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雯才不愿意受委屈,“你冲我吼什么!我又不是殷时律!”
“你怎么不让他滚,跟他喊啊?”
钟又凝扯唇:“他不滚,他就是个狗皮膏药牛皮糖,还不是个人,你是吗?”
“你要跟他一样,我就服你。”
钟慧雯问:“我要是跟他一样,你就能帮我吗?”
钟又凝怎么可能让她捞到这么好的事儿:“不能。”
钟慧雯的脸直接又黑又垮,“钟又凝,你耍我呢?”
钟又凝:“耍你什么了?”
钟慧雯:“哪有你这样的!说不帮就不帮!我看到时候钟氏倒闭你怎么办!”
钟又凝笑了:“那就趁钟氏集团倒闭之前,把手里的股权套现了啊。”
钟慧雯:“?”
“钟又凝,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钟又凝:“心疼啊,但我有什么办法?”
“我告诉你,钟氏集团早就在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消失了!”
钟又凝声音泛冷:“我告诉你,从你爸爸钟文生接手钟氏集团之后,公司就没走过上坡路,一直都在走下坡!你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钟文生根本就不适合从商,他没这方面的天赋,没有那金刚钻却偏要揽瓷器活!”
“他掌管钟氏这么多年,看似他很累很忙,实际上他都是在吃喝玩乐,享受我爸爸带给他的荣华富贵,吃老本!”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莺莺燕燕有多少吗?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可以问你妈!她比谁都清楚!”
钟又凝说的这一席话,直接就让钟慧雯闭嘴了。
钟慧雯脸色很差很难看,不用猜,她肯定知道自己爸爸外遇已经很多年了。
“钟慧雯,这个忙我不会帮,回去告诉你妈死了这条心吧,你们享受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吃了那么多年的老本,如今还想让我给你们擦屁股,天底下有什么美的事儿吗?”
钟又凝不再多说,直接就走了。
钟又凝开车离开,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逛。
后视镜内,熟悉的黑色库里南始终跟在后面。
钟又凝烦的将车子提速,一路超车,将库里南甩的直到看不见,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结果没过多久,那辆库里南又追了上来。
不仅如此,还开到了她的旁边。
车窗缓缓降下,殷时律目视前方,没有看她。
但他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钟又凝降下车窗,冲他吼道:“能不能别跟着我!”
殷时律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个手放在耳朵旁,没听清的意思。
钟又凝刚想喊意识到这是在公路上,还开着车,气的直接就把车窗给升上去了。
然后提速离开。
接下来,无论钟又凝怎么变道超车,都丝毫影响不到殷时律跟着她。
钟又凝由一开始的怒气冲天,到后面直接就摆烂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冗城最大的公园。
钟又凝将车子停好,下车。
抬眼一瞧,殷时律就在她旁边的停车位上下来,朝她这边走来。
钟又凝冷冷的看着他:“能不能离我远点?”
殷时律理智的说:“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不好,但你先别不好,听我说。”
钟又凝歇斯底里:“我不想听你说!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不懂吗!”
殷时律双手捧住钟又凝的脸,钟又凝气的打掉,还往他脸上打了个巴掌。
殷时律眼镜都被打偏了,但没有关系,他自然的将眼镜扶好,然后将侧脸凑到她跟前。
声音极淡,“打吧。”
这下可给钟又凝整不会了。
见过被打巴掌的,没见过送上门被打的。
钟又凝:“你什么毛病?”
殷时律看她:“你不是心情不好?打我解解气不就好了。”
钟又凝剜了他一眼:“疯子。”
她喘出一口浊气,突然冷静了下来,说:“殷时律,能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别逼我,我现在心情真的很差。”
殷时律顿了一下,抬眼扫了眼偌大的公园,琢磨片刻后,沉吟道:“好。”
“有事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钟又凝又剜了他一眼,嗤了一声,表示不信。
和殷时律分道扬镳之后,钟又凝走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殷时律之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不出一分钟后,殷时律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殷时律蹙着眉,一双眼睛跟激光一样,扫过钟又凝的全身。
确定没事后,气息才平稳一些。
钟又凝没忍住笑了:“没事。”
殷时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他玩。
殷时律严肃着脸,沉声道:“钟又凝,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下次别玩了,知道么?”
钟又凝没当回事,转身就走了,也不想应他。
冗城的公园很大,但这会儿这个时间没有什么人。
显得很空旷,很孤独。
落叶落在地上,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挺解压的。
钟又凝就这样踩着树叶,往里面走去。
此刻,她的脑子里面全都是钟氏集团和钟文生,以及过世的父母。
很混乱,很复杂。
复杂的钟又凝根本就不想再去想了。
因为越想越痛苦。
钟又凝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这边有个凉亭,可以俯瞰整个冗城的。
地理位置很高,需要爬上去。
钟又凝看了眼脚上的高跟鞋,最终还是跟随着路标,走了过去。
钟又凝顺着台阶,一节一节的踩上去。
她以为这上面没人的,因为从下面往上看一个人都没有。
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凉亭里坐着一个老头。
钟又凝累的气喘吁吁,就随意的打量了一下。
那老头穿着黑衣黑裤戴着个黑帽子,坐在凉亭的座位上没有动。
至于看没看她,钟又凝不知道。
因为她看不见老头的眼睛。
钟又凝也没多想,一边进凉亭一边看了眼手机。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殷时律,他还在不在。
钟又凝一边犹豫着,一边往凉亭里面走,刚想一屁股坐下去,结果一低头,来了个对视。
她发现,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把裤链给拉开了。
并且正在……..
