑开口，“没看见，我照片是自己摔地上的？”
“……”棠歌心虚。
“坏男人，你在说啥啊？”付辛媛一头雾水。
沈培周闻声看向她，没做停留又瞥向她身旁人的着装。
淡黄色碎花裙垂落至脚踝，荷叶边不规则地开叉到左侧大腿，布料完美衬出腰身的曲线，挂脖上还别着一朵针织花。
这条裙子是沈培舟大二时花了一整年兼职工资买的，时至今日款式依然很流行。
被人这么赤裸裸地审视，棠歌有些不自在，她捏起裙摆想离开这修罗场，审视的人先转身走了。
？？
什么毛病，对前任无语就算了，现任在问话呢，他回都不回就走？
棠歌越发认同付辛媛对沈培舟“坏男人”的评价，心里开始吐槽时，坏男人侧脸说了一声，“出来。”
不确定叫的是谁，棠歌跟着付辛媛一同出了卧室。
害怕被误会，她坐在客厅沙发的右边，让付辛媛和左边的沈培舟靠在一起。
“哦对了，棠教练，”坐定后，付辛媛问，“我听招我进训练营的人说，你想了解我以前的饮食习惯，是嘛？”
棠歌：“对。”
“那我正好打了份表格，去给你拿哈。”说着，起身离开了客厅。
……
小三偷情的气息又扑身而来。
棠歌分明记得自己坐的位置隔沈培舟挺远，怎么中间人一走就挨这么近了。
闭上眼，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雪松香。
自从某次逛街她夸过这款香水好闻，沈培舟就一直用。
没想到都分手了，还不换牌子，也不怕小付生气。
呵，坏男人。
棠歌下意识将身体往右挪，耳侧传来低嘲，“躲什么，以为我旧情难忘？”
“……”像是被看光，棠歌垂下头僵硬地定在原地。
低嘲的人起身走去厨房，她才稍稍放松一些。
“你点的？”没过会儿，沈培舟拎着东西折反客厅。
棠歌好奇抬眼，看清楚了那东西，貌似是甜品。
“我现在在控糖，不能吃蛋糕。”棠歌否认说。
沈培舟淡淡扫了眼，没有回话。
？
什么素质。
棠歌不爽地盯上对方。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近况？”过了好久，沈培舟坐回沙发，偏头对上那双火热的眸，他意味深长道，“哦，原来旧情难忘的是你。”
“……”
佯装冷静，棠歌的拳头愤然捏紧。
她觉得书靓说对了，沈培舟再也不是当年的穷小子了，但有一点说错了。
她棠歌才是那个忍者！
“表格拿来啦。”付辛媛及时赶到，遣散了这场硝烟。
棠歌匆忙起身，抬起胳膊接过纸张道，“时候不早了，小付，我先走了。”
“别啊教练，把蛋糕吃了再走呗。”
“？”棠歌投来一束疑惑的目光。
“我知道教练又要说控糖，但今天情况特殊，”付辛媛揭开甜品包装，“这个是生日蛋糕。”
“？？”棠歌下意识看向沈培舟。
让现任给前任过生日，这男人简直坏得离谱了。
“是我的农历生日啦。”付辛媛摆上叉勺，“每年不同日期，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视线没来得及转，棠歌直直凝视着沙发上的人，尴尬地吞口水。
眼皮微掀，沈培舟唇角轻扯，翘起二郎腿，他表情冷漠，瞧人的目光却透着浓重玩味，像是在强调，“看吧，就是你旧情难忘。”
啊啊啊啊啊。
棠歌心里叫嚣，把头回正她扬起平和的微笑，“原来是这样，那就祝小付生日快乐。”
“嗯，快乐要分享嘛，”付辛媛舀起一勺蛋糕，撒娇说，“所以教练你就当给我面子，尝一小口好不好？”
“不用了。”棠歌推脱。
“尝一口嘛。”付辛媛将勺子递人嘴边。
棠歌稍稍向后躲，“真不用了。”
“教练，姐姐，”付辛媛拉住对方胳膊甩，“就尝一口嘛，求你了。”
“……好吧。”
五分钟后，棠歌吃完了整整一块蛋糕，带上表格走进二十三楼电梯。
她按下楼梯按钮，手机瞬间弹出好几条消息，全是书靓发的。
最后一条内容显示：【我开车到大客户家楼下了。】
棠歌打字回复，【好。】
电梯到达一楼打开后，双方正巧碰上面。
书靓见着人，拉过就问，“你身上这裙子，我怎么没见过？”
