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

  姜未听着他说的话，指节微蜷。

  她问：“我打算了，你会答应吗？”

  让她选择，她定是无条件听自己奶奶的话。从一开始，她就被动跟着他的意思走。

  “姜未。”

  傅晏捻灭手中的烟，黑眸冷厉异常：“你可真是好样的。因为别人几句话，提起裤子不认账是吗？”

  “那不是别人。”

  姜未嗓子干涩，“那是我的亲人。”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不在乎自己，但她想要奶奶活着。

  她不后悔和傅晏的纠缠，但现在被奶奶发现，她不能再继续下去。

  “傅先生，”姜未迅速整理好情绪，“钱我会还你，利息提高一倍。”

  她站起身，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嗓子发疼：“求你，放过我。”

  傅晏看着眼眶忍的通红的小姑娘。

  她穿着裙子，身子单薄，肩膀打着颤。

  娇娇软软的模样，说出的话格外坚定。

  傅晏太阳穴跳着，脖颈隐隐有着青筋暴起。

  他向来情绪寡淡，这是唯一一次。

  他感受到胸腔内强烈的震动。

  很生气。

  “你认真的？”

  男人嗓音冷沉。他的裤子口袋里，甚至有着她给他的香囊和平安符。

  姜未重重点头：“认真的。”

  她觉得自己不够诚恳，弯下腰，鞠躬：“傅先生，多谢。”

  谢他给她短暂的照顾。

  “姜未，你行。”

  傅晏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姜未才直起腰身。

  眼里的酸涩终于抑制不住，涌了出来。

  温热落了满脸。

  她平复了一会，才转身进了病房。

  姜奶奶靠在床头生闷气。

  “奶奶，”姜未强撑着笑脸，“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后都不会和他联系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唉，是奶奶的错。”

  姜奶奶眼泪也掉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拉过姜未的手，五味杂陈道：“奶奶没有别的期盼，只想让你嫁一个好人。你受的苦太多了，该有个人替我照顾你下半生。我知道我的思想有些封建，但这些对一个女孩很重要，没人愿意自己将来的妻子，做出过那种事。”

  姜未点头。

  她没想反驳。

  长辈之间都有代沟，就算她说想自己一个人一辈子，奶奶也不会理解。

  问心无愧就好。

  姜奶奶情绪平和了些，又问：“你欠他多少钱？”

  姜未眼睫眨了眨：“没欠多少，我给他打了欠条，放心吧奶奶，我不会再做你不同意的事。”

  “都八点了，奶奶你睡吧，”姜未扶着她躺下，“我先回学校，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

  姜奶奶点头：“别担心我，我很好。”

  ……

  姜未出了医院。

  入夜，街道灯火通明。

  她走入人行道，任由晚间的凉风撩起她的长发。

  周遭的人走的很快。

  显得她仿佛是个异类。

  姜未茫然走了一段路，拿出手机给法餐厅领班发信息。

  既然她决定不和傅晏扯上关系，那么，她不能再那里上班。

  按上电源键，姜未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这部手机是傅晏送的。

  比起她之前的手机，不知道好多少倍。

  因为他，似乎处处都在变好。

  如果可以，她很想要回报他。

  想到这，姜未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

  别的不可能，但多还他点钱，还是能做到的。

  她不再犹豫，转了个方向，进了地铁站。

  身后不远处，傅晏靠在车旁，黑眸落在姜未身上。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燃到一半时，他吸了一口。

  烟雾弥漫在眼前。

  夹杂着尼古丁的苦涩。

  一根烟很快燃尽。

  傅晏将烟蒂按灭，嘴角牵起弧度。

  “姜未，你以为你逃得掉？”

  他怎么会允许她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