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序不管表现的多像孩子，他的外表还是一个成年人，柳絮不可能把他完全当成小孩子，而且有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普通小孩那样，说到底，人类幼崽和妖族幼崽还是有质的区别吧。
种类先不说，光是年龄上也有很大的区别，按照玄蛇的种类，席亭序的一两百岁算是幼崽，但人类一两百岁都入土为安了。
柳絮走在前方，身后席亭序非要揪她衣角，柳絮不耐烦的从地上扯了一根藤蔓将席亭序两只手拴了起来，她在前面拉着藤蔓，身后跟着一个垂着头不开心的席亭序。
二饼在柳絮脑子里哈哈哈哈【不是！怎么有种流放的感觉啊！】
他笑到擦泪【悲惨中带着一丝好笑哈哈哈哈哈！】
柳絮目不斜视，在前面走着。
席亭序其实想挣脱这藤蔓也挺简单的，不过他觉得如果不听话柳絮应该会生气，虽然柳絮表面上看起来很好说话又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感觉她生气了的话，会很危险。
席亭序不打算去试探柳絮的底线在哪儿了。
妖界的出入口都是随机的，可以说到处都有出口和入口，只是很隐蔽，非妖族的柳絮很难发现。
柳絮在这个森林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只能跟着观心给的妖界地图往城镇方向走，妖族王城，就在那个大蘑菇的方向。
席亭序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小柳儿，你要去哪儿？”
柳絮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打量席亭序，席亭序被看的发毛：“怎、怎么了吗？”他又哪句话说错了？只是问一句去哪儿啊。
“你也是妖，知道去人界的出口吗？”
席亭序表情茫然重复道：“人界的入口？”诶！去人界干嘛！小柳儿难道不想跟他待在妖界吗？人界很恐怖的！
“不去人界，妖界就很好，我会保护你的，人界太危险了。”席亭序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他对人族的警惕倒是不小。
“你说过要跟着我出去的。”
席亭序很为难，扭捏着：“除了去人界哪里都行，你要去魔界我也可以跟你去，人界那些人又脆弱又阴险——”
他碎碎念着，细数着人界的不好。
柳絮静静的听他数落，等他说完了才说：“我也是人啊，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咒？”
席亭序小声道：“是契。”
随后又大声了些：“小柳儿跟那些狡猾的人类又不一样！”
柳絮不明白哪里不一样，怎么还有鄙视链呢。
“你觉得人类狡猾阴险，人类其实也觉得妖族危险残暴，这都是偏见。”柳絮扯了扯手中藤蔓：“你要是知道出口在哪儿，就带我出去，我可以在人界保护你。”
听到柳絮说她会保护自己，席亭序眼睛都亮了，嘴角带着笑容：“真的？”
柳絮点头：“只要你别给我使绊子，好好恢复然后解除这个咒。”
“……是契。”席亭序说累了，垂着头：“为什么你一定要解除契约？我不好吗？”
他不是很明白，他也不弱啊。
席亭序下意识的用妖族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将妖族慕强的设定安在柳絮身上。
慕强其实每个族类都会有，只是柳絮更相信自己而已，她看向席亭序表情认真：“你挺好的，但我不需要。”
柳絮也懒得跟现在心智不成熟的席亭序沟通这些，要说也要等他恢复了之后再细说：“行了，先出去吧。”
席亭序默默的举起双手：“那把这个拆掉，我带你出去。”
“嗯。”柳絮解开藤蔓，席亭序笑着靠近柳絮，她抬手：“不准拉我。”
委屈的席亭序一步两回头的在前面带路，带着柳絮到了一个阴暗的河边，那湖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席亭序指着那个漩涡：“从里面跳下去就能到人界了。”
柳絮也不觉得席亭序会骗她，于是就朝着那个湖面过去，席亭序跟在她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跳进了漩涡。
两人都被水流淹没，那漩涡转速很快，柳絮被晃的头晕，腰间被缠住，她低头看到席亭序的蛇尾缠着她。
一阵眩晕之后两人被抛出湖面，柳絮稳稳落地。
席亭序在她旁边趴着咳嗽，柳絮蹲在他旁边：“还好吗？”
他眼眶泛红，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柳絮用将两人的衣服都蒸干，身上冒出水汽，片刻后两人的衣服都干了柳絮才拿出地图查看现在的位置。
表情疑惑：“这么远？”
缓了会儿的席亭序站起来凑过去看柳絮手中的地图：“什么这么远？你要去哪儿？”
“去这儿。”
柳絮指着蕲州城的位置，席亭序皱着眉：“这个地方好熟悉，感觉好像去过。”
席亭序和花清野发生过什么柳絮是不知道的，不过按照他们之前那种死对头的相处模式，各自的领地应该都互相去过不少次。
