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相2
作者:安216   综漫:我真的已经退休了!最新章节     
  “那个实在抱歉……妙音她还没醒,现在可能没办法见面,实在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白来一趟……”
  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对夏油杰低头道歉,黑色的连衣裙裁剪贴身,明明是精英白领或学者的打扮,但她身上透出的恐慌怯懦之感只让人颇感怪异,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夏油杰一眼。
  “是我们不打自来实在抱歉,应该是我们失礼了。”
  夏油杰急忙还礼,哪有同学探病没有提前打招呼叨扰反而让同学的父母道歉的。
  女人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抬头还以夏油杰一个尴尬的微笑。
  看得出女人没有心情招待他们,夏油杰和林斐也只能进去看了下牧妙音,将花束和礼物放下离开,花是向日葵,夏油杰莫名觉得牧妙音会喜欢。
  女人在门口站了半天,她有些怯懦的推开房门,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小音,一定要这么做吗……现在停下来我可以替你……”
  “闭嘴啊!!如果你真想死当初又为什么不和小暖一起死啊!!”
  本该高烧不醒躺在床上的牧妙音现在却无比清醒的站在病床边,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对着本该是她最亲的人怒吼。
  “不要再用可怜的表情看我!收回你那毫无价值的怜悯!!我想要的是在我需要你时的关爱和支持,不是所谓事后毫无价值的怜悯啊!!”
  牧妙音猛的伸手拿起床头边夏油杰带来看望她的那束向日葵砸向女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愤怒,那是名为仇恨的火焰。
  女人嘴唇颤动着躲开,在牧妙音的粗喘中沉默,良久后她吞吐着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抱歉把你带到这个糟糕的世界上,抱歉让你在那种人身边长大,抱歉夺走了你最后的一缕阳光。
  女人看着牧妙音眼中的泪水心如刀割,但她却又无能为力,夕阳落在她保养得体的脸上,她的头上是一根根无法遮掩的白发,岁月到底是消磨了她。
  牧妙音冷呵一声径直离开,独留女人自己在病房中掩面而泣。
  林斐跟在疾步离开的夏油杰身后喊道。
  “哥!那个女人——”
  “我知道。”
  夏油杰低声回应道,眼底是他一贯的冷漠神情。
  李安冉……那个女人……是最后见到他父母的人,那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在看到他面容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可惜那人在之后就辞了辅助人员的工作,不然夏油杰是一定要拽着那个人的衣领问清楚的,哪怕她是个女人。
  “不是啊!我是想说牧妙音应该就是程暖梦的那个小了几岁的闺蜜啊!!”
  林斐气喘吁吁的接上了话。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夏油杰颇为震惊的扭过了头。
  “情感!!是情感啊!!你忘了那个在伯父伯母死亡事件中另一个死亡的术师了吗?他的术式就是短暂操控情绪。
  我记得资料里有写,李安冉是他的妻子,所以说牧妙音就是他的女儿,她可能也继承了相似的术式啊!”
  夏油杰脚步一顿,他微微迟疑着,他当然查看了那件事故的所有人员档案,但出于保密制度的原因他是真没想到那种阴郁偏执的人能养出一个如太阳般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所以……你是想说牧同学知道那位关于诅咒师的事,甚至还可能参与其中了吗?”
  夏油杰声音有些沙哑,牧妙音啊……她明明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孩子,是像灰原一样善良的好孩子。
  不知为何他就是打心眼里相信牧妙音是个好孩子的,夏油杰还记得少女在雨天为环卫工人打伞的样子,而且她在班里的人缘很好,几乎是所以人都喜欢她,如太阳一般的牧妙音怎么又会是那种人的孩子。
  “哥……咱不会也被她的术式影响了吧……”
  林斐似乎是怕触了夏油杰的霉头般小心翼翼的开口。
  “回去。”
  夏油杰转身,既使自己的大脑告诉了他牧妙音是最可疑的人,告诉了他各种疑点,甜品店前的身影、男子呢喃哽咽的对不起、突如其来的病假、程暖梦的自杀以及李安冉……
  可是啊……夏油杰还是不愿相信那个如阳光般的少女是连杀数十人的诅咒师。
  夏油杰耳边响起熟悉的嗡鸣声,夜幕的墨色,路边闪烁的霓虹灯,两侧高楼的倒影,就像夏夜鸣叫出最后一抹生机的蝉那般,渐渐消融破碎又凝聚。
  他停下了脚步,最终只留下一句叹息,向着路旁辅助人员的车走去。
  “走吧……”
  林斐差点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夏油杰,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去哪?不去找牧妙音了吗?”
  “她不会留在那了……去程暖梦家,她父母有麻烦了。”
  林斐疑惑不定,但还是相信夏油杰跟了上去。
  可惜两人还是去晚了,在半路上两人接到辅助人员的电话,鼠王出现了。
  当夏油杰和林斐赶到时,上次的那个辅助人员站在楼下焦急的等着,手上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满脸呆滞的望向家的方向,眼神是懵懂无知的天真,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旁边的叔叔拉着他不让他回家。
  周围的人群被疏散,但还有一些从楼上刚下来的人群从众般议论纷纷的讨论。
  “都站在这干什么!快走啊!!煤气泄漏会死人的知道吗!!”
  林斐率先冲上去疏散人群,帮一旁不得不看着小孩的辅助人员解了围。
  夏油杰浅金色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里带着一抹令人线栗的锋利,一些下意识看过来的心中神经一绷,不约而同移开目光,再次响起的窃窃私语中不免多了几分心虚,然后被迫离开了现场。
  夏油杰轻合双眸,真是的……无聊至极,旁观他人的悲剧会那么开心吗?
