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保安，拉着我朝门外走去。
我抱怨道：“你怎么也挂我电话！舒瑞还在上面吗？”
“你先回去吧，舒总在忙，没时间见你。”
“这是她的意思？”
娜娜开始打量我身上的衣服，说道：
“对，你快回去吧，穿这么点。”
“你跟我说实话，她现在是在忙还是单纯不想见我。”
“她在忙，和安总在谈事情。”
“安腾？”
“不然呢？”
“那我更得上去了，你跟保安说下，带我上去。”
娜娜盯着我，摇了摇头。
“你上去干嘛，舒总现在不见你。”
“那你也要带我上去，我还得见见安腾。”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见他干嘛？打一架吗？”
“娜娜……”
“你回去吧，先找个酒店住下。”
娜娜说完又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了门口。
“这两个保安是不是也是刻意安排的？”
娜娜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后再次迈动双腿。
得到回复的我越发地难受，看着娜娜的背影喊道：
“你告诉她，我就在这等她。”
……
娜娜走后，我蹲在角落，抱着背包给自己取暖，然而面对无孔不入的寒冷这根本无济于事，我的鼻子不停地流着清涕。而那两个保安依旧守在门口，像是一堵墙将我和舒瑞隔开，可我心里知道，让我见不到她的不是他们，而是舒瑞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大楼里终于有了脚步声，可我听得出这脚步声并不是来自舒瑞。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是朝我而来的，我望向了来人。
“陆晨，别等了。”
我没有理会娜娜，也许再等下去舒瑞就会下来，我相信她不会忍心让我在这样的天气里受罪。
“这伞和外套是舒总让我给你的，你披上，快点走吧。”
我望向了娜娜手里舒瑞的黑色长外套，说道：
“安腾还在上面。”
“对，舒总和他在谈一些重要的事。”
“什么事，终止合作的事吗？”
“我不能告诉你，拿上，快走吧。”
“那我等他们谈完了，明天早上我就要离开杭州了，今晚我必须见到她人。”
“没那么快的。”
“你把衣服拿回去吧，我扛得住，反倒是她，更怕冷。”
娜娜叹了叹气，把衣服放在我腿上，道：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她的办公室有暖气。”
又是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而这脚步声每一声都是那么熟悉……
我站了起身，望向了门口，她还是下来了。
“娜娜，你先上去。”
娜娜点了点头便走开了，我拿着舒瑞的外套向她迎了过去，把外套披回她的身上。
舒瑞没有躲开，看了看我的手，又望向了我的脸。
我同样看着舒瑞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说道：
“没想到我来的不是时候，可我就是想见你……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错了。”
虽然我的心里有千万句话想对她说，此刻却变得十分嘴拙，连说出来的话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对，特别不是时候，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你真的有认真反思过吗？”
舒瑞语气如霜，相比之下我却是没怎么思考便回道：
“当然有。”
舒瑞将眼神移到了天空飘着的毛毛雨，说道：
“我下来是知道娜娜劝不动你，你快走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上面还有人在等我。”
“安腾？”
“对。”
“要和他谈解除合作的事？”
“不，我还得继续和他再合作下去。”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舒瑞的脸，而她的眼睛依旧对着外面，我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正对着我，而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
“你不是不知道他做的龌龊事。”
“对，可是你要是不犯错他又怎么能一次次找到缝隙，我让你好好想想不是一句空话，你可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是否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自己的事业上。”
铁一般的事情面前我本该无地自容……
“是因为资金不够吗？如果是因为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给你找投资，哪怕是把公司卖了，我也想办法把钱给你凑上。”
“不是因为钱。”
“那是为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就和我没有关系，我们该是一体的，不是吗？”
舒瑞将我的手拿开，而这个举动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恐惧。
“陆晨，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快找酒店去吧。”
说完舒瑞便转过了身，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外套上，想要脱去自己的外套又在片刻停滞后停止了动作，迈动了脚。
我的脑海里还陷在她的那句“和你没有关系”中，一直到她完全消失也没有从这样的痛苦中抽离开来。
又是一个无处可去的夜，而这一夜酒店会是我唯一的归属，这是舒瑞所希望的，也是我所不愿的，我想去的那个公寓的主人不愿在这一夜为我遮风挡雨。
双手环抱紧自己冰冷的身体，我离开了丽美，走上了街头，这一刻的湿，冷，痛似乎都是我该得的，可舒瑞的做法，更像是一个迷。
就这样，我的内心在杭州十二点的雨夜街头随着脚步难受着，不解着……
舒瑞选择了重新和安腾合作，这样的信息太过虚幻，虚幻到像是梦，不！梦里的舒瑞也是骄傲的，怎会向这样的人妥协！
曾听人说过，爱情是一个近视眼，难不成我对舒瑞的认知一直存在偏差。
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不解又转为恐惧，对舒瑞那句似乎有着要和我划清界限意思的话的恐惧……多次的失望终究会变成绝望，她是否已经绝望？
而我又是多么怕她失望，可现实总是让我不得不去做一些她不会高兴的事，然后秉承着不让她难受的心理隐瞒她，却总是被揭穿。
走进了路边一家酒店，我给自己冲了一个热水澡，又煮了一碗方便面，魂不守舍地将它吃完，躺进了被窝。
手机上郑宇在十一点多已经将苏州广告公司的地址发来，只是看了一眼后，我便打开了舒瑞的微信，却没有发去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