席亭序对蕲州城还有点印象倒是好事，柳絮本来的目的也是让花清野刺激一下席亭序让他能够快点恢复。
虽然很远，柳絮也不打算直接御剑飞行，御剑飞行的话她应该得带席亭序，她不是很想和席亭序有这么近的肢体接触。
路上说不定还能找些草药看能不炼给席亭序吃，也顺便给花清野一些恢复的时间，免得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打起来的时候能打得有来有回也不错。
那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
花清野回到蕲州城先是将他和柳絮打斗之后损毁的地方指挥修复，但他在查看受损情况时有些奇怪，他和柳絮都是在空中做法，而且没多久两人就离开了蕲州城境内，按理来说，除了拍卖会场受损情况最多之外，别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乱才对。
他一头雾水问自己属下：“怎么街道的损毁情况也这么严重？”
他繁荣的蕲州城，好好的妖城差点被掀翻了。
那名属下应该是个狼妖，尖尖的耳朵，背后有一条灰色的毛茸茸尾巴，他拱手恭敬道：“在您和那个修者斗法离开之后有个天玄门的天师，他跟一个猫妖打起来了。”
花清野目瞪口呆：“不是，你们就看他在我场子里抓妖？没有一个人去拦？”
那属下回答：“我们的侍卫确实已经把他们抓起来了，猫妖和那天师现在就在地牢中关着的。”
“抓住了还搞的这么乱？一个人族修士你们都搞不定？”花清野咬着牙，这些人族修士真是反了天了。
狼妖额头滴下冷汗，当时太乱了，城主和人打起来了，每个妖都在看热闹，那个天玄门的趁乱抓那个猫妖。
当时要不是他们闹的动静实在太大，加上城主又和那个修者打到了神砀山看不见了，蕲州城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街道都已经这样了……
狼妖垂着头不敢开腔，花清野气的胸腔都在起伏，摆手：“算了算了，尽快恢复，本城主要回去小闭关，那天玄门的和那个猫妖，等我出来了再说。”
“是！”狼妖拱手目送花清野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旁边头顶一个巨大角的犀牛精凑过来：“哇……城主大人好像很生气。”
狼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的窝被翻成这样你不生气？”
犀牛精想了想回答：“那确实不行，我也会很生气。”
狼妖朝着周围的妖怪们指挥：“大家多辛苦一下，城主闭关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蕲州城恢复好。”
花清野的脾气不太好，那些妖族其实还蛮怕他的，所以在狼妖这么说的时候其他人都连忙做自己的事去了，生怕花清野恢复好了之后出来看到的不满意迁怒他们。
柳絮和席亭序还是走着的，这种情况下她不由得就想炼个飞行法器了，之前炼器的时候都只往防御法器上下功夫了，有飞行法器就方便多了。
目前的材料不太够，加上炼法器的时间要的比较久，比丹药麻烦多了，柳絮暂时放弃临时练个飞行法器的想法，选择带席亭序徒步。
但席亭序这个人吧，小孩子脾气上来了不愿意走路，撒泼打滚的要柳絮带他飞，柳絮不惯着他直接就走了。
在原地等了半天的席亭序发现柳絮真走了不管他又委屈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灵契去找柳絮。
刚开始柳絮很奇怪为什么席亭序总能精准找到她，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可能跟那个灵契有关，于是开始试探那个灵契的感知距离。
问席亭序这小子肯定不会说的很清楚，毕竟他有点蔫儿坏。
在大概百里的距离他就找不到柳絮了，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柳絮又回来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柳絮，眼里包着泪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柳絮沉默。
随后道：“我只是在计算你能感知到我的距离有多远。”
席亭序傻了，他还以为柳絮不知道呢，被戳穿之后扭捏的说：“那，那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柳絮一脸正经：“问你你也不会说实话。”
还是自己试验来的真实一些，柳絮对其他人都保持怀疑态度，她只会无条件信任自己。
席亭序声音都变小了，确实如果柳絮直接问他肯定不会说实话来着，但就算这样，他嘴也是硬的：“我才不会，小柳儿问我我都会老老实实说的。”
柳絮只一句话就把他堵的反驳不了一点：“你要是老实当初给我契约的时候就不会骗我说这个是咒了。”
席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