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不过转到长郡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草包。
数学老师刘达清在讲台上唾沫乱飞，底下学生埋头唰唰抄着笔记，唯褚橙脑袋摇摇欲坠。
“这道题——”
刘达清尾调一厉，淬毒眼神射向教室角落，“褚橙，你来！”
褚橙被同桌沈念夏推醒。
一睁眼，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她，看好戏的成份居多。
她起身秒答，“选c，老师。”
“为什么选c？”刘达清紧咬不放。
褚橙在心里默算一遍，说感觉是这个选项。
教书多年的刘达清一听乐了，
“同学们，看见了吧，这就叫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们和这些硬塞进咱们长郡的同学不一样，她们的未来就在学校隔壁，自然可以不听课。”
下课后，褚橙问沈念夏学校隔壁是什么地方。
她刚转学过来没几天，回家的路都还有些不熟。
沈念夏憋笑憋得肚子抽疼，
“职业技术学校，俗称——大专。”
褚橙：“......”
她瘫在课桌上和沈念夏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期间不少男生都问褚橙要不要喝水，他们去给她买。
一宿没睡的褚橙不胜其烦，“我皮肤已经干到肉眼可见啦？”
沈念夏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美女的特权嘛，他们就是想借机和你要微信，你别搭理他们。”
除了褚橙精致脸蛋，沈念夏最羡慕的就是褚橙的大长腿，又直又细。
“坐垃圾桶旁边的特权？”
褚橙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垃圾桶挑挑眉。
沈念夏毫不在意耸肩，“没办法，咱们是差生嘛。”
她不过才入学一周，怎么所有人都默认她是学渣。刘达清是，沈念夏也是。
褚橙尝试为自己辩解，“其实，有没有可能我是那种隐藏的学霸？”
就算长郡是省重点，她一个均分690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为成学渣吧！
沈念夏听后怔两秒，朝褚橙一脸神秘勾手。
褚橙看她一本正经，附耳过去，
沈念夏贱兮兮的嫌弃声音响起，
“你也太含蓄了吧，白日梦都不大胆一点怎么行。我梦里的人设从来都是省级的满分学神！你这脸，怎么也该是风靡全球的女天才啊！”
说完，沈念夏还煞有其事冲褚橙眨眨眼。
褚橙：“......”
一句神经她不知道该不该骂出口。
*
长郡重视全面发展。
一周排了三节体育课，雷打不动。
褚橙没什么运动细胞，看班上女生都兴奋往操场冲，和沈念夏嘀咕，
“咱们班学生都这么爱运动？”
“怎么可能！”
沈念夏朝远处眺了一眼，指着操场正集合的另一个班说：
“你看，那是1班。她们是想跑去看班长裴皓和新来的那几名插班生。说是1班这次转来了个极品帅哥，也不知道多极品，我待会倒要好好瞧瞧...…”
是挺极品的。
极品的嘴贱。
褚橙在心底大骂裘放招蜂引蝶，没有男德。
见沈念夏眯着双眼兴致勃勃。
褚橙含笑调侃，
“你的眼睛又不是望远镜，这么远能看得清楚吗？”
沈念夏扬眉，豪气冲天，
“望远镜算什么，我的眼睛是尺！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见褚橙一脸古怪盯着她看。
沈念夏随手指了操场上一个男生，开始炫技，“这个，你猜多少？”
褚橙脸倏的爆红，“这么隐私的数据我哪知道！”
沈念夏闻言眉心一簇，狐疑扫了眼神色明显不对劲的褚橙，
“身高也算隐私数据？”
听见身高二字的褚橙脸色一僵，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沈念夏脸上的笑秒变扭曲，
“褚橙，你也太色了吧，隔空量身高我行，隔空鉴吊这事我可不行哈。”
褚橙：“………”
1班褚橙知道，是掐尖儿组的特尖班，俗称半神班。
她顺着沈念夏指的方向望过去，的确有几个鹤立鸡群的背影，但没有她熟悉的那道，暗自松了口气。
褚橙打心底里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和看似人中龙凤，实则狗得不行的裘放认识，以及住一块，随口问了句，
“1班班长很帅吗？是校草？”
沈念夏点头又摇头，“帅，目前还是校草，但说不定等小考后就不是了。”
“哔哔———”
尖锐哨声骤然响起，6班已经快集合完毕，闲聊的两人赶紧狂奔过去。
*
体育老师确如沈念夏描述的那般不近人情，褚橙累得险些当场晕过去。
