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又买了一些种子，主要是良种蔬菜。
她沉浸在买买买里不能自拔，王绣采满了一篮子蘑菇折返回来：“可啊，咱们回家啦！”
“嗳，奶奶，来啦！”小可利落地把手机关机，收进自己的背包，然后，拖着小车与王绣会合。
晚饭后，小可把银行卡拿出来交给王绣保管，并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来记账。
看着她开机、点开照片看截图记账，王绣和赵莉都好奇的不行。
小可就给她们简单科普：“这是秦乐那边的东西，能打电话、能买东西……可厉害了啦！”
她没有多说，六岁的小孩儿，‘聪明’也要有个度。
她本来还想说能照相的，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手机照相当然也能洗成照片，但彩色相机在70年代远未普及。手机相机被骂的再渣，像素也不是70年代光学相机的清晰度可比的，到时候拿出来，太难圆回来。
她已经决定，改天上网搜一搜，网上没有就让秦乐帮忙打听打听，买一台旧型号的胶片相机。到时候，她一定多买几个胶卷，给吴老太和赵莉多照几张照片。
小可把账目记完，开始说明：“咱们卖蘑菇一共得了块，我让秦乐帮忙买了些东西，花了不到两千，现在咱们卡里还有……”
王绣和赵莉互相看看，都有些不敢置信，却也只是一瞬，她们就想开了。
“就换来这些东西，也已经够本儿了。”王绣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而继续拾掇那一堆布料、食品、营养品。
“给你姥姥姥爷都做件新衣裳，他们的布票都留给小的们了，好几年没舍得做件新衣裳了。”王绣念叨着，把一块月白，一块青色的布料放进篮子里。
赵莉把两袋奶粉放进篮子里：“让二老每天喝杯奶，小可不是说了，奶比鸡蛋还有营养，喝了还不容易得脆骨病。”
说完，又补了一句：“娘，你从今儿也添杯奶，那么些钱呢，先吃好喝好了，身体养好了再说。”
小可笑眯眯地竖起两个大拇指：“妈妈说的对，以后，咱们一家都喝奶。”
王绣本来想拒绝的，听小可这么说，也立刻点头：“行，咱都喝，身体养的棒棒的！”
等小可捧着账本哒哒哒地跑去西屋，王绣才略略压低声音对赵莉道：“小可是个福气大的，咱们养好了身子，以后才好跟着享福哇！”
婆媳俩而笑，都是开怀而明朗的，再没了阴霾和悲伤。
赵琮离开之后，小可就申请把西屋改成了书房。原来的炕柜被她改成了书橱，里边堆放着她和赵莉所有的书。当然，表面上只摆着她的几本小人书和新华字典，秦乐买来的和赵莉的那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都被她放进柜子里，上了锁。
放好东西，赵莉过来给她讲了一节课，生字和简单的数学运算题目，小可认认真真把课后作业做完，才洗漱睡觉。
赵莉也在女儿做作业的时候，自己复习。虽然，她现在复习是为当老师做准备，但小可已经满意了。
有这么由头，省得她搜肠刮肚地找理由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莉给小可梳好了小辫儿，换上刚从县城做回来的小裙子，小可就跟着王绣出发了。
从青山大队到王家庙，要翻过一座山。
祖孙俩天天上山采蘑菇，都锻炼的身体倍儿棒，走山路也不吃力，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翻过山头。
王绣拿出水瓶来给小可喝水，一边笑呵呵地指着一片特别葱郁的树林子道：“那就是你太姥姥家了。”
小可踮着小脚看了半天，才勉强从繁茂的枝桠间看到房屋的一角。
她有些咋舌：“太姥姥家种了好多树啊。”
王绣拿手帕给她擦擦嘴角的水珠，笑呵呵道：“王家庙的人都爱种树，哪一家房前屋后都要种上十几二十棵的。”
小可点头，这种事还真不是一家两家能做成的。她在现代时也见过，有些地方、村落会齐心合力做什么事，然后，慢慢就会形成一种风俗。
比如有的村子种蔬菜，成就了远近闻名的蔬菜村；有的种果树，有的搞养殖……大家一起做，名声打响，市场做大，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看着不远，她们却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王家庙不亏是种树村，村口就有一棵特别高大的老榆树，树干很粗，需要两三人合抱。枝桠舒展开来足有上百平，树底下有四五个小孩儿在玩耍。
别看王绣年纪不小了，眼睛却亮，隔老远就扬声招呼：“小狗子！”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听到喊声，立刻颠儿颠儿奔过来喊人：“姑奶奶！姑奶奶回来啦，我这就回去告诉太奶。”
小小子说着，扭身就要往家跑，被王绣一把薅住，给他嘴里塞了块糖，小小子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给笑没了。
小可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狗子回头看见她，笑眯眯地问：“这是小可吧？”
王绣笑眯眯给孙女儿解惑：“这是你大表舅爷的孙子，比你大半年，该你叫哥哥。”
看着瞬间挺直脊背的小狗子，小可有些啼笑皆非，却还是顺着王绣的话叫了一声：“小狗哥哥！”
“嗳，小可妹妹，我带你家去！”说着，小小子伸过黑乎乎的小手来，拉着小可就往村子里跑。
王绣的父母都快八十了，身体却还算硬朗，小可跟着小狗子跑进门的时候，太姥爷还在院子里修农具，锤子抡的当当响。
“太爷爷，小可妹妹来啦！”小狗子脆生生的通报。
小可跟着喊了一声：“太姥爷！”
不等老头儿反应过来，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裹着小脚，走路却利落的很，一眨眼就走到小可面前，把小可搂进了怀里：“姥的小可哦，可想坏太姥了，快进屋，进屋，太姥给你冲糖水。”
小可笑眯眯地任由老人牵着进了屋，小狗子没人理，却也小尾巴似的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