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挽道：“你不能与我一同前去。”

  谢瑾之疑惑：“为什么？”

  苏文挽不说话，瞥了榻一眼。

  还能为什么？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江南百里开外的人，都知道她在大婚之夜，被人抢了亲。

  她若再与他一同出入，还不知要被人如何议论。

  谢瑾之看出了她眼中的不悦和嫌弃。

  他坦然一笑，”嫌我给你丢人了？”

  他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却没见他有半点羞耻之心。

  苏文挽道：“反正你不能去，我去将事情安排妥当，自然会去京城。”

  谢瑾之笑道：“也罢，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

  “青城，你陪夫人去。”谢瑾之吩咐道。

  *

  苏文挽回到霓裳阁，安排好了江南的生意上的事务。

  “我和你一起去。”江景明坚持道。

  苏文挽道：“景明对苏县较为熟悉，我此去上京之后，苏县的霓裳阁还要交给你来管理。此外，苏县今年的生丝市场，我们也一定要拿下。你和刘掌柜一起将苏县之事打理好。”

  江景明还想再说话，但他素来也知道苏文挽说一不二的性子，故而没有再继续提出异议。

  翌日

  苏文挽顺应谢瑾之的意思，与他一同踏上回京之路。

  他们一行人出了吴县，冬日江水清澈，大河上下，滔滔明朗。

  回望江南，苏文挽内心一阵感慨。

  谢瑾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若爱江南，等上京事定之后，我们再回来。”

  “你答应过我，回了上京，即与我和离。”

  “回去再说吧。”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天晚了，息一息吧。”

  “嗯。”

  船内只有一张榻，苏文挽看了看谢瑾之，又看了看那张榻。

  谢瑾之走上榻去，掀开棉被，铺上了床，又转身对她道：“一起睡吧。”苏文挽警惕地看向他，谢瑾之却笑道：“放心，虽对我妻垂涎欲滴，但你来了葵水，我还没有禽兽到这种地步。”

  他朝她挥手，“快点过来睡，有我给你暖床，你就不会冷了。”

  苏文挽还站在原处不动，“我无需要人暖床。”

  他走上前，牵着她的衣袖，将她往榻上引去，“是我想给挽挽暖床，可以了吧？”

  折腾了一日，苏文挽早就上眼皮磕下眼皮，此时已无心与他讲究许多，只想倒头就睡，所以也没有再和他就此纠缠不清。

  苏文挽走向榻去，谢瑾之掀开棉被，示意她躺下，她侧坐于榻上，欲伸手脱鞋，却见他先一步弯下了腰，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小脚，轻轻一提，将她的雪靴脱了下来。

  他握了握她的脚，清朗的眉目微凝，“脚有点凉，船上没有热水，你且坐上榻去，我给你捂一捂。”

  “不用了。”苏文挽想要抽出小脚，这样被他握着，让她有些难为情。

  谢瑾之却握住不放，问她：“怕什么？是怕有脚气，熏到我吗？”

  他说话口无遮拦，苏文挽被他调笑，小脸微红，“你才脚气！”

  她语气不详，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

  当然，在谢瑾之看来，只当她是在娇羞了。

  他亦踢掉了靴子，翻身上了榻，“挽挽，是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怎么会有脚气呢？”

  苏文挽当然知道自己不会，但他可就不一定了，她十分嫌弃地看着他那双穿着白袜的修长脚掌。

  他猜到她心中所想，朝她灿然一笑，眸“放心，我也没有脚气的。”少年的模样，眸子里都是星星。

  苏文挽移开了目光，暂且相信他。

  谢瑾之褪下来外衣，凑到了她身边，“为夫身上也是香的，挽挽想不要闻一闻。”

  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特意沐浴，用了她喜欢的茉莉香，衣服上也熏了雪松香。

  此时两种味道交杂在一起，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再见他如玉的脸庞，在眼前明闪闪，灿辉辉，发丝上也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的清香。

  没见过这样香的男子。

  一个大男人擦什么香，真是无聊。

  她冷言道：“却不知这里只有女儿香。”

  她的言外之意是他不够男子气概。

  “挽挽是嫌我没有男子气概吗？”

  “你有吗？”苏文挽故意挑衅。

  他凑近她耳边，轻言道：“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

  他望着她细嫩的脖颈，还有其下的一截裸露的锁骨，浅声道：“自你走后，我禁欲许久。”

  “有时候，会拿着这根发带想你。”他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那根藕粉的丝带。

  苏文挽知他话中意味，脸上一红，“厚颜无耻！”

  “挽挽，你走了这许久，就一刻也没有想过我吗？”

  “你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人，不想我，你会想谁？”

  苏文挽脸色红得滴血，她怒斥：“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厚颜无耻吗？！”

  谢瑾之看到她红透了面颊，宛若盛放的桃花，朵朵明媚，款款动人。

  他亦不禁面上一红，凑近她，低声道：“以后只想我一人，好吗？”

  “你不许再说了。”苏文挽抬眸，红着一双娇目，惹人怜爱得紧。

  “我没有，没有！”她气急道。

  经过人事的她，自然也会有想入非非的时候，那种时候，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的面容，自然是他谢瑾之。

  虽然她在心理上恨透了她，可身体却又似乎不能忘记她。

  这是苏文挽掩藏在心里的秘密，也似乎是她的耻辱，却不料今日竟被他如此赤裸地问中。

  她惊讶于谢瑾之竟然如此精通情事。

  更恨他如此口无遮拦。

  人皆说非礼勿言，他却没有半点忌讳。

  他不仅要想，他还要说，他不仅要说，还要对她说。

  苏文挽觉得谢瑾之真是无耻透顶。

  她被他惹得气急了，转身不再理会他。

  谢瑾之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火，在她面前，他总是克制不住，把持不住。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犯了错，让她对他心生芥蒂。

  “我此后定会谨言慎行，挽挽，别生气了。”他出言劝说她，又翻身下去，将她的脚捂在怀中，为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