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狗子的上门女婿
作者:洒家元远远   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道祖最新章节     
  有一回在沙场,当时好像是花花还在,四郎口只有花花一条母狗。结果没过多久,有一只像是萨摩耶和土松的串串跑到沙场来了,整天和花花黏在一起。

  牤牤和我都很喜欢这只外来狗,牤牤还在花花的时候,多分一个饭盆给它。

  但是公公总想把外来狗打了吃掉。

  为了打消他这个念头,牤牤就说:“外来狗是来财的,打了触霉头,破运气。”

  我也附和说:“你没看电视上比武招亲抛绣球吗?这只狗就好比那招亲的秀才,给花花当上门女婿的。”

  公公牤牤听了都乐。

  等爹爹来了,牤牤旧事重提,说起狗子的事。又说起我讲的那个笑话,我看大人们都很高兴,就乐乐呵呵地又说了一遍。

  本来大家都在笑,我爹却笑两声之后变了脸色,训斥道:“以后不要乱讲话!什么上门女婿!没得拿狗来和人比。”

  他一发火,全场寂静,只有我难堪地愣在那里,脸色颇为不自在。

  等他不盯着我了,我立马转身离开。

  真是晦气!

  以后再也不在他跟前讲笑话了。

  这时我倒想起两件事儿来,一件是关于我爹的,一件是关于公公的。

  公公那件事儿发生在十四公里,先讲他吧。

  早先我上初三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小腹前面发生了毛囊炎,胳膊上长了疑似带状疱疹的几个红疹,我对自己的身体很紧张,一发生这个,就赶紧请假去医院看了。恰巧我爹有空,就开车带了我去。

  结果到了医院,居然是男医生诊治的。

  虽则那个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了,可是毕竟男女有别,要脱裤子给他看,我有点担心。

  医生就说:“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医生。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叫家属在门外看着,我绝对不会做什么的。”

  我只好叫了我爹在诊室门口等着,有啥事一喊他就能听见。

  医生很慈祥,很科学地只让我脱到露出患处的地步,用棉签触诊,确诊是毛囊炎。我赶紧穿上。

  他又看了我的手臂,宣布是带状疱疹。

  随后开了药。

  我问他患病原因。

  他提出两种可能,第一:不爱干净不讲卫生。第二:免疫力低下。

  我大概是第二种。

  我每天都有换洗全身衣服,自己也天天洗澡,怎么想也不是第一种。至于免疫力,我那时才十四岁,已经有了支气管炎、胃炎、肠炎、子宫内膜炎(后来确诊为多囊卵巢综合症)。内脏从上病到下,身体不好是真。

  我对自己的身体紧张,我爷爷对他自己就没那么紧张了。

  我那时去看病是春天,大概三月份左右,八月里我听说他也得了带状疱疹。长在大腿上。烧红一片。

  公公的腿也是遭罪,我们住在化工厂那会儿,他腿上有牛皮癣,洗脚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那时遭罪的是小腿,现在是大腿了。

  他刚得疱疹的时候,我和牤牤还没来得及跑路,爹爹接他去医院看,又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开完药,做完理疗回来,他还是不停地暴躁抱怨。

  后来我和牤牤跑路到大屋地沙场,他无人可以抱怨,竟然在做菜的时候,切伤了手指头。这下他就想要牤牤回去给他洗衣服。

  啊呸!

  我才不让牤牤回去给他洗衣服。

  我心里有了主意,就说我去。

  我忘了是搭碰碰车(绿色棚子改装五轮农用运客车),还是大伯父送我去的了。总之我到了十四公里,非常硬气地告诉公公:一只手也可以洗衣服。

  并且向他展示了单臂如何洗衣服,以及单臂如何借助绳索的力量把衣服拧干。

  公公都被我气笑了,打电话叫来大伯父,让他赶紧送我走,还顺带把牤牤接过来。

  我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凭啥牤牤在哪都得伺候他?

  当别人老婆就那么倒霉吗?

  我也打电话给牤牤,拼命劝她不要来。

  可她还是来了。

  坐在大伯父的摩托车上。

  大伯父送我回大屋地沙场的时候,我全程脸色不好看。

  牤牤的脸上倒是笑容不断,公公和牤牤、大伯父一边生气一边好笑,把我的“单臂人洗衣服”理论说了一遍。

  从此在那不学无术、只会烂赌、抽烟、打老婆的人渣大伯父口中,我就成了一个不孝顺、只会叫受伤的老爷子“残疾人洗衣”的忤逆子。

  我根本无所谓。

  要说十几岁一直到二十几岁,甚至是现在,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大伯父这种人。

  对社会毫无用处,甚至有害处。

  对家庭毫无用处,甚至有害处。

  对他个人呢,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一事无成,只会依赖家里帮助,还经常干些狗屁倒灶的事要别人帮他擦屁股。然后再继续祸害对他好的人。

  垃圾。

  而且还是有害垃圾。

  拿去回收填埋都没人要,还得污染土地。

  垃圾口中迸发的评价?我懒得搭理。

  这事儿使我深刻领会到,当别人老婆多是一件倒霉事。

  但是我没想到,当别人女儿,也很难逃脱做家务奴隶的命运。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其实不是生活在男女平等的“常人国”,而是生活在男尊女卑的“男人国”。

  可是相对于蛮都的男人国,似乎我所在的“常人国”又没那么男尊女卑。

  下面就来讲讲我爹的那件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相反是一件非常平淡的小事:他让我帮他洗袜子。

  当时我站在锦绣花园我们家那个阳台上,准备从洗衣机里拿我的衣服出来晾晒,他的脏袜子就那么丢在落地玻璃门旁边,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我正摊开衣服晒呢,我爹突然说:“你把那袜子洗了。”

  我眉头一皱:“什么袜子?”

  我爹指着阳台边上的那双袜子:“就这个。”

  又指了指门口他放鞋子的地方:“还有门口的。”

  我心里狠狠嫌弃了一番,随后变脸道:“你不是娶了老婆吗?我凭什么帮你洗?”

  你看,我这话说的也不对。实际上他自己的袜子应该自己洗,凭什么要别人帮他洗?只不过“老婆”在我们这儿,默认就是要给“老公”做家务的。所以我才会脱口而出这个话,也脱口而出“想要娶老婆”而不是“嫁老公”。毕竟谁也不会想平白无故受人压迫。

  这“娶老婆”就很坏了,有点想压迫剥削别人的意思。

  e=(′o`*)))唉,世间嫁娶之事,总是充满了无形的剥削与压迫,且代代相传。若有一日能终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