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神仙指点继续游,收人妖全凭舌战
作者:麦秸秸   绣云仙阁最新章节     
  三缄师徒听说东岳有许多神仙,就急急忙忙向前奔去,不久已抵达山脚下。
  师徒在灵官殿暂住宿了一夜,第二天沿阶梯而登,直接到达了峰顶。
  一眼望去庙宇十分宽广,亭台小榭曲折引人。
  庙中的住持是属于道士,师徒拜见后,知客小道士带到庙的左侧留花阁住宿。
  天已昏黑,庙的美丽还没有详细观看,师徒五人各自入床用功炼道。
  当庙内晨钟敲响,三缄独自下床,来到阁门前。
  门上一对联写道:“阁静常临仙子驾,春深应有异花留。”
  再由阁转到东,有一条小巷,从小巷直接走了出去,就是一条曲径山路。
  三缄竟从曲径小路走到尽头,进入一小榭,内有二老人在对奕,看见三缄,停下对奕说:“你是从什么寺观来的?”
  三缄叩拜而说:“没有寺观中的道士。”
  二老说:“你没有寺观,你那是在干什么?”
  三缄说:“奉命我师,四海云游,以积攒外功。”
  老人说:“你在云游,可到过九液源中,得到玄冥童子,听你差使?”
  三缄说:“内火还没有达到精纯,怎么能得这么大的快乐。”
  老人说:“我看见你行动身体还没有成功,还没有用三阳来补上三阴。必须继续到处去用功,才能成其干体。”
  三缄得到指点,拜过而受之,还想再求指示,转瞬之间,二老突然不见了。
  三缄怅望许久,下榭而回。刚走到曲径小路上,弃海、三服与本庙道士看见他而惊异说道:
  “我师去了什么地方,已经有三天不见了。弟子于是在庙中亭阁台榭到处找寻好几遍,全没有踪迹。
  二狐以为师父先下山了,几次想追访,我以为师父行动必定会带上弟子,万万不肯独自而去,今天果然如此。我师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三缄说:“我晨起走出阁去,从这条径路走过去,就进入小榭,内有二老在对弈,只是跟我聊了几句,忽然就不见了。时间也没有过太久,怎么会是三天呢?”
  说到这里,二狐也说道:“这台榭我们兄弟已经来过三次,没有看见有师父,更不用说看见有老人,为什么呢?”
  本庙的道士说:“我庙也没有下棋者,这肯定是神仙在这里,给你师徒指点大道。”
  议论过后,师徒仍然回到花阁,庙中道士每日款待斋筵。
  三缄住在此阁有一个多月,想到与神仙的相遇跟他所说的话。虽然往来人很多,但都是凡夫俗子,再也没有见过仙迹。
  师徒也就此下山峰,扬鞭而去。
  行走了六七天,看见良田万顷,青翠绿野,山水环绕。
  询问这村名字,有人告诉说:“这是富良村。”
  三缄特别喜爱这村的幽雅,悦人心目,随即访问村人,都说这村中没有寺观。
  想要放弃这地方而去其他地方,心中很是不舍。就此傍在杨柳树下,有垂柳遮挡而休息了一会儿。
  休息得差不多,见路上没有行人,就想前行时,见一老人佝偻着到来,也在垂杨下休息。
  三缄说:“老人要到哪里去?”
  老人说:“去市镇刚回来。”
  三缄听说有市镇,因此询问道:“从这里去市里,有多少路程?我们过去不会太晚吧?”
  老人摇摇头说:“太阳都下山了,不可能到了。”
  三缄听说去市里不可能到,又说:“我们今天夜里没有地方可以住宿,老人府邸远不远,能容我们借宿吗?”
  老人说:“如果不嫌弃不好,住一宿又何妨。”
  三缄说:“只要能容师徒之身,无所谓是否宽敞。”
  老人说:“如此可以随我回去。”
  三缄师徒随即一起而行。到了居住地,原来是一大宅第。
  老人带了进去,三缄朝四周看了看,楼台等虽然已经颓靡,但大模样还依然在,似乎也是世族巨家转变为农。
  不一会儿,老人献上茶来,盏器也是不凡,摆设的斋筵上,碗筷也十分精致,看来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有的。
  师徒用餐后,老人跟三缄说:“我观道长器宇轩昂,也是得道者中人,凡是鬼怪妖魔,都可以收服。”
  三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狐疑在旁说:“我师徒求宿老人贵宅,不是夸海口,这收妖一事,无论是能飞能走,能土遁、水遁、火遁、金木二遁,以及无形无影的鬼妖,善驾云雾的天妖,都是举手可擒。”
  老人说:“贵师徒有此妙道,我沾光了。”
  狐疑说:“老人的家中,莫非有妖吗?如果真有,我们不像巫师,要香烛酒牲方可擒来。”
  老人说:“你师徒先静养片时,等妖来后,我丢个眼色,你即擒拿。然而我家这妖最善于驾云,你们不可大意。如果还有法宝,必须要随身带上。”
  狐疑说:“妖能驾云,擒拿更是容易。”说完,老人把师徒带到斗室就出去了。
  天刚昏黑,三缄师徒正在室中静坐等妖来。
  忽然室门打开,来了一少年子弟,还没走进二步,见了师徒,就向每人作了一揖。
  狐疑询问道:“你是妖,还是人?”
  少年笑笑说:“我是老人的儿子。”
  狐疑说:“你有几个兄弟姐妹人?”
  少年说:“只我一人。”
  狐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我族叶氏,贱号紫光。”
  狐疑说:“你进入室内有什么事?”
