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到底是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是谁害死的？」

  我的问题，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陆砚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宋彦则是一脸的悲痛，而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声，然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姐，您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绿色襦裙的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王爷和宋公子一直守在您床边，寸步不离呢。」

  王爷？宋公子？又是这两个该死的男人！我猛地坐起身，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怒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她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我指着门口，怒火中烧。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弄清楚，我到底是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是谁害死的！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迷茫。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不管我以前是谁，现在，我就是沫颜！我一定要为我自己，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陆砚绎走了进来。他看到我站在梳妆台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担忧所取代。

  「沫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想要扶我，却被我一把打开。

  「别碰我！」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厌恶和憎恨，「陆砚绎，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陆砚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我冷笑一声，「陆砚绎，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可以瞒天过海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为我和我的孩子报仇！」

  「沫儿，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刺骨，「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陆砚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恨意。陆砚绎，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以及……宋彦，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要去证实一下。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桃花，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陆砚绎离开后，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地上摔碎的瓷片提醒着我方才的失控。我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心乱如麻。

  宋彦的话一遍遍回响在我耳边，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扎得千疮百孔。他说，我的孩子是被毒杀的，而下毒的人，正是陆砚绎最信任的侧妃——宁雪儿！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宁雪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还有她看向陆砚绎时，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我不能就这样相信宋彦的一面之词。我要自己去查，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华服，但却没有一件是我熟悉的。

  我随手挑了一件素雅的白色衣裙换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里？」守在门口的丫鬟见我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我去找王爷。」我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径直朝外走去。

  「小姐，王爷现在不在府里。」丫鬟追了上来，低声说道，「王爷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说是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召他进宫探望。」

  太后娘娘？

  我停下脚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我的孩子真的是被宁雪儿毒死的，那么太后娘娘会不会知情？

  毕竟，宁雪儿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后娘娘一向对她宠爱有加。

  我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便对丫鬟说道：「备车，我要进宫！」

  「小姐，您不能去啊！」丫鬟一听我要进宫，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太后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这个时候进宫，岂不是……」

  「住嘴！」我冷冷地打断她，「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还不快去备车！」

  丫鬟被我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多言，连忙转身去备车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砚绎，宁雪儿，还有太后，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皇宫，慈宁宫。

  我踏进慈宁宫的大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熏得我一阵头晕目眩。

  「沫颜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我屈膝行礼，语气恭敬，却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娘娘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漠。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珠帘后面的太后娘娘。

  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一身华丽的凤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你就是沫颜？」太后娘娘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听说你昨日在御花园里，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雪儿一个耳光？」

  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宁雪儿已经先一步到太后娘娘面前告状了。

  「是。」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太后娘娘的目光，「臣妾也是一时气愤，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冲动？」太后娘娘冷笑一声，「哀家看你是故意找茬吧？雪儿是哀家的亲侄女，你竟敢当众给她难堪，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太后吗？」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

  「你给哀家闭嘴！」太后娘娘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哀家还没死呢，这后宫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妃嫔来撒野！」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我低着头，掩盖住眼底的寒意。

  太后娘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妖婆罢了！

  我心里暗暗咒骂着，脸上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知错就好。」太后娘娘冷哼一声，「既然你已经知错了，那就去给雪儿赔礼道歉吧。只要雪儿原谅了你，哀家就可以既往不咎。」

  「什么？」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娘娘，「您要我去给宁雪儿赔礼道歉？」

  「怎么？你不愿意？」太后娘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而雪儿是哀家的亲侄女，是未来的……」

  「够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打断了太后娘娘的话。

  「你……」太后娘娘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太后娘娘，我知道您偏袒宁雪儿，但也不能是非不分吧？」我冷冷地看着她，「我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您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你……你放肆！」太后娘娘气得浑身发抖，「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冷笑一声，「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你吗？」

  「你……」太后娘娘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太后娘娘息怒啊！」

  「快去传太医！」

  ……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慌乱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太后，这只是个开始！

  我从地上爬起来，凤钗散落，发髻凌乱，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太后老妖婆的呼吸声粗重，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

  「苏沫，你大胆！」太后终于缓过气来，指着我怒骂道，「哀家看你是疯了！竟敢在慈宁宫对哀家大不敬！」

  「太后娘娘，」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您真的不知道吗？」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慈宁宫里炸开了锅。

  「什么？苏妃娘娘的孩子……是太后娘娘……」

  「天啊，这后宫真是太可怕了！」

  「嘘，小声点，小心你的脑袋！」

  太后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一片铁青。

  「你血口喷人！」她指着我，声音颤抖，「哀家什么时候害过你的孩子？你这是污蔑！是诽谤！」

  「太后娘娘，您别激动。」我走近她，在她耳边低语，「您忘了，那天晚上，是谁派人送来了一碗安胎药？又是谁，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

  太后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惊恐和慌乱一闪而过。

  「你……你胡说！」她强自镇定下来，「哀家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休要信口雌黄！」

  「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太后娘娘，您以为您做得天衣无缝吗？我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了所有真相。您害死我的孩子，总有一天，我要让您血债血偿！」

  我的话，字字如刀，狠狠地刺进了太后的心里。

  她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来人！」她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啊！苏沫这个贱人，她疯了！她要谋害哀家！快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就冲进了慈宁宫，将我团团围住。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畏惧。

  「谁敢动我？」我冷声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王妃，得罪了。」侍卫统领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后娘娘有令，请您回宫静思己过。」

  「放肆！」我怒喝一声，「我是皇上亲封的苏妃，你们敢这样对我？」

  「王妃，」侍卫统领不为所动，「您犯了大不敬之罪，太后娘娘要处置您，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好，好得很。」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猛地抽出头上的凤钗，指着侍卫统领，厉声说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凤钗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我冰冷的面容。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住手！」

  陆砚绎？！他怎么会来？

  我猛地回头，只见陆砚绎身穿朝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苏沫，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心一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我所有的怒火，只留下彻骨的寒意。

  我握着凤钗的手，微微颤抖。

  「陆砚绎，你来干什么？」我别过脸，不去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怎么，你也来帮着太后，来抓我这个‘罪妇’吗？」

  「苏沫！」陆砚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是被我的话激怒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猛地抬头，直视着他冰冷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爱的，只是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沫颜！而我，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