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身为镇国将军的儿子，若没有军功，很难说得过去的！”
“那好，不过咱们的家底还是要保住，京都的星月楼可以暂时歇业了，去江南开，几国开战，军费定然是少不了的，还有这些下人，都是无辜的，自然不能受到战火摧残……”
“忠君爱国什么的，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我李言只想要保护好这小小屋檐！”
赵菱歌看着他，眼眶微红，面带柔和，张开双臂直接扑了过去。
“其实你做出何中选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你，夫妻本当生死相随！”
“好！火药能制成的武器可不止火枪一种，既然都决定上战场了，那么此番助力肯定是不能够就此浪费掉！”
李言目光不住闪烁，危难当头，他已经顾不得火药会暴露了。
最起码，这玩意能在这场浩劫当中护住心爱之人的性命。
“以父皇的性子，他肯定也不会走的，身为一国之君，此刻压力最大的应该久是他了，我清楚火药的重要性，但夫君，你要答应我，一定尽全力帮助！”
“嗯！我答应你，但是这消息迟早是瞒不住的，一旦传开，也不知道京都当中真正愿意留下的有几何！”
“是去是留，全看心意，若联军入京都，留下来的人注定是活不了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忽想说着话儿，正逢晚霞一刻，天地间被温暖的红光所包围，就像是挂着一枚大红灯笼，显得如此喜庆，但京都即将到来的命运却十分悲惨。
镇国将军府外，百姓们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气息。
平日里光顾的商铺一个接着一个关门，一问就是要整顿一段时间。
城中街道上，往来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不少，城外校场，将士们训练的喊杀声响彻天地，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词，那就是战争。
有些风儿是寻常手段拦不住的，时间才过去半天，京都当中就已人心惶惶。
陛下不得已站了出来，搞了一套向天地祭祀祈福的戏码，这才暂稳住了人心。
但是这一仗到底要怎么大，赵洪清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
此战关乎国运，若是撑过去了，那么就将迎来万世荣光，可若是撑不过去，那肯定会跌落进入万丈深渊当中。
而且一向靠谱的李言都没了主意，这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心中更是没底部。
随着时间流逝，才压制下去的人心又开始躁动了起来，谣言四起，情况正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赵洪清更是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整个人披着头发，再也不复往日荣光。
每当一闭上眼睛，他似乎都能听到是蛮夷骑兵的铁蹄之声，下一秒，眼前就会浮现出血流成河的惨状……
是夜。
皇宫中，龙武殿，这里是赵洪清的寝宫。
昏暗的烛火点亮了整个殿堂，金碧辉煌的墙上闪烁着摇摆不定的影子。
铁蹄将近，他也是憔悴了不少，再配合上本就不怎么亮堂的烛火，整个人竟然散发出几分颓废的味道。
这座宫殿米没有他的命令，外人是进不来的，此刻门口却响起了脚步声。
“父皇，前线传来消息，楚王虽然背叛，但却悄悄的带着三万守军跟在了西胡北魏联军的身后，并未有任何上前帮忙的意思，如今军队已经进入了大夏腹地，咱们该怎么办？”
赵洪清从龙床之上坐了起来，长出一口气，披散着的长发明显泛白。
大殿中一片寂静，他似乎是在思考，并未直接回答。
“父皇！”
赵清宇看向那道有些佝偻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疼，一想到自己日后也有可能面对如此难题时，他又充满了干劲。
“京都情况如何？”
“一些商贾世家已经开始在收拾行囊，逃亡江南，虽然儿臣已经极力隐藏消息，可百姓们还是……”
赵洪清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随后目光平静的看他一眼。
“蝼蚁偷生，怪不得他们，大难当前，谁心里不会发毛，进而转化为恐惧，这才是最为真实的人性，朕……”
“父皇，李言呢？此等关键时刻，怎么不见人影，这家伙鬼点子多，没准就有办法拯救大夏呢！昨日在御书房拿不出主意来，现在总可以了吧！”
赵清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喉咙在颤抖。
谈及李言的时候，父子两人的瞳孔之中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希望之色，好像可以将大夏的未来给完全寄托在此人的身上。
“以这家伙的性子，恐怕早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江南了吧！”
呢喃开口，赵洪清眼中的光芒竟是逐渐暗淡了下去。
和李言相处了这么久，他很清楚这家伙的性子，看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夏，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作打算。
如今他和赵菱歌正过着幸福日子，怎么可能舍弃美好的一切转投深渊。
“李言去江南，父皇，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
赵清宇哑然失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父皇，事已至此，众官员逃亡江南，必定会引起那群蛮夷的追杀，不如分化出一股力量护送，至于这京都，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
这话一出，赵洪清周身顿时升腾起一股寒意，身为大夏皇帝，竟然被北方蛮夷给逼迫到了此般境地，简直就是在给先人蒙羞。
“父皇，您也赶快收拾一下吧！只要您还在，大夏就在！”
“哼！朕岂能一走了之，朕要是走了，人心就散了，日后大夏必亡！”
他站起身来，眼神十分坚定。
“无论如何，朕都不能离开京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朕当年亲自打下来的，如今更是要亲自扞卫，南下队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京都没有失守，那些蛮夷骑兵就过不去，只有朕以身殉国，才能唤醒大夏儿郎的热血所在！”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大殿之内，烛火无风自动，墙上的影子不断扩大，直到将整面墙壁都给笼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