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纨绔
作者:青木川   清穿之拐个王爷做外室最新章节     
  第二日,达康正好休沐归家,知道这事,对着吴氏吼了一顿。

  毕竟是自己阿娘,过分的话也不好说,只说姐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带这么忘恩负义的。

  还说他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不娶亲,也不能把姐姐丢在一边不管了。

  气得吴氏在屋子里哭了好半天没出来。

  达康嚷嚷完了,又站在惜宁房门口,温声细语地安慰惜宁说:

  “阿姐,你别听娘的,她不懂。罗家那闺女,若容不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娶就不娶,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心里难受。”

  顿了顿,听屋里无声无息地,达康心里难过,大手揉了把脸,哽咽着说:

  “姐,对不住,咱们一家子都吃你的喝你的,还让你因为个外人受这种委屈,达康舍不得你,担心你,你就出来吃点饭吧,这事以后咱就不提了,行不?”

  惜宁哭了一夜,早就想通了。

  十四爷府上,她肯定不回去。

  赖在吴家,害达康不能娶亲,她也不乐意。

  是这个世道容不下她,不是达康和阿娘。

  惜宁昨儿个夜里就有了成算,白日里还去了一趟京韵堂。

  只是对吴氏难免有些失望,也想看看达康是什么态度,才关着门在屋里不吱声。

  如今看来,这个弟弟倒还有点良心 ,惜宁打开门笑笑说:“你放心,姐好着呢。”

  又让达康去跟吴氏道个歉,请她出来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吴氏一直不敢抬眼看惜宁。

  她不是不疼女儿,可这家终归还是要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撑起来。

  要是达康一直娶不上亲,这日子哪里还有盼头啊?

  惜宁给吴氏夹了一筷子菜,笑着说:

  “阿娘,你别担心,我本来就想过了年再买个宅子,您没跟罗家太太说吧?哪里出了门子的大姑子,常年在弟弟家住着的道理?

  她说的原本就没错,是咱们疏忽了,没把话跟人家说清楚,倒是让人家白白煎熬了这几个月。”

  完了还说自己早就打算着,买了宅子就搬出去住。

  达康气急了,把筷子一摔,恨声道:

  “那罗家凭地可恶,这亲不结也罢,我堂堂七尺男儿,没了她还娶不着老婆不成!”

  惜宁叹一口气,那罗家人的品行,闺女的性情,她都不了解。

  不过是看吴氏和达康喜欢,两个妹妹也说罗庆兰好,就没干预。

  这事虽然不能指责人家什么,可惜宁心里不舒服,也不打算劝达康。

  罗家有罗家的立场和道理,都是为自己儿女打算。

  可话好说不好听,闹成这样日后还怎么做亲戚?

  这般矫情,换个人家说亲,也许是好事。

  哪想到第二日,那庆兰怯生生地在巷口拦着达康,说张媒婆说的话都是她娘的意思,她自己没有不愿意。

  还说她很佩服惜宁姐姐,以后会把惜宁当自己姐姐一样来敬重,达康心里才舒服了些。

  不过议亲的事情,终究还是搁置下来。

  惜宁这日一早眼睛哭得肿肿的,去京韵堂看着他们排新戏。

  这时候的徽州戏与后世京剧不太一样,很多唱腔与身段做派还带着些乡戏韵味。

  惜宁前世学过京剧,就把自己懂的那些,一点点渗透给他们。

  小九子看着她神色萎靡,眼睛红肿,忙不及地就去告诉十四爷。

  十四爷一听惜宁眼睛红肿着得跟核桃似的,想来是哭了一整夜,心里揪起来难受。

  让刘喜去查,近日吴家和京韵堂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到底谁给惜宁姑娘受委屈了。

  那张媒婆在罗吴两家频频进出,街里街坊都知道。

  刘喜把人提来一审,就全明白了。

  敢情惜宁姑娘被那罗家嫌弃了,不乐意她一个做过侍妾的大姑奶奶,在吴家常住着,指手画脚。

  还担心她日后要在吴家养老,死后让达康的子孙给她供香火呢。

  十四心疼死了。

  他的心尖尖,去了府外竟然被人这般嫌弃埋汰!

