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姬小怜坦诚地点了点头。
“那算了。”
叶凌霄并不强求，他知道，姬族这种上古传承，对于能够克制自家底牌的神通，必定是极度重视的，哪怕姬小怜想要利用自己对付其他人，也不可能轻易将这种手段传授出来。
姬小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叶凌霄没等她开口，却是看了眼那被血迹浸透，而后缓缓焚毁的画卷。
“看来你也没自己说得那么厉害。”
他目光略带几分促狭，“破这画中世界，对你的消耗很大吧？”
“你什么意思？”
姬小怜眼神立马警惕了起来。
不过。
她眼神幻变之间，眼底深处的疲惫，并未逃过叶凌霄的眼睛。
“字面意思咯。”
叶凌霄耸了耸肩膀，这还是他跟面前这少女交谈以来，第一次真正拿到主动权，“我刚出来的时候，你的气机还很强，但每一次挥舞那根巨大的毛笔，你的气息便会衰落几分，由此我推测，你对付布置画中世界的那位画师，应该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不然的话，我猜你用不到这种消耗惊人的神兵辅助。”
姬小怜眼神微微动了动。
片刻。
这位冷静得像是小妖孽般的少女，便恢复了理智，淡然一笑道：“你猜得没错，对方是天极境的姬族长老，我一个人极境八重，对付一个天极境很吃力，好像也不丢人吧？”
“……”
叶凌霄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刚才在画中世界时，仔细思考了一个问题。”
“你说。”
姬小怜被拆穿此时虚弱的状态，索性也不伪装，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缓缓吐纳灵气恢复自身消耗。
“你先前说，你让我们杀的那人，是人极境三四重的实力。”
叶凌霄迅速回忆先前的细节，“你还说过，他是姬族难得一见的天才。”
“没错。”
姬小怜点点头，没有睁眼，却是补充道，“人极境三重。”
“你后来说过，二十五岁前达到开天境巅峰，才有资格成为姬族的二等家仆，如此看来，二十一岁的人极境四重，似乎也天才不到哪里去吧？”
叶凌霄目光费解地看向少女。
“单论武道实力，他的确不强。”
姬小怜睁开眼，望了叶凌霄一眼后才道，“不过，姬族的人实力强弱，跟武道修为关系并没那么大，我说他天才，是因为这家伙的画道天赋。”
“果然。”
叶凌霄暗暗点头，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跟布置这个画中世界的人比起来如何？”
“天上地下。”
姬小怜坦然道，“那家伙的画道天赋极强，连我若是不慎，也有可能被对方的画中世界骗过，不过没用，再强的天赋，也需要实力来作为根基。”
“这倒是。”
叶凌霄若有所思。
此时。
正好其他人也都从昏迷中陆续醒来。
白无双目光望向姬小怜，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脚步：“你……”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们废话。”
姬小怜看向其他人时，直接就变了语气，“画中世界的事，有不懂的自己问凌霄小哥，我现在需要休息。”
“……”
白无双哑口无言。
却见这时。
姬小怜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根本就没有跟他废话半句的意思。
半晌。
白无双目光才看向叶凌霄。
“画中世界……”
叶凌霄将先前姬小怜告诉自己的情况，简单跟众人介绍了一番。
“真是神奇的手段。”
宋晚凝看着入定的少女，忍不住感慨道，“我全程没有半点察觉，直到她提醒我，我才发现了不对劲，如果对方想从画中世界杀我，恐怕我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我也是。”
姜若雪依旧惜字如金，不过眼中，却露出明显的忌惮。
“这小不点真有手段。”
陆擎天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我在画中世界里，跟几个墨影打过架，用不了擒龙枪的情况下，我得老半天才能解决一个，她打那些墨影基本是秒杀。”
几人快速地交谈了几句。
很快。
众人便商量好，由白无双和陆擎天二人轮流守夜，其他人先休息恢复在画中世界受到的精神损伤。
后半夜。
叶凌霄的精神力恢复到了巅峰。
他缓缓起身。
正好这时。
姜若雪也睁开了眼，见叶凌霄起身，身影一闪便追了上来。
“怎么了？”
姜若雪看向叶凌霄问道。
叶凌霄不解：“什么怎么了？”
姜若雪道：“看你突然起身，有事？”
叶凌霄点点头：“三师姐和四师姐，已经离开接近两天了，按说她们就算没有追上来，也该完成了要做的事情，但一直没有联系我，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打算传讯问问三师姐。”
“嗯。”
姜若雪点头，“是该问。”
她依旧惜字如金，不过叶凌霄却明显能感到，这位五师姐现在跟人说话时，已经少了许多拒人千里外的寒意，只是依旧给人一种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
他拿出传讯玉符，给卫梦璃传了一条消息。
不过半晌。
传讯玉符都没有任何相应。
叶凌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姜若雪想了想：“未必。”
叶凌霄看向她。
姜若雪解释：“三师姐开天境六重，在下域能为难她的人不多，顾疯子虽容易失控，但也开天境四重，她们两个联手，不遇上三极境，基本横行无忌。”
“这倒是。”
叶凌霄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再等等看，若明日上午她们仍无音讯，我们便掉回头去寻找她们。”
“好。”
姜若雪惜字如金地点头。
翌日清晨。
姬小怜睁开眼睛，周身隐有无形的墨痕流转，又迅速被她纳入体内。
叶凌霄望向她：“休息好了？”
“赶路吧。”
姬小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沉声道，“我昨夜想了很多，有长老境画中世界出现，就说明姬族当中，有人知道我插手了这件事。”
“我们此行……”
“可能比想象中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