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卜言意料的是，推门而入是左开，牧仪和方朴都不在。

  “……”左开脸色阴沉的关上门，视线一直放在卜言身上，“为什么你房间里会有血腥味？”

  “我的妖兽吃了一只羚羊。”卜言看着左开伸手摸向腰后，有些紧张，“他是食肉的……”

  左开冲过来就把卜言反按到了地上，将卜言的双手拷在胸前。

  “我必须确定你说的是否是真的。”左开又掏出一副手铐，“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最好不要挣扎。”

  卜言也就不敢动了，任由左开将自己的双脚拷起，并连上了手铐。

  他不得不蜷缩着身子，才不至于被手铐勒的难受。

  左开先是去了卧室检查一番，拎着卜言的龙身出来，扔在卜言身上：“和我解释清楚。”

  “……他受了重伤，就算不受伤也得吃肉，这只羚羊是他的朋友为他捕的。”卜言蜷缩在地上，尽量保证自己没有多余的动作，“我知道严禁食用妖兽……但我并没有吃。”

  “我会搞清楚的。”左开掏出一小瓶催吐剂，灌到卜言嘴里，“我也想你也不会故意犯这种事。”

  卜言无奈叹气：“我不会犯的，我没吃过妖兽肉，也没喝过妖兽血……”

  卜言忽然沉默了一下，他去参加评级考核的时候，好像喝过自己龙身的血。

  看到卜言诡异的沉默，左开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儿了：“你别吓人啊？！”

  “我和上面提了把你们当线人的！要是你们犯事！我要丢工作的！！！”左开拽着卜言的衣领，“你吃了什么妖兽肉？！”

  “……没。”卜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吐了几口酸水，全吐在了左开身上。

  左开却松了口气：“你只是尝了点妖血？”

  “……嗯，差不多吧？”卜言躺在地上，胃里不断翻涌，“你给我喝的什么？”

  “pp796，三氮唑嘧啶酮。”左开还是没有给卜言松开手铐，“只是一点催吐剂。”

  “你知道为什么会严禁食用妖兽肉和血吗。”左开将卜言拎起，放在了沙发上。

  卜言摇头：“……我不知道。”

  “妖兽和动物一样，有自己的生物链，如果人类加入进去，必定会破坏其中几环，就拿你卧室的那只藏羚羊来说，他们繁殖季节在6～7月份，雌性孕期6个月左右，每胎产1仔，2～3岁性成熟，由于恶劣的环境和天敌的猎食，幼仔的存活率很低，活到3岁的占少数。”

  “人类世界的藏羚羊已经濒危，如果允许人类食用妖兽肉和血，允许售卖妖兽素材，角，骨头，爪子等……不出一年，妖兽也会濒危。”左开一口气说了一堆，“以藏羚羊为食的妖兽，也会食物短缺，引发各种问题。”

  卜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左开：“……我没想到这些。”

  “妖兽再强，也敌不过人类之中的阴险狡诈。”左开坐在卜言的对面，“为了保护濒危物种遭受捕杀盗猎，有人专门住进栖息地防止这类事的发生，可依然无法杜绝盗猎捕杀毒杀。”

  “……抱歉。”卜言声音发紧，“我……”

  “不用道歉，你也没有吃那些肉，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种事的严重性，或许你一开始会觉得吃一些没什么事，但如果每个人都是这种想法，那是很可怕的。”左开还是没有给卜言松绑的意思，“所以，你喝了什么妖兽的血？”

  卜言有些沉默的看着左开。

  “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左开站起来坐到了卜言旁边，“妖兽和动物一样，他们身上有不少寄生虫，更会携带病菌，有些妖兽血或许还会有什么药用价值……不过也可能会有不良反应。”

  卜言张了张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左开：“……龙血。”

  “龙血啊……”左开重复了一遍，突然拔高了声音，“龙？血？！！你说的龙血？？”

  “嗯。”卜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左开手都抖了，伸手放在卜言额头上：“你也没发烧啊……真是龙血？？”

  “……对。”卜言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左开他的身份。

  然而左开完全想歪了：“所以你认得那个妖王？那条叫?的龙？？”

  “……差不多吧。”卜言含糊的回答。

  “他为啥给你血？”左开脑洞大开，“龙血能控制人？还是有什么其他效果？他有啥目的？”

  “呃……”卜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左开。

  “等等，你要是认得他，能让他提供一点儿鳞片啊，鬃毛啊，血液啊之类的东西供那些研究妖兽的专家研究吗？”左开兴奋的搓着手，“要是有龙的素材提供研究，那可是能得到国家级的荣誉啊！”

  “……”卜言沉默的抖了抖手上的手铐。

  “哦对，给你先解开。”左开把手铐收好，有些好奇的问卜言，“你为什么要喝龙血？”

  “纯好奇。”卜言已经吃过亏了，绝对不会随便吃妖兽肉和血了。

  “怎么好奇才能让龙给你血……”左开好奇死了，“你是有多好奇？”

  “……”卜言已经懒得开口了。

  “你房间里的那些羊排和羊肠，我得拿走。”左开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换了个话题，“我需要拿去登记。”

  “好。”卜言也不敢随便留下来吃了，“下次我不会让他在人类世界吃了。”

  “进来帮我把骨头分开。”左开拿着菜刀，把排骨分开了，“净给我增加工作量。”

  “……抱歉。”卜言只能又一次道歉。

  “你能联系上妖王？”左开边砍肉边问。

  “不能。”卜言说的是实话。

  左开还有些遗憾：“咱们对龙这种东西研究不深，要是能研究研究他们的生活习惯就好了……也不知道龙是不是群居妖兽。”

  “……应该是吧。”卜言说着。

  “那龙有什么生活习惯？或者行为习惯？”左开把一根根肋排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一会儿我让同事上来拿。”

  “行为习惯？”卜言倒是不太清楚自己有哪些行为习惯。

  “猫科警惕的时候会变成飞机耳，犬科表示友好会摇尾巴，龙会吗？”左开介绍了几个常见的行为。

  “……会盘人。”卜言说了这么一句，“开心的话，会盘起来，像蛇那样。”

  “盘？”左开若有所思，“那生气的时候呢？”

  “不清楚了。”卜言莫名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微妙感。

  “萝卜！！”牧仪突然推门而入，“我们给你带了好多包子！”

  似乎是在客厅没看到卜言，牧仪迈开腿就进了卧室。

  从门口到卧室门，也就三步路的距离。

  牧仪刚进来就看到左开举着菜刀，旁边还是分好的肋排，差点就尖叫出声。

  好在方朴取了个包子塞进了牧仪嘴里，避免了引起他人注意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