  爷差点就出手,惩治罗家,还好被刘喜给劝住了。

  “爷,这事咱们不好随意插手,万一那达康少爷真有意与罗家做亲呢?咱们今日出手惩治罗家,岂不是坏了他两家的好事?

  伤了罗家不打紧,可伤着了达康,不就伤着了姑娘吗?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事儿啊,到底怎么办还得看姑娘的意思。”

  刘喜是古人,他能理解罗家的顾虑。

  毕竟迷信上就是这样的,大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留在家里吃娘家的香火,日后搞不好就会防着子孙后代。

  一辈子不嫁人的大姑娘,算孤魂野鬼,会有怨念,阴魂不散,一直纠缠不去。

  所以才有配阴婚的风俗,到了地府不是孤家寡人,能正儿八经吃上婆家子孙的供奉。

  十四爷沉默了,恼得把手指捏得嘎嘎响。

  既恼罗家欺负惜宁,也恼惜宁这么倔,好好地在他翅翼下被他护着,谁敢欺她半分?

  十四爷想,要不把卖身契给她,帮她立个女户好了。

  惜宁有了自由身,就再不怕什么人蹬鼻子上脸地,指着她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了。

  ……可惜宁拿了卖身契,成了自由身,会不会转身就不理他?

  甚至,四哥稍微透露点意思,她就飞蛾扑火……

  在十四看来,惜宁喜欢的肯定是四哥那样的男人。

  她成日里不就夸四哥吗?这好那好地,哼!

  十四越想越不是滋味,不行,这卖身契怎么都不能给惜宁。

  四哥哪怕抢了皇位,他都无所谓,反正能者多劳,做皇帝看着也不是那么舒坦快活。

  成日里与那些文官斗心眼子,折寿哦!

  要是惜宁跟了四哥,那简直比剜了他的心还要痛。

  可让惜宁留在吴家,被人那么着指点嫌弃,十四爷一天都忍不了。

  这日下了衙,爷把惜宁接到自己那栋私宅里。

  “阿宁,你就搬到这里住吧,也不用买什么宅子了。这里离京韵堂近,两进的院子也够住,爷让宋嬷嬷和落杏她们过来伺候你,行不?”

  惜宁却不愿意,她又不是买不起宅子,何必要住十四爷的?

  只是合适的宅子不好找,再一个,她如今还是奴籍,买宅子也不能记在她名下,只能用达康名义买。

  就连京韵堂三成的股,当初都是记在达康名下的。

  罗家这事,让惜宁有了警惕之心。

  亲兄弟明算账,她还真得快点销掉奴籍,恢复自由身,把京韵堂股份转到自己名下来。

  她信任达康,可是等达康成了亲,两人之间就必然要拉开些距离。

  世上最亲的还是夫妻儿女,不是兄弟姐妹。

  这一点,惜宁想得通,也没有什么怨念。

  但是她不想做冤大头,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给达康未来的媳妇作嫁衣裳。

  若娶的是那罗家闺女,惜宁就更不乐意了。

  “爷,您是要金屋藏娇吗?可您不是汉武帝,我也不是陈阿娇啊。”

  “除非你把卖身契还给我,我堂堂正正地把这宅子买下来,否则,惜宁宁愿住得远些,也不想受您的恩惠。”

  惜宁倒是很喜欢这宅子,就像十四爷说的,离京韵堂近,大小也合适。

  只是没拿到卖身契,她怕自己住进来,慢慢地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十四爷很沮丧,终于忍不住问:

  “阿宁,当初你若没有进府,是不是会找一个读书人成亲?你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人对吧?”

  惜宁愣愣地看着他,这都什么胡言乱语啊?

