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焉知非福

  姜安看到姜凡的那一刻，心里的疼痛瞬间犹如刀刻斧凿。

  只见姜凡头顶的头发全部被烧成了灰烬，面部已经被医生清洗过了，倒是还看得出容颜，然而精瘦健硕的身上一道道伤痕横七竖八，触目惊心，看的姜安心惊肉跳。

  姜安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紧紧握着姜凡的手，心如刀绞。

  眼前这个男孩，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似乎他生来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守护她，保护她。哪怕无父无母，可是她庇佑在他的羽翼下，从小到大，跟同龄人比起来，似乎也并没有觉得怎么苦。

  从小到大，哥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是的，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有哥哥保护和心疼，可是哥哥呢？谁来保护和心疼他呢。

  他也是血肉之躯，他也就比她大了两岁，他也是大好年纪青春无限，可是哥哥把所有心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忽略了哥哥到底有多苦。如果不是自己任性，非要去那个天价学费的学校，哥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姜安越想心里越痛“对不起，哥，你快点醒过来好吗？我不去上学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回那个小山村，我也不嫁人了，我伺候你一辈子，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与姜安的痛苦煎熬比起来，姜凡此刻却极度享受。

  被闪电击中的第一时间他就昏了过去，不过肉体伤痕传来的疼痛，让他很快就有了意识。然后马上想起了自己受伤的瞬间。

  我死了？不对啊，死了应该感受不到疼痛啊。那就是还活着。命真大啊，姜凡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自己到被闪电击中，姜凡就气不打一处来。“小爷我长这么大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老天爷你不长眼吗，拿雷劈我……咦？这是哪里？”

  如果自己没死，现在应该是在医院啊，可是姜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巨大的书页上，确切地说，是躺在一本巨书的第二页。

  姜凡发现自己的视野里灰蒙蒙的一片混沌，没有任何气息，声音，物质。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这本巨书。姜凡想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姜凡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尝试爬起来，可是当他深深吸气的时候，一股舒爽到极点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姜凡惬意的差点呻吟出来。

  天地元气！四个字突兀地从姜凡脑海里冒了出来。

  自己吸收的是天地元气？这也太离谱吧？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现在算是在修炼了？姜凡也看过一些玄幻小说，隐隐约约记得，好像修炼的开始就是吸收天地元气。可是修炼得有功法啊，难道这本书就是功法？

  哪怕姜凡一直自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识，粉碎了他所有的世界观。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哈哈哈，小爷我赚大发了！姜凡开心地想放声大笑。这本书似乎无边无际，又似乎尽收眼底，可是他为什么会躺在第二页，为什么看不清第一页和后面的页数。不对，他连第二页也看不清，都跟周围一样模糊混沌。他脑海里对这本书只有一个概念：这是一本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种感觉太惬意了，先享受享受吧。姜凡当下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沉浸在这种舒爽的感觉中不能自拔。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姜凡忽然觉得燥热难耐，不由得睁开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身上烧伤的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脱落，而那一道道口子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浑身青筋暴起，血脉喷张。似乎随时要爆裂一般。

  不好！再吸下去恐怕要爆体而亡！

  不能再吸收这股气息了。姜凡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却发现根本停不下来。是啊，自己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吸收，根本不懂得怎么停下来。

  人果然不能太贪，万事都要适度啊。祸福都是旦夕之间，他现在动也动不了，难道真要死在这片莫名其妙的空间里。那妹妹怎么办？

  想到妹妹，姜凡心里更是焦急，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牙齿，于是心里一横，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头。。。

  重症监护室。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姜安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医院的费用老板交过了。中间那个大夫又来了一次，发现姜凡的气息还是一样，叹了口气走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打扰姜安了。

  此刻的姜安，双眼红肿，双唇干裂，双拳紧握，呆呆地盯着姜凡。却突然发现姜凡身上疤痕脱落，伤口正在愈合。而姜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哥哥这是要醒了？姜安大喜过望。紧紧握住姜凡双手，紧张地不知所措，却看到姜凡嘴角一股热血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姜凡一骨碌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大喊一声“痛死我了”

  这是哪里？刚才那本书和那片空间呢？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和握力，姜凡这才仔细审视起周围的环境来。第一眼就看见呆若木鸡的姜安，怔怔地盯着他，嘴巴半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安安，这是哪？你怎么在这里？”姜凡问完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自己被闪电击中，没死，那肯定是昏迷住院了，妹妹自然是在守着等他醒过来。

  此时此刻姜安才确定哥哥是真的醒了过来，“哇”的一声扑到姜凡怀里，眼泪如决堤的河一般涌了出来。

  “呜呜～哥，你没事，太好了，呜呜～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快吓死了吗？如果你……我也绝不独活，呜呜～”

  姜凡也看到妹妹的样子，心疼地抱紧了姜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都是哥不好，害你担心了。放心吧安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乖，别哭了。你哥是谁，哪那么容易就挂了”

  “呸呸呸，哥你还说呢。对了，你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对了，你醒了我要去叫医生”，姜安已经激动地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