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圣宗弟子一边崩溃逃跑，一边自相残杀。

  楚歌眼见他们也组织不起成气候的抵抗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这一次他只命令赵雪晴、周芷兰、陈诗韵三具具灵尸追上去，而且不准她们动用法宝。

  必须硬生生的用肉身去碾碎、撕碎那些昔日同门。

  让赵雪晴、周芷兰、陈诗韵的灵魄，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黑暗冲击。

  周芷兰在阴阳镜把同门弟子灼烧成灰烬的时候，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好在那时都是远程攻击，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反馈。

  但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除了不能操控肉身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肉身的一切感觉。

  比如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等。

  又一个绝望哭喊中的弟子在她手中撕成两半。

  鲜红色的血液洒在她衣裙上，瞬间浸透。

  那种温热的粘稠的触感，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你正在残杀无辜同门。”

  周芷兰的灵魄都不禁颤抖起来。

  短短片刻时间。

  她的手上就已经沾染了数百名弟子的鲜血。

  渐渐地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是刽子手，我是罪人......”

  造下如此滔天罪孽，若是有朝一日去了下面，又有何脸面见这些同门。

  以前同门提起自己。

  或许会说周芷兰是一个性情淡漠、天资卓绝的阴阳师。

  那以后呢。

  以后他人只会说周芷兰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是一个甘愿被魔鬼驱使的傀儡！

  从来没有过的悲伤、颓丧情绪从周芷兰心底升起。

  周芷兰，你就是一个害人精！

  既然你本事低微，为什么要蹚这一趟浑水？

  天道圣宗那么多人，你去逞什么能？

  现在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彻底沦为恶魔楚歌的帮凶。

  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同门。

  周芷兰，你就是一个废物！

  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

  赵雪晴的灵魄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以前她在天道圣宗嚣张跋扈、作威作福。

  但从来没有真的杀过人，完全是一个长在象牙塔里的小仙女。

  在她用火焰阵法把一堆倒霉弟子焚烧成渣的时候。

  她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懵了。

  “我杀害了同门？”

  “我真的杀了同门？”

  她自觉除了一直对楚歌苛刻外，对其他人还算不错。

  在宗门里，也很受到弟子尊重和喜欢。

  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对他们下了手。

  虽然她知道都是楚歌的错。

  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觉得压抑和难受。

  “堂主，别杀我，我是小六啊！”

  浑浑噩噩的赵雪晴灵魄被突然的哭喊求饶声吸引。

  看着自己肉身举着的不断哀嚎的弟子。

  这人正是自己堂里阵盘做的很不错的弟子小六！

  “不要！”

  “不要！”

  “不要！”

  赵雪晴的灵魄在疯狂呐喊。

  “堂......”

  小六的话没有说完。

  一股温热的血线便飚在赵雪晴脸上。

  直接把赵雪晴所有的语言都浇灭了。

  看着地上的肢体、内脏、肠子。

  一瞬间，赵雪晴的呐喊停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这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只是想赶走吃白食的宗门废物，让宗门变得更好而已。

  这有错吗？

  这没错啊！

  为什么要让那个废物翻身东山再起？

  为什么老天爷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楚歌，你有种就杀了我！

  冲着这些无辜弟子出气有什么意思！

  突然间，赵雪晴的灵魄又呜咽起来。

  “对不起，小六，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六，冤有头债有主，你死后去找楚歌的麻烦。可千万不要来找我......”

  赵雪晴来不及为小六忏悔。

  她的双手又抓住了一个熟人。

  “王贵！不要！”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温热腥臭的血液。

  赵雪晴的心沉入了谷底。

  若是后人说起天道圣宗会怎么说。

  会不会说赵雪晴助纣为虐，残杀数百名同门。

  一个又一个的熟人从赵雪晴的手上变成了两半。

  她的灵魄已经彻底处于呆滞的状态。

  与其这样，倒不如当初被楚歌一掌拍死。

  或者是死在天雷台上也比这好得多。

  要是云瑶师傅在身边就好了。

  至少还有她开解自己，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师傅，我想你了！

  此刻，正在伽悟旁边的云瑶身体一哆嗦，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心中暗骂，这是谁在诅咒自己！

  ..............................

  三人中最难受的当属陈诗韵。

  作为一个炼丹师兼医者，她本身的同理心就要强的多。

  本来是用来救人的丹炉，却成了杀戮的武器。

  看着那些弟子在雷电火海里被活生生炼化。

  她的心中充满了悲苦。

  这么多条人命，自己到底该拿什么偿还。

  陈诗韵还沉浸在悔恨和自责的时候。

  一名落在最后的弟子满脸恐惧。

  “陈堂主，求求你了。我是黄三，你当初还救过我的......”

  “嘶”的一声。

  这名慌乱之下求饶的弟子，刹那间被撕成两半。

  而陈诗韵的肉身根本没有丝毫停留。

  直接一脚踩过去，这名弟子头部立即成了一团泥浆。

  陈诗韵心里瞬间窒了一下。

  这人她记得很清楚。

  这名弟子执行宗门任务归来，手臂断裂。

  是她亲手给他接上手臂，让他恢复如初。

  还记得他当时千恩万谢的感激和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己曾经给他以甘霖，现在又亲手把他推进地狱......

  现在黄三恐惧的面孔还在陈诗韵脑中盘旋。

  陈诗韵想要悲泣，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流不出眼泪。

  蓦然间。

  陈诗韵看到前面一个最熟悉的背影。

  那是炼丹堂里最老实的弟子陈山。

  记得当时楚歌离开宗门之后，炼丹堂整体丹药品质下降。

  自己还以为是弟子玩忽职守。

  直到让陈山当面重新炼制了一炉丹药。

  这才发现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不！”

  陈诗韵灵魄里都快要憋出声音了。

  但躯体却丝毫不为所动。

  宛如撕油条一般，把陈山撕裂成两半。

  甚至陈山都没来得及转过头说一句话。

  陈诗韵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了一片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