  十四见她不说话,更加认为自己说中了惜宁的心事。

  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问惜宁:

  “若是我以前好好读书,若是我与四……四哥八哥那般,精通汉学,出口成章,你是不是会多喜欢我一些,是不是就舍不得离开我?”

  惜宁恍然大悟,十四爷这是患得患失,以为自己不喜欢他,拿了卖身契,就会跟别的男人跑了啊!

  这傻孩子!

  她突然起了促狭之心,对十四说:

  “对啊,我是欣赏那些有学识,斯斯文文的秀才书生,尤其佩服有谋略有心机的男人。”

  看十四脸色都变了,才笑着说:

  “不过吗,欣赏和佩服,只能做朋友,做先生,却做不了亲密之事。”

  又对十四爷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十四不明所以,低头俯就过去。

  惜宁伸手,揪了十四爷的耳朵,踮起脚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了句话。

  十四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从耳朵一直红到眉眼,脖颈。

  惜宁娇笑着,一拧身,跑了出去,边跑还边高声说:

  “爷,你把卖身契还给我,我就跟你好!”

  十四心神荡漾,后退几步,跌坐在木椅上。

  惜宁她……竟然说……说她喜欢小胤禵……说那才是男人最招女人喜欢的地方。

  他浑身酥麻,两腿发软,心砰砰砰地跳。

  惜宁这个女子,太大胆了!可就是这么勾人,勾得爷简直魂飞魄散!

  要是哪个男人对女人说这种话 ,只会让人觉得猥琐,恶心。

  可反过来,心爱的女人对自己 说,喜欢他的……那个……听上去就是最大的肯定,恭维和示爱。

  十四简直要疯,惜宁这娘们,撩完就跑,不负责任啊!

  日子慢悠悠地过,惜宁继续找宅子,去京韵堂看拍新戏,设计周边,收集新的话本子。

  甚至开始构思故事。

  这时候的世情小说,还拘泥于书生小姐,花园相会,私定终身,很没意思。

  惜宁有意拓展一下题材。

  什么仙剑奇侠,重生复仇都可以吗!

  当然惜宁只能给创意,写大纲,她的文字功底在这个时代,实在不够看,说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左先生每每拿到她的故事创意,便拍案叫绝,一支生花妙笔,写出一段段泣鬼神惊天地的故事。

  京韵楼的生意也跟着爆火起来。

  左中言和闲居客合作的书画本子,一集一集地出,吊足了各位看客的胃口。

  甚至有那富家小姐,让奴仆送来打赏银子,求加更,速更,哈哈哈!

  十四爷也终于下定决心,把卖身契还给惜宁算了。

  他早让刘喜打听到,惜宁原本还有个大舅舅,只是少年早夭,未曾娶亲。

  大清律法,女子除非父母双亡,无兄弟才可上报衙门,求立女户。

  这还得族中父老同意,若是有个叔伯堂兄弟,坚持要过继,衙门多半还是支持族老的决议。

  所谓吃绝户就是这么来的,好些女子,丈夫死了,就连带女儿被赶出去,或嫁或卖,族人还能得一笔彩礼或卖身银子。

  甚至有丈夫死了,年幼儿子被族中别支害死,侵吞家产的。

  惜宁有弟弟达康,吴氏也有个弟弟,原本没有资格立女户。

  十四爷帮她想了个法子,过继到去世的大舅名下,为大舅承嗣供奉香火。

  这样也算说得过去,加上十四爷的帖子,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惜宁自立门户这事不难。

