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卜言坐在湖边，看着广阔的湖水，“现在这个点，很少有妖兽过来，秋在周围，她会赶走其他妖兽的。”

  “卜言，你怎样看待那些，不得不进入黑市，不得不做坏事的人？”左开刚坐下就觉得屁股湿了一大片，“咱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我比较喜欢水。”卜言看了左开一眼，伸手将身下的泥水与自己分离开，“这样呢？”

  “就像坐在果冻上？”左开看着卜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不得不，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得不做那些事。”卜言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我的判断很简单，我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用人类的法律审判。”

  “那如果我们觉得那部分人无罪，反而还有功呢。”左开拽起一把草，“我们会给他们奖励，而不是惩罚。”

  “……原因呢。”卜言并没有独断专行，他想听听左开的理由。

  “你知道卧底吗。”左开将草叶编织在一起，“所有有关于黑市的信息，都是由卧底提供，他们不得不干着坏事，却无时无刻被罪恶感缠身，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

  “……是。”卜言垂下眸，“你想说什么。”

  “我想进入黑市，以‘坏人’的身份。”左开继续编织着草叶，但卜言并不能看出他编的是什么，“但我一但进入黑市，必定要染上血和罪，以及，无法洗涤的黑暗。”

  “……”

  “我们对黑市知之甚少，他们太过于谨慎，我们必须铤而走险，尽全力打探关于黑市的情报……为了明天的特别行动。”左开将编的乱七八糟的草叶塞到卜言手上，“我是最适合做卧底的人。”

  “……”

  “但前几天，我的脸暴露在了网上，我无法顺利当卧底……只能选择‘背叛’。”左开深吸了一口气，“本来这个行动，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卜言沉默的看着左开。

  “但你不是人。”左开无辜的摊手，“而且，我也能算你的朋友了吧。”

  “……算。”

  “所以我有一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想知道。”左开张了张嘴，犹豫好久，他终于开口，“如果我不得不证明自己真的‘背叛’了正义，而染上一辈子无法摆脱的黑暗，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我不知道。”卜言也沉默了很久，“你提出来一个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猜也是。”左开叹了口气，“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牧仪他们了，我突然没那么坚定的‘背叛’了。”

  “你的事先放在一边吧，我知道了妖兽加入黑市研究所的目的。”卜言看了手上的草编玩意儿看了好久，啥也没看出来，“你猜到了不少东西，你的洞察力很强。”

  “谢谢？”

  “龙，是非常强大的妖兽。”卜言将腹部缠着的龙身捧在手上，“妖兽体内蕴含妖力，而龙所蕴含的妖力，是非常庞大的。”

  “妖力的强弱，直接决定了妖兽的强弱，之前比赛的时候，有人怀疑我的龙身喝了大妖兽的血……因为妖兽血里就蕴含着妖力。”

  左开点点头：“这我知道。”

  “人类有克隆的技术，那些妖兽，想要借人类的科技克隆龙，繁衍龙，制造出许多龙，然后吞食龙，侵略人类世界。”卜言转头看着左开，“但黑市的人不知道，所有的妖兽都没有告诉过人类，龙的强大与珍贵。”

  “……难道你想要回你蜕的皮？”左开思索了很久，恍然大悟，“我放家了，还没动呢。”

  “我要自己的皮干嘛。”卜言失笑，“好了，秋，你应该已经确定他没有恶意了吧。”

  左开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满身肌肉的女人。

  女人的爪子尖锐，离左开的后脖颈也就不到一厘米。

  完全没有察觉到。

  左开惊出一身冷汗，后怕的看着满身肌肉的秋：“什么时候……”

  “你们刚来的时候。”秋看了一眼左开，“你没察觉到是正常的，你和他待在一块儿，警惕心几乎都没有。”

  “秋，不要逗他。”卜言有些抱歉的看着左开，“按人类的说法……秋是我的养母。”

  “啊？”左开迷茫的看着满身肌肉的秋，“养？母？”

  “对，秋是养育我和?的母亲。”卜言还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事有点儿太多了，秋无论如何都要试探你一下。”

  “会吓死人的！”左开现在还后怕着，“她刚刚是不是真的想杀我？！”

  “作为母亲，我不会让孩子伤心。”秋瞥了一眼左开，“不过我不否认想杀了你，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不定也是个机会。”卜言笑了一下，“不过，左开，你暂时还是不要当卧底了，我有个很小的想法，但需要我知道更多有关于黑市的事才能完善它。”

  “……在这之前，先让我们分享一下情报吧，再梳理一遍。”左开看着秋变回狮子，松了口气，“总觉得你人形更可怕。”

  “我和?打了一架，为了躲避那些想要吞食我的妖兽，我的龙身在地下陷入沉睡，灵魂进入了人类世界，平凡的度过了五年，刚刚毕业，因为吕飞的失踪，而了解到了黑市的存在。”

  “我也认识了你，进一步了解了黑市，和牧仪他们的关系，也更好了，为了工作，去往国家妖兽研究院，后又参加了妖兽教师考试，在参加培训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黑市的黑暗。”

  “现在，我又知晓了黑市妖兽参与的目的，人类为了妖兽带来的利益，妖兽，为了龙血龙肉，为了踏平人类世界，而我之后要做的，是在工作的途中，参与尽可能多的御兽师比赛，铲除当地的黑市窝点，以及你交给我的任务，调查那些特级御兽师和黑市的关系。”

  “总结的很不错。”左开摸着下巴，“但还有很多问题你没说吧？”

  “对。”卜言没有否认，“事情太多，问题也很多。”

  “咱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左开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先谈最近的问题吧，那个出租车司机，以及，牧仪他们那会儿打电话给我，让你明天七点之前一起去市一中报到，卜言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