棠歌：“我不小心把奶茶洒在衣服上，大客户把她的借我穿了，还是全新的。”
“那她人还挺好，”书靓姑且不评价客户的事多，岔起话题，“所以她家忍者你看到了吗？”
“嗯。”猜准后续的问题，棠歌抢答，“去车上再聊。”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棠歌跟着书靓找到时又看见了那辆闪她眼睛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她们隔壁。
默默瞄了眼，她走到主驾驶，发动机启动后，副驾的书靓彻底忍不住了。
“忍者和沈培舟差的远不，长得帅吗？高吗？”她不停问。
棠歌懒得铺垫，直截答：“一样。”
“一样？”书靓怔了几秒，慨叹道，“果然牛逼人物都是极度相似的。”
“没有，”棠歌换了种说法，“我是说忍者和他一样，就是他。”
……
“啊？！”书靓卡壳好久，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也就是说客户对象是沈培舟，沈培舟竟然有新欢了？”
“嗯，”棠歌系起安全带，“有问题吗？”
“肯定有问题啦，当年你手机上刚提分手他立马就跑到咱宿舍楼下，”书靓冷不丁回想，“等到大半夜还死活不走，那反应多激烈。”
那晚正好下雪，沈培舟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冷风中，即便耳朵冻得通红，可看到棠歌的刹那他仍然把她热情地拥入怀里。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人嵌进身体，不让对方挣脱。
后来不知听到了什么，他倏然怔住，倒退很多步后却依旧不愿意放手。
执着得像极了这辈子非她棠歌不可。
思绪被抽回，棠歌握方向盘的手颤了颤，“都多少年过去了，哪有那么纯情的人。”
书靓不以为然，“那万一他就是旧情难忘呢。”
“书小姐，”棠歌哼笑，踩下油门道，“你这想法很危险，我还不想当小三。”
“哎呀好吧，那还是祝他俩百年好合吧。”书靓妥协，乖乖系好安全带。
对话终止，车顺利开出小区。
与此同时，另一边。
付辛媛将给嫂子特意定制的蛋糕推至一边，倚着沙发背兴奋地炫起冰奶茶，边吃边问，“坏男人，你照片真自己摔地上的？”
沈培舟面无表情，“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啊，”自豪地仰起头，付辛媛嘚瑟道，“反正嫂子人你见到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沈培舟无动于衷。
“你不会忘了吧，音乐会啊，”付辛媛咽下奶茶，咬紧后槽牙提醒说，“我要你约路旸哥哥的。”
“哦，还真忘了。”
“坏男人，你要不要脸，”付辛媛作势去拿茶几的手机，“我现在就告诉嫂子你的计谋。”
“啧，”眉峰皱起，沈培舟掏出两张门票，“约了，你哥我是不讲信用的人？”
“这还差不多。”重新躺回沙发背，付辛媛美滋滋又吸了口奶茶。
“但东西不是白拿的。”
“又要干嘛？”吞咽的动作顿住。
沈培舟：“你得去训练营真控糖。”
“喂，不是你说走个过场就行的吗？！”付辛媛想把奶茶倒他脸上。
沈培舟面色不变，强调道，“我和你嫂子是见到了，但复合了么？”
“你都坏成这样了，嫂子愿意复合才奇怪。”付辛媛匪夷所思。
“是么。”问完，坏男人邪恶地将指腹按在门票正中间，掰扯的样子似是要把它撕成两半。
“打住，”付辛媛放下奶茶，做端正后郑重答，“我去。”
“嗯，”目的达成，沈培舟大方把票递出，摆上一副夸人的语气，说：“我和你嫂子能不能百年好合，就看好妹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