  只有这样,惜宁才能完全从常有家和吴家独立出来,不受牵制与算计。

  刘喜都打听好了,正张罗着呢,就等十四爷下定决心,发话让他去衙门销惜宁姑娘的奴籍了。

  哪知道就在这当口,惜宁出事了。

  京城里人都知道,京韵堂身后倚仗的是几位皇子,开业一年多来,没人敢来闹事。

  惜宁扮作写话本子的先生,隔三差五地去京韵堂,众人渐渐习以为常,都唤她作宁公子。

  她本是美娇娘,做书生打扮,也难掩绝色容颜,清雅气质与婀娜身段。

  慢慢地,来往的戏迷与公子哥儿们都知道京韵堂有个宁公子,姿容身段比那旦角儿还要美。

  京城里的公子哥儿知道深浅,不敢造次,至多私底下调笑几句,猜那位宁公子是不是兔儿爷。

  这时代兔儿爷蛮盛行的,众人也不以此为耻,甚至南风馆盛行。

  家里的美妾家眷不能带出来游乐,清俊可人的小厮与戏子伶人,却能在酒席欢宴上调笑取乐,添些风情与趣味。

  猜测归猜测,谁也不敢打宁公子的主意。

  可偏就有那外地来的不知深浅,被人做了套,盯上惜宁。

  这位是西南布政使石家的三公子,因是幼子,从小被祖母娇惯坏了。

  也不指着他去顶立门户,整日里走鸡斗狗,吃喝嫖赌,凡取乐之事,无所不用极。

  这次石家派人进京送礼,三公子在西南玩腻了,吵着闹着非要跟着进京,见见世面。

  进了京,很快就结识了一群纨绔,物以类聚,都是不长进,成日里只知道胡闹的。

  众人早就对宁公子好奇,只可惜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隔三差五过来指点指点徽春班外,谁都不搭理。

  都快半年了,谁下帖子砸银子都请不到他上楼喝一杯茶。

  也查不出来这宁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私下里与哪位皇子有没有什么关系。

  惜宁之前还从京韵堂前门出入,后来十四爷与她说,虽然作男装打扮,也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让外人瞧见。

  万一有人认出来是他府上的侍妾,成日里在京韵堂厮混,被福晋甚至德妃娘娘知道了,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

  所以惜宁现在都是坐着骡车,直接从后门进院子。

  连小九子都拘着,轻易不让他往前院去。

  众人都着急,这宁公子若是哪位皇子的私宠也就罢了,谁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是?

  可也没听说这几位皇子有龙阳之好啊?

  宁公子若与皇子没关系,这般绝色,有这喜好的公子哥儿们,哪里舍得放过。

  可谓朝思暮想,抓耳挠腮,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都指着哪个冤大头先上前去探探路呢!

  正好这石三公子送上门来,众人不必明说,互相使个眼色,便心领神会,让他去试试水。

  石三公子在京韵堂撒了好几百两银子,才得了名角儿许兰音来露了一面。

  这许兰音年方二八,一把好嗓子,如天籁,似滴泉,丝丝扣扣,入人心弦。

  京城里不知多少他的戏迷,皆是靠山。

  所以他进了雅室,也不过问候一声,多谢石公子捧场,以茶代酒,敬了众人一杯,又清唱了一小段,便告辞而去。

  石三公子脸就黑了,在西南,哪个伶人敢这么不给面子?

  席上有位徐公子,家里是富商,捐了个功名在身,在这般纨绔里算是个小跟班。

  这时得了几位勋爵子弟眼色,便陪着笑脸上前说道:

  “石公子,你不知道,这兰音啊,不知多少达官贵人给他撑着腰呢,今日是看在你赏银丰厚,他才出来喝杯茶,平日里,几个月也见不着他上这雅室走一趟,所以他你就别招惹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京韵堂里,另有个可人儿,那身段,姿容,比兰音还要妙上几分,且是个白丁书生,你若见了他,兰音又算什么!”

  石公子一听,喜上眉梢,身子扭咕扭咕地坐不住了,一叠声地问:

  “那还不请上来,爷今儿个就让他伺候!银子好说!”

