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四二年多九月，正是秋老虎的时候，谢无畏却感觉一阵寒意。

  下班后，他就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林若棠看了一下谢无畏，小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一定要救程旺…”

  谢无畏睁开眼睛看着林若棠，眼底满是哀伤，

  “只有程旺认下自己是老九，你才安全，这也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他像是嗓子含着刀片一般，艰难地说出最后两个字。

  谢无畏躺在沙发上背对着林若棠，闷声说道：

  “这件事你不要掺和，我会安排好。”

  林若棠还要说什么，谢无畏却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谢无畏捏着拳头，眼睛仿佛充血一般，捶着墙壁。

  林若棠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响声。

  第二天，特务局里。

  周琴到审讯室时，看到奄奄一息的程旺，上前试探脉搏，

  “还活着。”

  她转身问关浩，

  “谁打的？”

  关浩皱着眉头说道：

  “谢无畏打的，看样子挺生气的。”

  周琴皱着眉头，也没有多问，只是掐起程旺的脸颊，

  “程旺，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老九？”

  “不…是…”

  见程旺还在嘴硬，周琴脸色一沉，

  “谁是老八？”

  听到老八，程旺眉毛动了动，周琴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

  “谁是老八？”

  程旺脸上有着一道伤痕，还在滴血，他听到这话，睁开眼睛波澜不地盯着周琴，

  “不……知道。”

  见程旺死活不说，家里也没什么亲人，用来威胁他，周琴也一时间感到棘手，程旺骨头这么硬。

  谢无畏抽着烟进到审讯室，发现周琴和关浩已经在审讯室，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周处长，你问出什么了没有？”

  周琴沉着脸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林若棠也抱着文件来了，在周琴耳边说道：

  “中井少佐的电话，他说要过来。”

  周琴脸色变了变，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

  谢无畏抽出鞭子，周琴连忙阻止，

  “好了，等会儿中井少佐要来，不要将人打得没有意识了。”

  谢无畏听到这话，直接甩了下鞭子，坐在座位上，单手撑在桌面上抽着烟，眼神深邃地看着程旺。

  “中井少佐！”

  周琴站起来，一脸笑意地喊道。

  谢无畏慢吞吞地站在后面。

  林若棠担忧地扫了一眼程旺，程旺低着头，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却发现做不到，又丧气地低下头。

  “哟西，周处长，你的能力大大的，这就抓到了老八了？”

  周琴神色一僵，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不是老八，是老九。”

  听到这话，中井一郎转过头，诧异地回头看向她，

  “老九？”

  周琴立马上前，正要解释，中井一郎却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关系，抓到‘老九’，那离抓到‘老八’也不远了。”

  听他这么说，周琴也松了一口气。

  中井一郎坐在中间位置上，对周琴道：

  “他说了谁是‘老八’了没有？”

  周琴摇头，中井一郎也没生气，大手一挥，

  “继续审问！”

  谢无畏放弃鞭子，走到烙铁前，周琴连忙喊道：

  “先上老虎凳，不要一下将人弄晕了过去。”

  程旺被困在凳上，谢无畏先是放了三块砖在他脚下，机械问道：

  “老八是谁？”

  程旺定定地看着谢无畏，虚弱地回道：

  “我不知道！”

  谢无畏暗地握紧拳头，眼神一沉，他又放了一块砖，

  “你是不是老九？”

  “啊！”

  双腿被突然抬高，整个人仿佛要从中间断开，程旺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谢无畏继续放砖，程旺只是惨叫，根本问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中井一郎说道：

  “谢股长的办法太古老的，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说完就对渡边刃说道，

  “将他带上电椅。”

  电椅的威力，程旺见识过，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慌，担心自己承受不住，才。

  他被人拖着上了电椅，一阵电流通过，程旺失禁了，两只眼睛翻着白眼，中井一郎捂着鼻子上前问道：

  “你是老九？”

  程旺整张脸都在颤抖，他声音微弱地回答：

  “我…是…老九！”

  中井一郎满意一笑，对周琴说道：

  “看来还得我出马！”

  林若棠的手指紧紧捏着一起，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微微变了一下，周琴察觉，回过头看向林若棠。

  “林秘书怎么了？”

  中井一郎听到这话，也回过头来，看向林若棠。

  谢无畏手指用力捏在一起，都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他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幽暗，他转头也看向林若棠。

  就连程旺挣扎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林若棠，要是林若棠暴露了，他就白吃这么多苦了。

  林若棠脸色煞白，拿出手绢，捂着自己的嘴巴，眼角带着泪花，

  “抱歉，周处长，我真的还是不习惯审讯室！”

  中井一郎也见过林若棠被关在审讯室，出去后一下就晕倒了。

  “林秘书， 你滴要学会成长，不要和你舅舅一样胆小！”

  中井一郎想到准备给自己找宝藏的金大勇，神色微缓，林秘书现在是财神爷的亲戚，不能怪罪，他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

  “林秘书，要是不习惯，可以出去等着。”

  林若棠一脸感激，虚弱地说道：

  “谢谢中井少佐！”

  她说完看向周琴，周琴也微微点头，林若棠便走了出去。

  等林若棠出去，她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林秘书，你怎么了？”

  听到特务局的人问话，她摆了摆手，捂着胸口，

  “有些吓人，我有点害怕，我得缓缓。”

  见那人走了，林若棠蹲了下去，将自己埋在胳膊里。

  而此时，中井一郎连忙追问道：

  “谁是老八？”

  程旺眼神有些涣散，刚要张嘴，眼睛一闭，像是没有生息的破碎娃娃。

  谢无畏抿着唇，小手指抽了抽，板着脸上前试探脉搏，转头对中井一郎说道：

  “还活着，晕过去了。”

  中井一郎叉着腰，叹了一口气，

  “差一点就知道谁是老八。”

  他对周琴说道，

  “送去治疗，不要让他死了，我要知道谁是老八。”

  “明白了！”

  周琴说完，下巴微抬一下，上来两个人抬着担架，将程旺抬走。

  等中井一郎出来，看到门口缩成一团的林若棠，叹气地摇着头，

  “果然是金大勇的外甥女…”

  等中井一郎走了，林若棠站起来，看到程旺被抬去医务室，她眼前一亮，这或许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