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沈鹤尧都在想着。
到底真实的黎漾是什么样子的。
原本沈鹤尧在等黎漾回家的时间里还想着，只要黎漾能给他一个解释，无论什么，他都愿意相信。
可是到底是沈鹤尧自己想多了。
黎漾压根连解释都没解释一句，扔下了几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算是不愿意，沈鹤尧也得承认，这是自己第一次在情绪上有些失控。
反倒是黎漾，心情倒是渐渐地平静下来，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轻松感。
“知道了也好，省的总怕他知道。”
等红灯的时候，黎漾挑了挑眉，自言自语的说道。
手机上还有宋煜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宋煜：韩雷我提回南城分局了。】
看来要更努力的工作了，无论是主业还是副业。
主业为了挣钱，副业为了挣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黎漾还是给覃川发了两条消息。
想了想了又迅速撤回，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所以也就没有理会覃川发来的一长串问号。
黎漾下车前翻了翻车里，没有找到一个口罩，最后索性也就这样下了车。
当初戴口罩怕别人认出来，大部分原因是怕沈鹤尧知道，只有极少的部分原因，是怕冲上热搜。
不过现在沈鹤尧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怕的。
想到这，黎漾甚至觉得，沈鹤尧知道的有些晚了。
黎漾下车以后直接进了南城分局，要说黎漾也是南城分局的老熟人了，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私下讨论过这个宋队找过来的特别顾问。
但是窗户纸捅破是一回事，不捅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就在黎漾迈进南城分局的那一刻，所有人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眼神始终都跟在了黎漾的身上。
就连早就知道黎漾身份的梁皓，看到黎漾丝毫没有遮掩的出现的时候，舌头都打了好几个结。
黎漾倒是淡定的多，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轻车熟路的直奔宋煜的办公室走去。
等宋煜办公室门被关上的时候，大家迅速给梁皓围住。
“梁副，梁副，那，那是黎顾问是不是？”
“黎，黎漾？”
“真是她！我怎么有种追星成功的感觉。”
“我的天，没想到明星竟是我同事？”
大家都在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嗡嗡的闹着梁皓的头都快炸了。
“都不敢活了是不是，要不要都改行去当八卦记者吧。”
围在梁皓身边的人都散去以后，始终看着宋煜办公室方向的梁皓才小声的嘟囔一句。
“她怎么那样就过来了。”
宋煜看见黎漾没戴口罩，没戴墨镜，就那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也是一愣。
“怎么了，被美貌震惊？”
“嗯。”
“那宋队你这反射弧有点长，见了这么多次，才被震惊到。”
宋煜觉得今天的黎漾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你就这么过来不怕人看到？”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没有什么事情能永远被瞒着，迟早都有知道的一天，既然这样掖着藏着干什么。”
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但是宋煜听出来黎漾话里有话。
想到今天黎漾临时爽约说要回去找沈鹤尧，再到现在一副事事无畏的模样，心里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几分。
“对了，说正事，韩导被你带回来了？”
“嗯，怕你去那边不方便。”
“不过早知道你现在这么想得开，我就不把人提回来了，还平白搭了人情。”
宋煜难得开了句玩笑话，黎漾还没听出来，把包随手放在宋煜的办公桌上，就催着要去看韩雷。
黎漾还想着一会这边忙完了要去覃川那边一趟，赶个日子好去城隍庙问问自己阴德还差多少。
三百六十拜都拜了，黎漾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另一边，沈鹤尧到医院的时候，祁老爷子已经又重新睡了过去。
祁琛一直就坐在床边，眼神片刻都没有从爷爷脸上移开过。
如果说这辈子还有什么东西能让祁小少爷感到害怕的话，可能也就只有失去爷爷了。
“哥，你来了。”
“岑越打电话说老爷子醒了？”
“嗯，刚刚醒了一阵，但是没说话，意识好像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各方面的检查都做过了，顾魏和他老师詹姆斯刚走。”
“怎么说？”
祁琛深深的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爷爷，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助。
“所有的检查都已经做过了，詹姆斯也说没有大事情，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一直醒不过来。”
沈鹤尧眸色深了几许，祁老爷子的事情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现在祁老爷子的情况，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往后放放。
就连沈鹤尧想问祁琛的一些事情，也到底是没有开口。
南城分局，大家看似在认真工作。
但实际上眼角都在偷偷的瞟着往审讯室去的宋煜和黎漾。
“诶，你发现没，宋队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你要不要说的严谨点，刚刚宋队的脸色可没有这么好看。”
“对对对，应该说是黎顾问来了以后，宋队的心情特别好。”
“审讯2室刚刚宋队带回来的人，好像……”
等黎漾打开审讯室的门，甚至想要回头和宋煜在重新确定一下，真的没有走错屋子么。
屋里面坐着的那个形色枯槁的男人，黎漾死活都不敢相信，那是韩雷。
不过才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见响声，韩雷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忽然亮了亮，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
“黎漾，救我，救救我，有鬼啊，黎漾，他们都不信我，你信我，信我，真的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