沈念夏把她扶到树荫底下坐着休息，才和其他女同学结伴去了小卖部。
剧烈运动完，褚橙觉得嗓子眼都火辣辣地疼，她受不住这股子闷热，伸手把被汗浸湿的裤腿往上卷了卷。
没卷几下，余光突然瞄到从教学楼方向走出来的刘达清。
褚橙吓得一激灵，低头躲在石栏下，把裤腿悉数给抖了下去。
等这刻薄小老头走远后，褚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一连串行为简直鬼鬼祟祟！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我又没错！”
然后报复似地，把裤腿一通乱卷到了大腿。确定不会走光后，在台阶上直接躺了下去。
她两条白晃晃的大长腿就那么在灰色台阶上晃荡着，格外引人注目。
“我去！旭哥，快看快看，那儿有双美腿！”
“呵呵，少见多怪，一看她那张妖艳脸就知道私下骚得很……不过这脸，这身材的确极品，今晚就她吧，劳资不嫌脏哈哈哈哈！”
“还得是旭哥见多识广！能被旭哥看上，是她天大的福气！”
隔得远，远处角落两位猥琐男生的下流议论声和咔嚓不断的偷拍声，褚橙自然没听见。
缓了几分钟后， 褚橙掏出手机开始搜校裤同款。
短裤不让穿，换个透气的棉麻材质应该没问题。
长郡就这点好，着装和恋爱虽抓得严，但从不没收手机。
最后褚橙挑了家本省发货的。
但四条起卖，她犹豫片刻，为了凑单加了两条大尺码的，点了付款。
*
没一会，沈念夏她们回来了。
一个个脸上都像捡了钱似的，兴奋得不行，嘴里还叨叨着禁欲、帅和校草之类的词。
褚橙接过沈念夏递来的冰可乐猛灌一口，透心凉从天灵盖直达脚底板，活过来的她加入八卦阵营，
“校草为什么要出家，他信佛教？”
“什么玩意儿？！”
沈念夏面带惊悚看了褚橙一眼。
褚橙眉眼一扬，冲人抛媚眼，
“你们刚刚不是说禁欲？”
“气质！我们说的是禁欲的气质，不是肉体上的那种！”
沈念夏白了褚橙一眼，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变亢奋，
“哎呀，那不重要……你猜我们刚刚遇见谁了？”
“裴..嗯..裴校草？”
褚橙在一众期待眼神中努力回想校草的名字，最后也没想起来。
沈念夏深沉摇头，“是1班新来的插班生啦！”
她格外激动，又跺脚又尖叫，双手把着褚橙的肩膀就开始猛摇晃，
“他头骨比例特优越，寸头还耐看的好少见，说一句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早知道遇上他，我一定把你带去！他和那些靠发型撑起来的伪帅哥完全不一样，啧，真的特别欲……”
褚橙一听寸头二字，心下了然，波澜不惊，
“没关系，我不喜欢太骚气的。”
沈念夏：“……”
其余女生也眼冒红心，
“目测有一八五以上，又高又帅，还是1班的天才，这是什么小说男主啊！简直治好了我的性冷淡！”
褚橙勾唇浅笑，“那应该把他拴在医生生殖科室门口，造福一方。”
“……”
也有女生提出质疑。
“不过怎么没在1班体育课上见到他啊？会不会是周围同学搞错了，他其实并不是1班的？！”
“可能生病了吧，他不是从医务室那边出来嘛...”
褚橙绰约挑眉，总结成词，
“说不定他体虚，中看不中用。”
沈念夏斜她一眼，戏谑，
“你又没睡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中用？”
睡裘放，她不如去上吊！！
褚橙干笑两声不置可否，把沈念夏魔爪从肩上拿开后，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凑近众人，
“帅哥都是两条腿，这没什么，你们知道.....我刚刚遇到了谁吗？！”
等吊足胃口，褚橙抿唇一笑，轻声放下惊雷，“刘——达——清！”
褚橙的油盐不进和恶趣味成功收获一众白眼。
众人话题很快就重回寸头帅哥身上。
有女生推了把沈念夏，“要不你问问1班的何昭有没有这号人物？”
“对对对，顺便问一下叫……”
觉得闷的褚橙没再听，走远几步在台阶上重新躺下，给置顶联系人发了句，
【裘放，你去医务室干嘛？我今晚想吃麻辣鱼，你给我妈发消息说你想吃，不然她不煮，记得要说加辣！】
后面跟了两个谄媚笑脸。
对面秒回【裤腿放下来。】
褚橙瞳孔一震，麻溜起身，扫视了一圈操场，没看到可疑人影。
下意识回头问正埋头打字的沈念夏，
“夏夏，你刚刚确定是在小卖部那边遇见的裘放吗？”
小卖部在偏僻的东北角，不该看见她啊。
沈念夏和其他女生对视一眼，皆一脸狐疑盯着褚橙瞧，
“你怎么知道我们遇见的是裘放？我都是才从微信上问到的名字。”
（pS：长郡大学，校规森严，一门心思搞学习，要求穿校服，总之不允许人谈恋爱，因为过于严苛也被戏称为“长郡糕中”。详细设定见第二章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