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恶女姜芙蕖
作者:胡小胖呀   我不想做他的妻子最新章节     
  姜芙蕖被绑到皇帝谢渐离的隆极殿时,一口咬定,是她自己一个人烧了祠堂,其余的女子只是在旁边看着。

  谢渐离扬眉,当即决定将她押入狱中。

  全程,姜芙蕖脸上别说惧意,连一丝表情变化也无。

  沈家各处有谢渐离的人。

  她烧祠堂,沈惊游的人再快,谢无羁的人再多,都保不住她。

  坐在阴湿的牢狱之中,姜芙蕖的脑子其实还不怎么清楚。

  但她记得这种快意的感觉。

  此时,她孤身一人。

  但谁说一个人便什么也做不到。

  或许,以前都是她太胆小,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条命,先反了再说。

  考虑远在江南的爹娘,考虑表哥会不会受牵连,考虑她外出是不是会被拍了花子被人欺凌,都没用。

  她能考虑的就只有当下的感觉。

  脑子最糊涂的时候,竟是最能看清她本心的时候。

  因为不知道谁对她好过,好到了什么程度。

  也不用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她只用想着自己。

  从小爹娘教导她成长为一个善良的女子,却谁也没教过她,万一善良遇上刀剑该如何自处?

  她会了。

  佛挡杀佛,魔挡灭魔。

  都是一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如此简单。

  “吱吱吱~”

  等人好无聊啊……

  充满霉味的牢里聚集了肮脏有毒的老鼠,对面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着一块肉,仿佛吃了她能饱腹,关她进来的狱卒方才在她手腕上摸了两把占便宜……

  姜芙蕖抱着膝盖靠在凉透的墙砖上,一下下地用后脑磕着墙。

  她没等多久,陆枭就来了。

  他蒙着面,穿着大氅,手里拎着食盒。

  “官爷劳烦您退开些,我跟小姐说两句话。”

  他塞给那狱卒十两银子,狱卒便坏笑地在陆枭蒙着的脸上摸了一把,躲到外面去了。

  陆枭虽厌恶,可什么也没做。

  “小姐,你没事吧?”

  陆枭撬开了锁,走到里面来扶起姜芙蕖。

  只见姜芙蕖的小脸委屈的发红,连忙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小祖宗,别哭,你闯大祸了知道吗?就算不喜欢那两个烂人缠着你,也该从长计议啊。”

  沈家祠堂是什么地方?

  十万沈家军能把她生吃了。

  姜芙蕖揪着陆枭的袖子,哭的声音哽咽,“我怎么从长计议呢,以前从长计议怕这怕那,一样事情没做成。我心里特别的难受。全都误会我,欺负我。不如一把火烧了的干净。你看我脑子也不清醒,我计议不来啊。”

  陆枭垂眸,姜芙蕖细白的指尖攥住他袖子,用力到指尖发红,他喉咙微滚,心里疼的受不过。

  一把将面纱扯下来,和她面对面站着。

  他易容成了姜芙蕖的脸。

  来替换她,帮她受罪,保她安全。

  女子愕然地微张唇瓣,而后用力摇头拒绝。

  陆枭抬手,在虚空中摸了摸姜芙蕖的脸颊,他指尖带来的风,弄的姜芙蕖脸上的细小绒毛有些痒。

  “小祖宗,权当我欠你,我说了,我是你的一条狗。”

  他掏出另外的一条面纱给姜芙蕖戴上,将食盒里的东西给她。

  掀开上面的盖子,是姜芙蕖常用的沁了药的针,还有一柄小巧的匕首,有一张银票,还有名字叫做陆小玉的路引和牙牌。

  陆枭笑了笑,“随你去哪。”

  “你想去哪就去哪。”

  “这次,谁也拦不住你。”

  姜芙蕖哭了。

  眼泪断了线一样的掉。

  掉在陆枭的手心里,烫在他心口许多个窟窿。

  他勾勾唇,眼下的泪痣遍染风霜,“小祖宗,一路顺风。”

  姜芙蕖拿了东西出了牢门,回头看了陆枭一眼。

  陆枭像她刚才一样坐在地上,一群老鼠和虫蚁将他围住,他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他从来如此。

  姜芙蕖走出去。

  转脸的一瞬间就收了泪。

  本来她哭就是假的,收起来也快些。

  就是很讨厌,眼泪都把她的眼睛哭疼了。

  “小美人儿,你和里面的夫人说完话了?要不要和爷玩……呃!”

  拦路的也是蠢猪,分明都看见她蔑视的眼睛。

  狱卒浑浊的双眼骤然往外凸出,因恐惧和惊讶圆睁着的嘴里发出臭气。

  姜芙蕖冷冷地后退一步,收了针。

  对方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下流黄水。

  此地离着陆枭的监牢不到十米。

  姜芙蕖抱着膝盖,天真地蹲在地上,静等着狱卒的死亡。

  其实挺快的。

  但姜芙蕖见他要死了,就用针在他各大穴位扎几针,血脉疏通后,再扎一遍死穴。

  如此反复十来次。

  狱卒浑身扭曲,不等施针抢救便断了气。

  姜芙蕖声音乖巧,在这黑暗的牢里听起来却让人浑身发毛,“这就是手贱,嘴贱的下场。”

  “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我手生,学针灸不足两年。如若不然,你起码有二十次求生希望呢。不至于只扎了十二次就死,哎呀,真不好意思。”

  她起身,拍了拍手指,抬起脚,踹了踹狱卒。

  算作最后一次诚恳的道歉,瞧瞧他是否还有生机。

  再三地确认真的死了,不会再活,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去。

  陆枭还是来的慢。

  说什么对她好。

  还是第一感觉不会骗人。

  要是真对她好,怎么不在她被绑去隆极殿之前和她换了。

  害她一路奔波,又生平第一次去那么脏的监牢。

  她烦沈惊游,怨陆枭,对谢无羁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无论做什么也摆脱不了。

  这种感觉也不是什么好感觉啊,毕竟不自由。

  谢无羁说喜欢她,想要把世界上一切的好东西都给她。

  不对,不对。

  她用不着谁来喜欢,便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

  不用别人浇灌,她自己难道不会照顾自己么?

  姜芙蕖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监牢,站在墙角,揪着从食盒里拿的小饼吃着,慢慢地嚼。

  一道红色的身影闪了进去,又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马上跃下。

  姜芙蕖等人走了,才大摇大摆地绕路离开。

  刚转身,鼻尖便闻到一股熟悉到令头皮发麻的、苦涩的墨香。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