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户籍和路引，你确定不去拿一份吗？”
常艺交握的手捏紧，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不去！我要追随大人！”
“有意思。那你先把你的姐妹们运到后山吧！”
担心常艺不知道地方，陆皎还专门为她指路。
另一边，那四人也找到了两套户籍和路引。
一套作为沿途登记，另一套才是她们想冒充的。
“都选好了？”陆皎在她们四人的脸上一一掠过，但凡她们有一丝犹豫，她都会多问几句。
不过她们相互之间算是见识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又知道彼此最深层的秘密，一时半会倒结成了最牢固的联盟。
“都选好了！”
她们四人年岁不同，稍微假扮一下，倒真能蒙混过去。
只要没人生出异心，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活下去还是不成问题。
“好了，那把姐妹们送去后山吧。”
看着她们推着板车离去的背影，陆皎摇了摇头。
四个人一起，还没有常艺一人运的人多。
陆皎将这些尸首都收进空间中，没有和之前收的东西落在一处，而是悬浮在灰雾的上方。
她还故意收进去了一些带血的泥点子，掉进灰雾中，就像是炸锅一般。
灰雾中疯狂地翻滚，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宁静。
248算是敢怒而不敢言，没办法，陆皎太凶悍了。
不过就算是一瞬间的空隙，陆皎还是看清楚了灰雾中的情况。
啧啧啧，248这个狗东西藏了不少宝贝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任宿主才能有这么多藏品。
陆皎假装没注意这件事情，赶在常艺之前来到水潭之前。
找了个背靠山体，面朝水源的风水宝地，挖了一个大坑。
当然，不是陆皎挖坑。
有翠影这个现成挖坑好手，还轮不到陆皎施展手段。
把之前收的人都丢了进去，陆皎就赶着回去处理山寨了。
之前陆皎在大当家的暗室中收到一箱账本，最早的一本甚至能追溯到先皇时候。
可能满城县之前一任知县至死都不知道，这山寨曾经是先皇的钱袋子之一。
甚至从京城到大夏沿途的山寨中都有先皇的眼线。
只是这些眼线不知道已经被谁收入囊中。
陆皎捏了捏眉心，她越发对这个便宜爷爷的死好奇了。
他也算是一代人皇，虽然为人残忍，但对天下的掌控不可小觑，根本不是颜景清那个简陋上位的人能比的。
但到底是什么人，能把这样一个皇帝弄死了。
陆皎摇了摇头，将这份好奇甩到脑后，已经是她出生之前的事情，只有已经致仕的那些老臣才会有些许猜测吧。
她将山匪的尸身都汇集在主楼，然后将整个山寨都泼上煤油，付之一炬。
冲天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
三十里外马口关，哨塔上的官兵指着黑暗中的火光问一同巡逻的同袍。
“你看那是什么！”
同时发现双虎寨这边异状的还有满城县城楼上的哨兵。
不过等他们回禀知县，再打开城门赶上山的时候，大火早已经熄灭。
山寨的原址已经被一棵魔鬼藤占据，寻常人不得靠近分毫。
就算是身手极好的人，也不得靠近空地的中心。
其他百姓就更不可能弄清楚，双虎寨这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是后话。
陆皎放完火，就来到水潭边。
“明明精怪大人可以自己把人都运过来，却非让我们动手，你看我的手，都红了呢！”
“可不是么！”
常艺瞥了她们一眼，再次庆幸没有打算同她们一起。
余光瞥向山寨那边，竟然隐隐看到火光。
而从点点火光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泛着荧光走了过来。
“精怪大人！”
之前说话的二人抿了抿嘴，纷纷低下头，在心里祈祷。
她们的牢骚不要被大人听到了才好！
常艺迎了上去：“大人，山寨那边怎么……”
“哦，那样罪恶的地方，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陆皎看向常艺，“难道你还想回去？”
“不不不，我不想。”她瞄了那四人一眼，“我就是好奇，大人做什么去了。”
陆皎指着那深坑：“我挖坑了啊。
再说了，如果不是这些姐妹们选择自尽，你们五个人能分得这么多钱？”
常艺不知道其他四人作何感想，至少她挺难受的。
陆皎好像看不到那四个人，差点要把头埋进地里的样子，催促道。
“快把人安葬了，你们好从另一面下山。山寨前面的上山道路就不要去了，等天亮了，说不定有官兵会上来查看。”
“谢大人！”这次五人倒算是异口同声。
少顷，水潭边多了一个巨大的坟包。
其他四人早已经从另一边下山，只剩常艺和陆皎二人，站在坟包前。
在这深林中，有点阴森森的。
常艺抹了一把脸，深深叹了口气：“大人，以后我能追随你吗？”
“都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就想要追随我吗？要是我让你杀人放火呢？”
陆皎饶有兴味地紧盯常艺脸上的表情。
只要她有一丝犹豫，便不会收下这个人。
“我常艺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您让我杀的人，肯定有该死之处。”
呵呵呵呵——
陆皎边笑，身上的衣服开始褪去，慢慢变成之前的男子打扮。
男人！
常艺的心脏跳动，如同打鼓一般。她死死抿紧双唇，不让自己吐出来。
是了，大人是精怪，在人间行走肯定是男子身份比较方便。
不然以大人那么好看的样貌，万一被权贵看上，抓回去多不好！
就算大人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但也架不住人多。
陆皎不知道常艺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依然盯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上前两步，手指点在常艺的额头上。
将戴氏武馆的基础功法传授给常艺，一同告知她的，还有陆皎在白石巷宅子的地址。
好一会儿，常艺才消化完脑中突然多出来的一段生涩难懂的文字，越发相信自家主子是精怪了。
“主子，您就不担心我跑了吗？”
陆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以跑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