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友夏退了出来，管家才带着玖辞他们上前。
明启歌此刻才忍不住咳了起来。
管家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家主，莫要动气。”
明启歌猛然咳出一大口血来，管家骇然，连忙就要去请大夫。
猩红的血溅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花朵，令人触目惊心。
白姻迅速拿出一颗丹药直接塞进明启歌的嘴里。管家没拦住，满脸吃惊，“你给我们家主吃了什么？”
白姻没有理会，又传些灵力到明启歌身体里，明启歌脸上的神色才好了一些，气息也不那么虚浮了。
“你……”管家看见明启歌的面色有了些许好转，便也不追究白姻的冒犯。
看着昔日生龙活虎的拿着刀跟她打架的明启歌，如今虚弱成这样，她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白姻心里万分感叹。
“老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明启歌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愣住，而后抬起头看向白姻，发现与记忆中的人大相径庭，反而自嘲的笑了一下，转头示意管家退下。
“都坐吧，别站着。”明启歌扫过众人，在明祲脸上略微停留，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
众人围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
明启歌看向白姻，“你就是玖公子的夫人吧？”
白姻摇摇头，着实不想骗明启歌，“夫人？我是他姑奶奶。”
明启歌一愣，随即看向玖辞，后者无奈的点点头。
“是明某唐突了。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姓白，单名一个姻字。”
此话一出，四人皆愣在原地。
玖辞怎么也没想到，小白这么直接说自己的名字。不怕被明启歌直接叫人打出去？
何源安不明白师尊为何要换名，不说自己的名字。
明祲呆呆的看着白姻，心里轻轻念着“白姻”二字。
明启歌愣了一会，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你倒是和我一位故人极像。”
“介绍一下，我两个徒弟，何源安，明祲。”白姻示意了一下两个徒弟。
两人站起来向明启歌行礼，“见过明家主。”
“好，好。”明启歌显得有些激动，极尽贪婪的看着明祲，好像透过他回忆着什么。
“我这两个徒弟都特别有出息，就是我这小徒弟，从小无父无母，在外流浪，可怜的紧，但他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金丹中期了。而明家主你也没有孙子，我看你们俩同姓，也算是有缘，不如你将他收为孙子。”
“明家主觉得呢？”
白姻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明启歌。
“师……师尊……”明祲有些局促不安，似是没想到白姻会提出这个。
“可以。”明启歌应答的痛快，而后迟疑的看向明祲，“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明祲也愣住了，没想到明家主会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
“阿祲，愣着做什么，快给你爷爷磕三个头。”白姻催促道。
明祲闻言，整个人像是在云端之上，飘飘浮浮不知道在哪，他突然就有爷爷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明启歌面前，明祲乖乖的端正跪下，向明启歌磕了三个头。
“爷爷。”
“哎，哎，好孩子，起来……快起来。”明启歌起身扶起明祲，语气中满是欣慰，抓着明祲的手臂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祲被明启歌这么盯着，有些不知所措。
“别这么激动，吓着我徒儿了。”白姻看着明祲的手足无措，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玖辞也调侃道，“白捡一大孙子，这搁谁身上能不激动。”
明启歌渐渐平静下来，缓缓坐在椅子上，满眼慈爱的看着明祲。
“玖辞，你带我两个徒弟出去转转，我跟明家主单独聊聊。”
玖辞没有拒绝，语气幽怨道，“走吧，你们师尊有悄悄话要跟明家主说。”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
“谢谢。”明启歌真诚的开口。
“谢什么，你孙子变成我徒弟，日后怕是要遭人诟病的。”白姻手撑着下巴，十分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也是他的造化。”
“你当初为何将他抛弃？”白姻手指轻点桌面，询问明启歌。
明启歌难过的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年的场景，眉头紧锁，“当年，明祲出生后，北地发生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城中饿死了很多人。河中的水也干了，井里也打不出水来。”
“还有很多鸟状的魔兽来袭击城中的百姓，基本上每日都来。明朝华，也就是明祲的父亲，为了抵御鸟兽，被鸟兽……抓住飞上天空，而后被扔下，从空中掉下来摔死了。”
“明祲的母亲听了之后，悲痛欲绝，将明祲给了我，自己抱着朝华的尸体殉情了。”
“之后，不知道城中的百姓是如何得知明祲的身世，都觉得是明祲引来的这些灾厄，想将他烧死以正天道。”
“没有办法，我只能安排心腹将他悄悄送出去，还给了他一笔灵石，让他帮我好好将养孩子，等我处理完北地的事务，再将人接回来。”
“只是没想到，他南下之后，将孩子给了一个乞丐，自己拿着灵石就跑了。后来我终于找到他，他才告诉我的。可是我却找不到孙儿了。”
“明祲的母亲，你了解多少？”白姻听着明启歌的诉说，心里有些不相信，但面上半点不显。
“我不知道她是谁。第一次见她便是在她抱着明祲到我跟前的时候。那时候我才知道朝华在外养了一个女人。”
白姻沉思片刻，“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明启歌想了一下，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见过你了。一个月前你追求明承安的时候，我看得出来那不是你。”明启歌淡淡开口，满脸都是对她的不喜。
白姻回想起柳毓歆之前干的荒唐事，忍不住头疼，“嗯哼，你怎么不直接把她赶出去。”
“她给我下的毒。主家除了我和明曦，无人能挑大梁，我中毒晕倒，明曦这丫头，管管家倒是像这么一回事，打架又怎么可能是她和魔卫的对手。”明启歌沉声开口，说到明曦时，眼中满是柔软。
“她下的毒？”白姻想了想，皱起了眉头，“笞蝎毒？”
明启歌点点头。
“这种毒你不是有解药吗？怎么身体还这么虚弱？”
“我都四百多岁了，寿元将近。”明启歌淡淡开口，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此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启歌卡在金丹期大圆满已经卡了一百多年了。
白姻点点头，拿出几个瓶子，“这里面有五颗寿元丹，一颗恢复十年寿元。”
“这个是提升修为的，这个是提升结婴几率的，这个是疗伤的，这个是保命的……”
明启歌满脸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好好活着，帮我徒儿守着家产。”
明启歌听着前一句还挺感动，听到后一句满是无语。
怪不得这么大方，原来是为了明家的家产。
“这些我这可都是要收灵石的，好好打理好明氏家产，准备好给我徒儿继承。”
白姻又留了几个防御法器。
虽然有这些能增加他结婴的几率，但最终能不能结婴还得看明启歌的命了。
这个她也没办法决定。
“她，我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临走之前，白姻留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