  他以为徐公子说的是那种相公爷,专做这皮肉生意的。

  “吓,人家可是干干净净的,好人家孩子,你啊,想见他,得白日里来,不唱戏的时候,才能见着。”

  原来惜宁每次要到排新戏的时候,趁着早上或下午时分,才会到前院戏楼子这边来。

  一般上午场十点开场前,或者下午场四点结束后,赶着徽春班新戏走台的时候来看一眼,给点意见。

  原本这两个时段里,京韵堂是没什么客人的。

  可自从年前惜宁做了书生打扮,隔三差五地来京韵堂,在花园里指点排戏后,京城里好男风的公子哥儿发现有她这么个人,就悄悄地,赶这个时辰点,来京韵堂喝茶吃点心。

  就指望能偶遇上宁公子,饱饱眼福,一睹芳泽。

  “你想见着那宁公子,得早上或傍晚来,占个视角好的雅室,在这守着,守上十余日,就能见着了。”

  石三公子好奇心被勾起来,一时也觉蹊跷。

  “什么人物竟这般神秘?”

  徐公子微微一笑,摇着折扇道:

  “人间绝色,宛若天人,若轻易能得一见,又哪里配得上他那等人物?”

  惜宁为了不给十四爷惹麻烦,也保护自己,除了石林知道她真实身份外,连左先生都不太清楚。

  如今她进出京韵堂都是走后院侧门,骡车直接进到后院,她才下来,可谓神出鬼没。

  这帮纨绔子弟对她如此兴趣浓厚,姿色占五 分,这般神秘倒占了另外五分。

  越是吃不着便越馋,非要把这一口弄到嘴不可。

  石三公子在京韵堂候了足足七八日,每天早上午后来点卯,也没见着惜宁在花园里出现。

  后来干脆派两个小厮来,说若是那位宁公子出现了,就一人守着,一人去禀告他。

  两个小厮乐得在雅室里享受。

  到了四月下旬,京韵堂五月新戏要上台彩排,终于让石三公子见着了惜宁的真容。

  一时魂飞天外,他在西南也养了几个好颜色的小僮,戏子伶人更是玩过好些个,心里原本对这宁公子不以为意,想着众人不过夸大其词罢了!

  只是他银子多,又好奇,才非要守在这戏楼子里,离京前,怎么也得见着一回真容不是!

  一见之下,往日那些个,可都跟脚底泥一般。

  寻常娈童,只远远看着姿色身段好,近了就不行。

  这宁公子容色艳丽,肌肤如雪似玉,言谈举止无一处不动人。

  明明是男儿身却生就得一副女儿妩媚风情,难怪说是人间绝色,宛若天人!

  石三公子擦了一把口水,回过神来,就招手叫伙计,扔出一锭银子,大咧咧地说:

  “花园那位,是什么人?你去,就说西南石家的三公子,请他喝茶。”

  那伙计起初见了银子心里欢喜,一听这话,伸出去的手缩回来,毕恭毕敬地说:

  “三公子,不是小的不听您使唤,实在是那位宁公子乃我们东家重金请来的先生,这戏楼子里的新戏,可都指着他呢!

  从戏本子,到行头设计,再到唱作捻打,都得他指点,我们大掌柜的,在他跟前,都点头哈腰巴结着,我一小伙计,哪请得动他?您可就饶了小的吧。”

  这石三公子一听就冒火,瞪着眼睛一脚踩到椅子上,刚想骂人,旁边两个小厮上来,低声劝道:

  “爷,这戏楼可是皇子们的生意,出门前老爷叮嘱了,京城是皇上脚跟前儿,随便碰上个人就是皇亲贵胄,得罪不起的……”

  石三公子极不情愿地把脚收回来,哼一声坐下,手里折扇趴地打开,哗啦啦地扇着。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挥手让那伙计退下,凑上前来低声嘀咕了几句。

  石三公子一下来劲了,大声问道:“当真能行?”

  那小厮一脸谄媚地笑道:

  “爷,咱们这回带了二十几个人,还能看不住一辆车?凡是从这京韵堂前后门出去的,都派人跟着,就不信找不到那宁公子!”

  石三公子趴地把扇子收起来,敲敲那小厮的脑袋,点头说:

  “行,有你的,把人给我截了,直接送回宅子里去……不,送到明晖阁,爷就不信了,办不了他!回头事成了,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