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武泗一眼都不屑于给夏茵，飞快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走到面色铁青的褚砚身前，深深鞠了一躬，“族长，抱歉！”
褚砚阴恻恻盯着他，“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选错了路，就必须一直错下去，没有人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知道了，谢谢族长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成为流浪兽人，我能承担！”
褚砚心情很复杂，武泗身手好，是狩猎不可或缺的主力，他不愿意放弃，但又确信自己没有办法挽留，只得转头看向夏桑。
“夏桑，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擅自抓走你的恶毒雄性抛弃自己的族群？”
夏桑知道族长对自己不错，如果没有遇到芮钰，得到他毫不保留的爱，她也会这么认为，大概率也是没有底气脱离雪狼族的。
当初族长不知道自己觉醒空间的时候，对她不管不问，哪怕知道谢予安和齐暮淮会伤害她，也没有同意自己解契，要说心里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看她没有价值，任意拿捏罢了。
后来对她好，也是看到了她的价值，衡量利弊过后的选择，她很感激。
但同时，她也豁出去性命救过很多人，足以抵消二十余年，族里对她的优待和保护。
所以她并不觉得对族长和族人有所亏欠，两相抉择下，她还是想尊重自己的意愿，选择芮钰。
“族长，芮钰现在是我的雄性，请你不要把恶毒这个字眼安在他身上，在我心里，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
“还有，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并不是我自身的原因！”
褚砚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目光扫了下面色发白的夏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是逼自己二选一。
如何选？
夏茵动不得，哪怕知道她做了错事，她的雄性们个个都是族中的主力，一旦闹翻，将给雪狼族带来巨大的损失，他承担不起。
褚砚咬牙，垂下眼眸，他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她，也不能留。
“抱歉！”
再一次为了族人抛弃夏桑，他也没脸待在她跟前，道歉后扭头就走。
冥蛇族的兽人们见夏桑果断选择了族长，还义无反顾的抛弃了生养她长大的族群，顺便给冥蛇族带来个助力，个个喜笑颜开。
“夏桑，好样的！”
“小雌性，这次你选择了我们，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冥蛇族都以你马首是瞻！”
“族长眼光真好，遇到了一个可以为他抛弃自己族群的小雌性，真令人羡慕！”
……
南时瑾见夏桑被众人团团围住，心里酸涩难忍。
“哥，要不，你也去冥蛇族吧？”
南婉儿见自家老哥怔怔现在原地，眼眶红的吓人，望向远处的眼神苦痛又破碎。
“我……”
他是喜欢夏桑，但从来没想过离开雪狼族。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像武泗一般洒脱离开，更无法接受自己有一天沦落为流浪兽人，在族人与爱人之间，任何一个都难以割舍。
空洞的眼神聚集起雾气，目光落在芮钰脸上，这般容色倾城又实力强大的雄性才配得上如今闪闪发光的她。
而自己长相不算出众，实力也不出众，几乎毫无优势，怎么争的过一族之长？
他第一次萌生了退却的念头，面对夏桑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南婉儿急的直跺脚，这会也顾不上考虑许多，拖着他往夏桑的方向走去。
“哥，还犹豫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是还不表明立场，只会彻底失去跟桑桑结契的机会！”
南时瑾站着没动，他喜欢的雌性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瘦弱苍白的雌性了，她被蛇兽人包围在人群中，微微笑着跟他们说着什么，面容精致更胜从前，整个人纯媚入骨，如罂粟般让人恨不得沉迷其中。
两人之间明明只隔着几步距离，却如隔了千山万水，以前的夏桑，被阿父阿母驱逐出家门，与两个残夫过得凄惨，容颜美丽却被生活搓磨的没了精气神，他因着妹妹的关系，心生怜惜和爱慕，那时候他总想着或许他也可以站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也许是觉醒了空间的缘故，她重新变成了那个光彩夺目的雌性，每每站在她身边，他确实也与有荣焉，同时心里也十分忐忑，总觉得有哪里变了，变得让他诚惶诚恐，让他越来越无法触碰。
被围在人群中的她，虽然表情柔和，却带着股仙气和隔阂，让他自惭形秽。
“哥，你快急死我了，你倒是过去啊！我们家不缺你一个，有你没你照样过的好，快走啊！”
南婉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拖拽，南时瑾却纹丝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夏桑的方向，嘴唇颤抖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抛弃了雪狼族，是不是对雪狼族彻底失望了？
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才令她彻底死了心？
南时瑾挫败的站在原地，脚底像生了根，迟迟迈不出脚步。
“哥，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桑桑了吗？喜欢就去追啊！雪狼族不差你一个，看到武泗了没有，他那样的雄性，桑桑都能收留，更遑论你了，你比他有优势的多！”
最重要的是他出发点纯粹，从未有过背叛，想要获取夏桑的真心易如反掌，就看他能不能迈出那一步。
虽然这一步很难，需要打破固有认知，堵死所有后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这种魄力，没有哪个雄性能轻易做到，褚砚是，他也是。
他恐惧，恐惧成为流浪兽，恐惧被抛弃，恐惧死亡。
如果非要在爱情和生命间选一个的话，他更想要生命，想要平静的生活。
南时瑾转身，踉踉跄跄转身就走，不顾南婉儿在背后跺脚，“哥，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着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夏桑盯着熟悉的背影，悬着的心落下，武泗已经跟她结了契，她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更改，但对南时瑾，她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他真的放弃雪狼族跟她，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芮钰。
这样知难而退，挺好！
但总归是有些失落和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