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鲜红的血液如瀑布一样喷射而出。

  温小暖微微张开嘴，嘴唇不断抖颤，声音哽咽在喉，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似的，那只拿枪的手抖个不停。

  吧嗒一声。

  那把手枪沉重地掉在了地上。

  “夜焱——”

  温小暖撕心裂肺地大喊，扑了过去，由于脚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脑袋往上，两行泪水挂在脸上，她艰难地向夜焱爬去。

  夜焱感到小腹以下，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望。

  伤口处肉体瞬间分裂，血液顺着身体的裂口迅速流出，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他伸手去捂住伤口。

  男人感觉身体一沉，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他捂住伤口的血不断地从手缝涌出来，滴在了地上。

  温小暖爬到他的身边，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喊：

  “夜焱——”

  呜呜呜呜呜——

  此时温小暖已经完全被吓坏了。

  夜焱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温小暖的脸颊，嘴角一弯，戏谑的说：

  “温小暖，你是故意的吧，往我这里打，‘大焱’差点就被打烂了。”

  温小暖真的是气死又难过死，什么时候了，还那么不正常。

  她泪眼模糊地往下看，伤口就在那往上不到一寸之处。

  “挨着边，估计也是废了，你打哪不好，你就非要打这儿，你瞄好的？”

  夜焱声音里一点都没责备的意思，一脸不正经。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温小暖的手覆在夜焱那只捂住下腹部的手上。

  那白皙的小手瞬间也被鲜血染红，鲜血从她的指缝渗出。

  “夜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孩身体颤抖，两行泪珠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掉，哭得无助又心疼。

  夜焱还伸手过去帮她拂去眼泪，这时候他的眼神反而柔情似水：

  “叫你把枪好好练练，你这个笨小猪，就是不会，你就是憋着气，想要弄死我。”

  夜焱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眉头都挤到了一起。

  看着很痛的样子。

  他喘着气说：

  “这回还怎么生小怪物，嗯？”

  温小暖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夜焱嘴角还扯出一丝弧度，用他另一只手去摸温小暖那张吓得惨白的脸，声音疲倦地说：

  “可以扯平了吗？”

  温小暖怔了一下，沾着泪滴湿湿的睫毛，颤了一下，说：

  “夜焱，这不能混为一谈。”

  这一切，能扯平吗？

  “你难道是想要我死，才能扯平，才能原谅我？”夜焱眼睛红红的凝视着温小暖。

  “夜焱，你要扯平是吗？好。”

  温小暖捡起那把丢在地上的手枪，也对着自己的下腹部。

  夜焱大惊，一把夺过，单手就把那把枪拆了，愤怒地丢在地上，大骂：

  “温小暖，我警告你，任何时候，你都不可以伤害自己。你听懂没有？你要是让你自己流一滴血，我……我……”

  夜焱面露痛苦，伤口疼得厉害。

  “我去叫人来。”温小暖想要站起来。

  夜焱单手扣着温小暖的后脖颈，搂她进怀里。

  异常沉重压抑的声音在温小暖的耳边响起：

  “我再问你一次，你认真回答我，好吗？”

  此时，夜焱眼眶中闪着泪花。

  哽咽了一下，接着说：

  “你爱我吗？”

  温小暖对于他这个问题，每一次都没有回答，强烈的自尊心，让她羞涩到没能开口承认这个。

  “夜焱，你疯了，赶紧去医院吧，还问这个没用的。”温小暖想要把他撑起来。

  徒劳一场。

  她那瘦小的身躯，又没有什么力气，怎么能撑得起他那结实的身体。

  “怎么没用？有用！你回答我。”

  夜焱瞳孔里面翻涌着痛苦，只是脸面伏在温小暖的肩膀，她没看见。

  “温小暖，你还不说吗？我死了，就听不到了。”

  夜焱的眼皮往上一翻。

  “夜焱，你不会死的。”

  温小暖双手捧着他那张长得好看的脸。

  “你挨着边的打，也是差不多废了，这下你高兴了，合了你的意，生不了小怪物了，以后用不用得了还说不准呢。”

  “残废了，这下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怪物了，你满意了，这样比要我命还狠，温小暖。”

  温小暖呜呜呜的哭，哭的撕心又裂肺。

  听到枪声，城堡内的兵不淡定了，何文浩跟阿武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在卧室门口，何文浩拧门锁，已经被反锁住了。

  “老大——”

  “老大——”

  一阵急促慌张的敲门声。

  “别进来。”

  收到命令的那两人只能紧张地站在门口。

  夜焱牙缝挤出这三个字，但是眼睛还是定在温小暖的脸上，“说啊！”

  他最想得到的是答案，一个从她嘴里说出的答案，一个一直以来都想听到的答案。

  曾多次做梦都梦到温小暖幸福地靠在他的身上，甜甜地笑着对他说她爱他。

  最后两人亲密地拥在一起亲吻。

  呵——

  夜焱冷笑一声，眼睛巴巴地看着女孩。

  等着她开口，真他妈难。

  大沽鲜血从下腹部涌出，夜焱低着头靠在温小暖的肩膀上。

  “你再不说，我的血可就流干了。”

  男人说话的声音没气没力的。

  “爱，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夜焱。”

  温小暖声音很低，但是足以听得清。

  这，是不是那种，爱你，但是不能跟你在一起的悲伤爱情故事？

  夜焱视线开始模糊，那只揽住她的手垂了下来。

  “夜焱——”

  温小暖站起来，跌跌撞撞去开门。

  何文浩跟阿武冲进来后，看见满地的血，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老大——”

  阿武赶紧给李森打电话，何文浩翻出医药箱。

  就地取出子弹，这是他们雇佣兵每个人都会的。

  温小暖趴在床边，看着夜焱，手还抓着他的手。

  夜焱眸色幽幽的看着她。

  温小暖那害怕、担心的可怜样子，男人看着心里一阵窃喜。

  他嘴角还挂着微微笑，她说的，爱的。

  嗯，这男人挺会过滤信息，就记住了前半截。

  何文浩清理伤口表皮，给他打了局部麻醉，准备掏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