  紫光说:“我从外面回来,老母亲对我讲有高人在这里,特意命我来拜见。”
  狐疑说:“你父说你家有妖是吗?”
  少年说:“谁家没有妖,到我室来的妖,我是没有看见过。”
  闲谈二三句后,入内而去。老人遇见,扭他打他。紫光悲啼,声音都传户外。
  狐疑惊讶说道:“老人家里的妖吃人吗?不然,为什么哭泣的如此凶悍。”
  于是手持宝器,刚要出户,老人已捆着紫光来到室内,向三缄哭泣着说:
  “这就是我家的恶妖,希望道长收下。”
  三缄说:“这是你儿子,刚才拜见过我们,为什么你把他当妖来称呼?”
  老人手指紫光,边哭边说:“我夫妇四十岁时还没儿子,求神拜佛,四十五才产下这蠢才。
  夫妇太过宠爱,像供神一样天天好吃好喝供养着,稍有一点小病小痛,药不离口,凡是糖果玩物好的东西,都随他想要就给。
  长期送他到外面去读书,每天给他准备好各类佳肴,命家仆送到学馆里。逢暑送夏季衣服,遇寒送冬季衣服,无一不顺着他的心来。
  谁知道年到二九,遇到淫友讲春宫宿柳眠花,一下子就变成淫妖。
  由淫而赌,将我历年来所积攒的家业输的净光,至今无银可用,家堵四壁,这就是赌妖。
  输人钱银,暗地里请证人变卖祖宗遗财,我知道后不允许,他就恶声恶气,这是不是逆妖。
  我二人年已衰老,都制好了老后的衣服数件,以备不测。
  他母亲的衣服,假装是姨娘要借用,骗他母亲,然后拿到市镇上售卖,更是一个驾云妖。
  我的衣服紧锁在箱子里,他在前天又暗暗偷去了,这是盗妖吗?
  总而言之,这个人就是人妖。祈求道长将此人妖降伏,我二老也不至于受寒挨饿,贵师徒胜过我们去礼佛朝山,使我夫妇感恩不尽。”
  说罢,大声悲泣说:“我被此妖实在是伤了心神!”
  其妻也面带泪痕,拄着手杖前来,劝之而入。
  三缄见此情景,默默无言许久。
  狐惑说:“你在老人面前夸下过大口,如今这妖在此,你去降服。”
  狐疑说:“这个妖怪不能吃人,也不吓人,师命我用降灵符也治伏不了,口诀手诀也降不住,应该用什么方法呢?”
  三缄说:“你不是夸师徒道法高妙,飞走驾云的你都能擒拿,这也是驾云妖,你为什么不去捉拿?”
  狐疑说:“抓山妖水怪我会得多,也擒得多,只是这人妖,才是头一次,弟子没有这法力,还是让师父降服。”
  三缄说:“谅你也难降服,等一下我与他大战几个回合。”
  狐疑说:“如此我们各持法宝,前来帮师父助战。”
  三缄不慌不忙,把捆紫光的绳子松开,命他坐好,抖擞精神而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听父母的教训,而喜好嫖赌呢?”
  紫光说:“我虽然比较愚钝,略微也知道圣贤的基本道义,而不是不体谅父母的辛苦付出,也是效仿我父亲的行为。
  父亲在年少时,如果不嫖不赌,我家现在怎么会如此空空?
  我听说教育人必须先自己正,我父亲教育我做人要正,为什么他自己以前如此不正呢?”
  三缄暗思:此枪刺得好厉害啊。
  于是从另外的角度与他说:“你父亲年少时贪于嫖赌,也如你今天之迷一样,醒来之后才知道这行为的过失。
  你父亲知道自己以前的过失,而如今规范你不要犯这个过失,你应该马上改正所犯的过失,以免你的子孙后代也说你失责。”
  紫光说:“我父亲以前不会自责自己的过失,已把全部家业败光,没有任何剩余,今天才知道来斥责我。
  不知道我没有资金用来嫖,连家里的妻子都没有,这都是我父亲的嫖赌所害的。
  我没有资金用来赌也是家里因为拿不出,是不是也是我父亲的嫖赌害的吗?现在说我又嫖又赌,我都是皆从父亲的嫖赌开始学的。
  父亲不自责,反而来责备我,计较与我,又为什么怪我骗衣盗钱,而为不肖呢?
  道长不要多说了,我在日后即将失去遗财而饿死丧命,我父亲也心甘情愿当此不肖的名声。”
  三缄说:“你已说的太过了。我用天来比喻父亲。
  天在四季之间雨润泽物,人类才能得到丰美的物质。如父母爱子,衣食无不令他丰足。
  为子者要懂得感恩,也要懂得知恩图报,不要等父母说教。
  尤如有时一直是晴天不下雨,或者一直是雨天而不出太阳。如果天灾这样的话,那么会毫无收获,人类就会饿死。你虽悲天怨天,但自己对天却如此?
  总之父母如天大,纵然父母有过,也要学会隐忍;况且父母教子,原因也是望子成,并不是想害子。
  你为什么不把以前的不良习气而改正,以顺父母的心?如果蛮横不讲理,始终记恨父母的不是,父母一旦死亡,尸骸你也必葬,你如不葬,无非抛于野外,为野兽老鼠啃咬。
  我问你的后嗣,又怎么不是这样对你?即然不是这样对你,阴曹法律也极为严酷,也不能漏网求生,岂能容你在死?”
  紫光得此顶头门中一针,泣然流涕而后悔说:“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改过自新,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做人了复。”
  三缄于是请老夫妇出来,紫光叩头悔过。人妖已降,老人用最好的斋筵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