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交警早就不耐烦了。见状，就要发飙，却忽见一道女声在喊：“警察同志，别动手！别动手！”

  司徒烟一身邋遢从人堆里跑出来，跟时仲元面前与那警察解释道：“他太着急了！这里边有他家人！”

  交警不客气道：“有家人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做违法的事儿！”

  司徒烟连声道：“是是是，我们的错......”

  一边把交警拉到一边。

  后头，因为不放心，而赶紧找了一辆车子跟上来的王志勇也连忙跑了过来。帮司徒烟把俩交警喊到边上解释。

  那边，司徒烟便要去看时仲元，一回头，却发现时仲元不见了踪影。

  司徒烟赶紧过来喊王志勇。王志勇这边好不容易说服了两名交警，被司徒烟一拽，不由得脚下一跳，差点儿蹦起来。

  医院前面的场地上都是人，又是医生护士，又是跑出来的病人家属等等。吵吵嚷嚷，不少都是劫后余生的模样，又是哭又是笑的抱在一块儿。

  司徒烟道：“时总呢？时总人去哪儿了？”

  王志勇人高，便昂高了脖子四下里寻找。便看到那边拦着隔离带的地方，时仲元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像是完全都看不见前面的人与物似的。

  他头顶上方正好有一块烧焦了的，类似木牌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王志勇望得心惊胆颤，连忙喊了一声“时总”，跑过去。

  司徒烟见状，也要跑过去。被王志勇一把揽住，道：“你就在这里等着。”

  司徒烟像是花脸猫一样的脸上顿时就挂下了两行泪来，她紧抓着王志勇的胳膊道：“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应该在微微身边待着的，我答应了时总要照顾她，可是我把她......”

  说着，已是忍不住哽咽。

  王志勇道:“你现在跟进去，除了叫我分心，没什么实际用处。司徒，你应该明白，太太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有什么意外。”

  他两手扶住它的肩膀，目光深邃而诚恳的说道:“听我的。”

  司徒烟红着眼眶，虽心中十分想要坚持，可也能考虑到他的担忧，更怕在这种时候影响到他。点头，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王志勇颔首，再度看了她一眼，脚步加快，跟上早就已经冲进那烧得完全失去了样子的大楼。

  福山医院的这栋住院部大楼是五年前造的，捐款人是时老太太。奠基仪式的时候，是时仲元代替当时身体抱恙的时老太太出席的，而如今，时老太太在这栋大楼离世，梁微则消失在这栋起火的大楼。像是一个预兆，从大楼造成的那一天，他们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到今天，大楼被烧毁，人也随之而去。

  从一楼往上，电梯早就烧毁无用。

  斑驳的楼梯上满是灰烬，潮湿的，还有人在楼梯上来来去去的跑。有救护员，也有消防员。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死一般的禁忌。空气中满是带着湿气的烟味。

  时仲元往上走的脚步缓慢下来，脚下粘结着潮湿的灰烬，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