那一瞬间,那种震撼,那种冲击,让钟又凝整个人都傻了。
她本能的扭头就走,连忙下去。
一道警铃在大脑中敲起,警告着钟又凝,如果再在凉亭里面停留,很可能小命不保。
钟又凝被吓坏了,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面对着这些!
真的很震撼。
真的很震惊。
钟又凝穿着的高跟鞋下台阶时有些不便还吃力。
她非常着急的想下去,但是又生怕鞋跟踩不稳直接人都摔下去。
那就得不偿失了。
钟又凝害怕后面危险重重,回头就看了一眼。
结果不看不要紧,看这一下更是把钟又凝给震撼住了。
只见那个老头子转了过来,对着钟又凝。
而且,老头还朝着她的方向下来了。
看那样子,是冲着钟又凝来的。
钟又凝吓得连尖叫都没赶出,加快了下台阶的动作,一边下一边快速摸出手机给殷时律打电话。
结果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太紧张,又或者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手机掉在了台阶上。
然后,顺着台阶往下翻滚翻滚再翻滚,最终落到了很远的地面上。
屏幕看着已经有些碎了。
钟又凝能强烈的感觉到,身后的老头已经要追上来了。
钟又凝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播放着刚刚撞见的那一幕。
“咔嚓——”
鞋跟忽然断裂,钟又凝直接摔了下去。
“砰-!”
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滚了几滚摔在了地上。
钟又凝倒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并且,露着那个丑陋无比的恶心东西。
钟又凝脑袋嗡嗡一片,脚也动不了,身上的骨头好像都碎了。
她眼看着那个老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钟又凝忽然落到了一个怀抱当中。
那个怀抱很温暖,带着熟悉的清新味道,很让人安心。
“你想做什么?”
头顶,响起一道冰冷的音色。
殷时律把钟又凝抱起来,用外套包裹住她的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钟又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色布料,嗅着鼻腔内的味道,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安心。
一听殷时律说话,老头站在原地不动了。
殷时律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犹如寒冰:“你刚刚对我女朋友做什么了?”
老头闻言没有说话。
殷时律掏出手机,娴熟的拨通110,然后冷冷的道:“我女朋友因为你受伤,你要负法律责任。”
老头这才有了动作,立刻收起东西拉上裤链,转头就跑。
钟又凝听到跑的脚步声,疑问的说:“不抓他吗!”
殷时律扫了眼周围的监控:“四周都有监控,他跑不了的。”
殷时律将她抱起来:“我先带你去医院。”
钟又凝下意识拒绝:“不用……”
殷时律:“不用什么?不用治疗吗?”
“钟又凝,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总受伤?”
钟又凝:“……你以为我想受伤吗。”
殷时律反问:“你不想受伤吗?”
钟又凝:“?”
她将头从外套里出来,蹙眉瞪他:“殷时律你什么意思?”
殷时律眼神极其不友好,“钟又凝,你现在最好乖乖的的,因为我很生气。”
殷时律的确如他自己所说,他非常生气。
整个脸都是白色的,脸也绷的紧紧地,一双眼眸深邃的如深渊,漆黑又冰冷。
身上也散发着一种寒气。
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这大概也是钟又凝第一次见殷时律生这么大的气。
许是压制和气场,钟又凝不说话了,在殷时律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殷时律抱着钟又凝走出公园,钟又凝全程都很安静。
但是她的身体很抗拒,一直都很僵硬。
殷时律身上传过来的冷气,仿佛都一并注入到了钟又凝的身体里面。
不过,钟又凝当下在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
她还没有从那场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最残忍的是,那种想忘却一时半会忘不了的画面,想不想却脑海中非要映射出来的画面……直逼大脑。
钟又凝有些痛苦。
“他会受到惩罚的。”殷时律突然开口。
这句话说的很冷很冷,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钟又凝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突然回了他一句:“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像那些霸道总裁一样,用枪毙了他吧?”
话音落下,殷时律脚步突然一停,垂眸凝视着钟又凝。
那种眼神,一瞬不瞬,漆黑如深渊,意味深长,还很莫测。
总之,是能让敏感的人一分钟想八百个想法的那一种。
殷时律面无表情的看着钟又凝,忽然扯唇:“你觉得,我会么?”
钟又凝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谁让你是霸道总裁呢。”
殷时律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想让我杀了他?”
钟又凝迟疑的点头:“是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因为她现在的脑子很乱。
乱到什么都想不出来。
甚至在这一刻,她觉得和殷时律的对话都像是在尬聊。
嗯,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是在尬聊。
“呵……”殷时律突然笑了一声,“杀人违法,携带枪支更是死刑,钟又凝,你就这么想我死呢?”
钟又凝:“?”
算了,她懒得解释。
“殷时律,我现在没空和你顶嘴说话知道吗?我还没缓过神来呢。”
殷时律说:“我知道。”
他将钟又凝抱上车。
钟又凝很不想坐他的车,就挣扎。
结果刚有第一个动作,就听殷时律说道:“老老实实的坐着,哪也不准去。”
“要不是我赶来及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么?”
钟又凝不敢想。
殷时律同样不敢想。
因为那个结果太可怕了。
殷时律先是帮钟又凝清理了一下伤口,她摔下去时身上有些轻微的剐蹭。
然后就是,脚又崴了一下。
钟又凝:“……”
很好。
殷时律冷嘲热讽:“你上辈子该不会是个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