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手中握着一次性纸杯，面露思索之色。

  直接闯进去是行不通的。

  还是得动脑子，想办法。

  关键点既然在‘人油’上。

  那么他完全可以围绕着这东西进行思考。

  人油使用过后，是保存下来下次用，还是扔掉？

  毕竟这东西跟平日里家中吃的花生油不同。

  一个倒掉还可以再买，人油可不行。

  从常理上看，李森保留人油的可能性很大。

  放置的地方应该就是医疗工作室。

  但仅仅依靠人油不好搞这点，就判断他不会丢掉，以及百分百放置在工作室就太绝对了。

  必须得再找几个论点。

  他不仅要说服龙皓，还要说服自己。

  “龙队，你之前说过，像李森这类人对金银首饰根本不在乎对吗？”

  突然被cue（点到），龙皓一怔。

  想了想，便斟酌了一下语句：“嗯，他这类人对这些都免疫了，追求的应该是精神层面的东西。”

  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样，李森追求的是佛，属于精神层次的需求。

  “按照这个逻辑，佩戴金银首饰，开豪车住豪宅，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那他如果在佛上边拥有比别人高的建树，能引起他的虚荣心吗？”

  陈末话音落下，龙皓跟小张对视了一眼。

  怎么扯到虚荣心上了。

  话他们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在龙皓看来，每个人其实都有虚荣心，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

  像李森这样的人，已经渡过了物质需求，来到了精神需求。

  物质需求是车子，手表，豪宅之类的已经无法让他装逼了。

  那么精神需求，在李森身上那就是懂佛一类东西。

  “能，怎么不能，他相信这东西的情况下，如果比别人厉害，那就会产生虚荣心，乃至炫耀。”

  这都是人类拥有了某个好东西时，最朴素的心理情感。

  除非免疫了，不然人人都有炫耀的心理。

  而按照李森最近的状态，那些项链之类的东西，对他确实起到了心理上的作用，治好了他的噩梦。

  应该具备了他炫耀的条件。

  他龙皓对人性是有点心得的。

  “既然如此，李森认为人油项链是好东西的话，那他是否会拿出来跟朋友炫耀？”

  会议室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龙皓抿了抿嘴，原来陈末是这个意思啊。

  当即在脑海中又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其实陈末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试图推出人油使用过后，没被李森丢掉的论点。

  现在看来是非常成功的。

  李森是个人，得到好东西存在炫耀心理是肯定的。

  但炫耀过后，得让人相信啊。

  好比买了一辆新车，马力很大，但光说别人不信，得来几脚油门听听机器的轰鸣，这才有人信。

  同理。

  李森的那些人油项链外表都非常普通，光说有作用没人信，他要满足虚荣心，就必须要让别人也尝试一下。

  要么是把自己的给别人佩戴，要么是继续做几个。

  陈末更倾向后者。

  “太厉害了末哥！”

  一直没说话的小张反应过来后，嘴巴张的老大。

  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末哥就找到了可以证实李森没有将人油给丢掉的论点。

  从人类的需求，到李森这个层次人的虚荣心，最终推测出了炫耀心理。

  每一步都有理有据！

  “这东西毕竟是人油，正常人听了只会感到恐惧，并不能满足李森的虚荣心，所以他能炫耀的目标，只有他的同类！”

  同类？

  只是一刹那，龙皓就明白了陈末的意思。

  李森这个人对佛的产生了认知偏差。

  那么产生偏差的人，应该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组织！

  转过头看向小张：“想办法查查，李森是否参与了某种迷信组织。”

  小张闻言表示明白，查这类组织倒是比直接查李森简单很多。

  只需要确定他参与了，就够了。

  ……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来到了下午4点。

  距离挑战结束，还剩下最后5个小时。

  自己得再快点！

  陈末心中这么想着。

  好在关于李森参与某种迷信组织这件事，小张的调查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我们通过铁西分局的一个线人，了解到了一个这样的组织，根据线人所说，每次聚会时，都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

  “这个人每次都戴着面具出现，所以印象非常深刻，高层还对其非常尊重，每次聚会的钱听说都是这个人出的。”

  “我又让他看了李森的照片身高，应该没错了。”

  小张语气激动的说着。

  这么一来。

  按照末哥的逻辑，达成虚荣心的物品有了，满足虚荣心的人有了。

  想要炫耀，就不得不继续制作几个人油项链，证实其可行性！

  从这几点来推测，人油使用过后不会丢的可能性很大！

  “对了末哥，我听那个线人说，下次聚会的时间刚好就是今天晚上，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小张搓了搓手，这起案子终于要收尾了。

  也不枉他们这么多人到处跑。

  “两个选择，第一直接冲进医疗工作室，第二等李森将新制作好的人油项链送给其他人时动手。”

  毫无疑问，第二个是最为保险的。

  因为这样出错的概率非常小。

  直接来个人赃并获！

  嗡嗡。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一阵手机铃声在小张的口袋当中响起。

  连忙拿出接通，口中说着好，知道了等词汇。

  挂断后，激动道。

  “负责监视那八名医生的人说，组长冯春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密码箱，看方向是去李森家的！”

  “咱们猜的没错，应该是赶在李森去玩聚会前，将新制作的人油项链交给他。”

  陈末点头，目前的情况跟自己预想的一样。

  “你知道晚上聚会的时间吗？”

  小张不假思索道：“晚上十二点，金煌酒店的十二层被包场了。”

  十二点吗？

  现在是下午4点，距离挑战卡结束只剩下了5个小时。

  他等不到12点。

  “带上人分成两组，一组跟我直接去李森家，另一组去工作室搜查！”

  嗯？

  听到这话龙皓跟小张都愣了一下。

  不等到晚上聚会了吗？

  对上末哥的视线，小张连连点头，也不再过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