  夏油杰此时心情复杂,他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套,半张脸笼罩在头上路灯投下的阴影里,明明是盛夏躁热的夜晚,此时却无端有几分冷意。
  不知怎么的,他无端想起动物园中的猴子,可真像啊……
  真是可笑的存在啊,明明他们也是制造悲剧的一环,又怎么能问心无愧的在这耻笑呢……
  夏油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脚步入阴影里的单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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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哥的心情很不好,林斐很清晰的意识到这点,要问他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层楼都差点被夏油杰拆干净了,除了岌岌可危的承重墙外也只剩下破碎的墙壁家具和一些刚做出来的饭能证明这栋楼前几个小时之前还住过人。
  夏油杰看着手中小小的、连反抗都像撒娇的小白鼠皱眉,这就是鼠王?看起来和实验室的小白鼠有什么区别?
  小白鼠渐渐的不动了,仿佛是累了又仿佛被什么存在控制了,只能迷茫的瞪着双小红豆的眼睛啾着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面无表情将它变成了球仰头吞下,装什么装,一只诡异你装什么可怜,该可怜的是死在它手下的普通人吧。
  虽然这么想,但夏油杰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悲伤,他在心中还是相信着牧妙音的,夏油杰终于发现,牧妙音杀死的所有人都与程暖梦有关。
  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家境普通的,唯一有共同之处的是,他们家中都有一个不良似的孩子。
  大概是以前欺负过程暖梦的人吧,只是不知为什么好像还留了一个,这种人渣就应该早点去死吧。
  夏油杰漫不经心的掠过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这么想着。
  手机传来短信的震动,夏油杰打开短信一看,是牧妙音。
  【好看吗?】
  图片是学校的天台,也就是程暖梦跳楼自杀死亡的地方。
  夏油杰手指一颤,一个‘?’发了过去。
  顶部的空格弹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敢来吗?一个人。】
  图片是牧妙音竖起的挑衅中指。
  夏油杰嘴角一抽,莫名感觉这个画面有些相似,似乎是在哪见过?
  【等我。】
  夏油杰将手机揣回兜里,把扫尾的任务交给了林斐自己一个人率先离开。
  “啊,己经处理完了吗?”
  楼下的辅助人员看夏油杰下来赶紧凑上前来询问。
  “快了,林斐在收尾,造成的破坏回头折算一下发给我,我会赔偿的。”
  夏油杰知道自己这次过火了,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他率先承认了错误并决定为此负责。
  “啊这倒不用,毕竟是意外嘛……”
  辅助人员讪讪的笑了两下,
  夏油杰低垂下眼帘,反正回头孟书煦那家伙是一定会让他负责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吗?
  “哥哥……是不是我不听话爸爸妈妈才不要我的啊……我是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小小的孩子颤抖着声音看向夏油杰,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夏油杰手插在兜里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要怎么告诉这个孩子?不是他不够听话,也不是他的父母不要他,只是意外……而已,只是意外而已。
  “等一下……”
  夏油杰轻轻叹息再次转身回到了那间破破烂烂的房子,他环顾一周,最终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男孩刚出生时拍的一张全家照。
  全家照是刚搬进新家时的他们拍的,照片上的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想来这应该就是他们一家人最和谐美满的时候了。
  夏油杰下楼将照片塞进了男孩的手里,在辅助人员欲言又止的视线中召唤了个诡异直接离开。
  竹成高中的天台并不高,六楼的天台因为之前的事故上了锁,钥匙不知放在了何处,但牧妙音还是来了天台,那是她给自己选择的最终归属之处。
  月色下,微风吹过的树叶沙沙作响,配着校外闪烁的霓虹灯光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朦胧而又神秘。
  少女站在天台在外檐俯视着楼下的小花园,蝉鸣声在夏日的夜晚渐渐减弱,此起彼伏的叫人心烦,树林里的小径蜿蜒曲折,通向不知名未知的深处,牧妙音抬头,突然开口:
  “我成不了在太阳下舞蹈的向日葵,我只能是在黑暗里生存的霉菌。”
  “什么?”
  夏油杰迟疑的侧头看向少女,他深沉的眼神中闪过一缕伤感之意,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夏油杰知道,牧妙音应该早就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不知为何,他心中又涌上浓浓的恶意,从少女的下手目标来看,果然错的是那些猴子吧……
  猴子?
  夏油杰皱起眉头,但很快他又平静下来,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严格来说他们确实是只会制造垃圾的家伙吧,只会添麻烦的家伙……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杀了你。”
  夏油杰抱胸的手指一僵,牧妙音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自顾的继续说下去。
  “拜托,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有白天和黑夜,人也一样,只是有的不会像太阳那样,有定时的日出和日落。
  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和你一样都有术式,是术师。但我可倒霉多了,遇上对那样的父母,继承了这恶心的力量,我的一生真是一片黑暗,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让我恶心的反胃。
  定下的目标是盲目的,学到的知识是徒然的,就连梦想都是虚空的,连那可怜巴巴的一点爱都是骗来,这么一想我果然是个丑陋不可闻的东西吧,比发霉的食物还恶心,毕竟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思忖半天,最后还是有些释怀的说道:
  “算了,我不应该抱怨我自己的,毕竟既使这样糟糕的我也是有人爱的啊,如果我拼命贬低自己,那么爱着我的她又是什么呢。
  果然还是好想杀掉所有咒术师啊。”
  少女这么说着,脸上依旧是灿烂如夏日的向日葵一样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