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如愿而来。
电脑刚关上,屋外就传来了门铃声。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宁愿早到也不会晚到。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穿着,确认无误才走向门边。
“晚上好。”
“晚上好呀,你……今天的齐先生又等了多久呢。”
“对于我来说,不久。”说完把手中的花束塞进季华音手里。
他送的总是玫瑰,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恰巧的,她并不讨厌。
低头抚摸着着花束上最凸出的那朵花。
“或许,你可以拿起来。”
“真的可以吗。”
“嗯,可以。”齐文塘抓着她的手,伸到那朵与周围颜色不一致的花上。
只是轻轻一拔,粉蓝色的花朵顺着力道被抽离群体。
直到全部抽出,才发现尾端系着宝蓝色绸带。
绸带末端,是一条蓝宝石链条。
分不清是哪个部位,只能看出价值不菲。
整体由蓝色碎钻拼接而成,周围坠以白钻。
“这也是给我的吗?”
“嗯,我帮你系上好不好。”
“那就……麻烦你了。”
季华音看着他明显兴奋起来的表情略微失神,等回过神时眼前人早已蹲下。
居高临下的人,变成了她。
粗粝的手甫一接触脚踝,忍不住摩挲了一番,直到被握住的脚挣扎才重新回归正题。
并不是多么名贵的礼物,至少在他眼里,远不及她给予的笑脸。
也是此时他才惊觉,原来蓝会比不过白。
脚踝处的纹身被脚链遮挡大半,抬眼看向那任由他施为的人,眼里满是淡然,仿佛刚才那个瑟缩的人并不是她。
“眼光很好。”季华音依靠着门框,脚微微向后勾起。
打量了一会儿,才看向依然蹲着的人。
“我也觉得。”
察觉到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复又站起身,双手插兜跟随着她朝房内走去。
花束被放在了茶几上,手里捧着半杯温水。
借着半眯眼的动作,若有似无地扫过沙发另一边的人,此时正撑着头假寐。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下班的你,会觉得轻松吗?”
“挺轻松的,毕竟……有了盼头。”
刻意停顿了会儿,看到她皱眉睁眼时,才接着说了下去。
他承认,有点恶趣味存在。
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在她面前打着大大的哈欠。
这时脸好的优点就出来了,只觉得不羁,并无半点地痞流氓的气质。
“你倒是如鱼得水。”向他丢了一个李子,被轻松接过。
“那不然呢,都是你盖章的不要脸了,我还在乎什么。”
咬了一口,如他所料,酸涩地离谱。
在接过时,他已料到不会被好好对待,口中的酸涩倒是让他的心定了几分。
无视她皱起的表情,几口吃完了她的馈赠。
“你……不觉得酸吗?”
“酸啊,不过还能接受。”
齐文塘单手支着下巴,仔细地回味一番刚才的味道,他一向对于味道的接受度极高,只要不是太过极端,都能接受。
所以在又被塞进一瓣酸橘子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地咽了下去。
甚至于张嘴吐出舌头让她验证真实性。
“齐总好耐性啊。”
“谢谢夸奖。”
原本只是想讽刺他一下,谁成想他全盘收下,轻描淡写地感谢了她的夸奖,倒显得她有点无理取闹。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身子斜坐后靠,双腿交叠,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狡黠。
“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我怕是得送客了。”
“所以我来见你,只能是有重要事吗,可真令我伤心。”
“不然呢,据我所知齐总的家,离这可不近。”
何止不近,齐文塘为了享受山林的乐趣,家选在了极其偏僻的山里。
如果不是见过他拍摄周围的环境,真以为返璞归真,享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整座山,都是他的。
他在山里,建造了一栋极其赛博朋克的别墅。
“好吧,你果然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齐总说的话可多了,谁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呢。”
话虽如此,笑意里却全是调侃。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吧,没办法,小心眼。
“别人要是这么对我,我可不会这么好脸色,也只有你了。”
说完站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她哪哪都好看。
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也让她为之动容。
“这套,是我亲自雕刻的。”
从一直随身携带的草绿色双肩包里抽出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盒。
是他的审美,紫色盒子搭配黄白蝴蝶结。
“大老板的审美一如既往的跳脱呢。”
“鲜艳一点好,显得年轻。”显得……他不那么老,与他有共同话题。
对于她对于他的称呼,他接受良好,如他很早以前,第一次认识她时说过的话,都是情趣。
如果……这种称呼用在其他场景,那就更好了。
站地笔直的身影倏地下蹲,深邃晦暗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她的视线带有询问时,才打开一直抓着的礼盒。
一整套绿宝石首饰。
项链耳坠戒指和臂钏。
他似乎……格外钟爱臂钏。
“帮我戴上,好吗。”
“我的荣幸。”
他的愉悦,哪怕不看也能感受地到。
是因为臂钏吗。
还是因为,可以亲手帮她佩戴。
那双对于她来说,过于粗大的手,此时乖巧地摊开在她眼前,掌心躺着一枚银制环扣。
原本不信这是他亲手制作,直到看见那明显的划痕,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指尖轻划着那只充当着托盘的大掌。
划过伤痕时,带来远比愈合伤口还要酥人的痒意。
“怎地不包扎一下。”指尖在划痕附近打着转。
“没必要,过几天就愈合了,包扎会闷着。”
“齐文塘,你对所有人都会这样吗?”
“我说了,只会对你。”
实在是痒地受不了,猛地攥紧那只一直作乱的手,惩罚性地拍了拍手背,看到红印出现时,又心虚地咳了几声。
“好,帮我戴上吧。”
不再试探,光明正大地靠近了她。
得益于穿着吊带长裙的缘故,并不需要其他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