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小可笑眯眯地打招呼，脸颊红扑扑的，颊边还遗留着睡觉压出的红印子。
  要是保众在，肯定要咋咋呼呼了。
  但保军保民两个年龄大些，也都是稳重的，没人大声嚷嚷，都笑着和小可打招呼。
  保军笑着道：“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么多东西，怎么不捎个信来我们去接你。”
  小可笑眯眯地挥手：“老唐找了辆车送我，一直把我送到家呢，不用担心。”
  一边说，小可一边抖抖衣服，又缩回房间里来洗漱、换掉身上的睡衣。
  活动一下，身上也暖和起来了。
  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小可也要到校复课，来不及收拾那许多行李，只赶着取了两件外套出来，给保军和保民的，同色同款的咖啡色粗灯芯绒夹克外套，搭配一件羊毛背心，深秋的天气刚刚好。
  “这也不过年不过节的……”保军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新衣服放起来。
  小可就笑道：“你们没看到我带回来那么多嘛，准备往外发货的，你们俩穿上指定好看，就当给咱自家做做广告啊！”
  广告这个词儿还很新鲜，保民保军却都听明白了，于是也不再推辞，都回房间换了新衣。
  小可则穿了一件薄呢子蓝白格子外套，略长的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戴一顶藏蓝色棒球帽，帅气中透着娇俏，特别美好可爱。
  三个人一起到学校，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小可本就生的好，又是小小年纪就跳级上高中的学神存在，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保民保军也是长相出众的，平常没少被人打量，多几个人看也没多不自在。
  小可告别两人，先去了教务处报道销假，然后，踩着预备铃声回教室上课。
  看到她回来，旁边的小姑娘王玉贞立刻凑上来：“吴小可，你回来上课了？”
  小可点点头，把课本拿出来，一边回答：“回来考试。”
  王玉贞的眼睛落在小可的帽子、衣服上，满眼赞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从海城买的吗？”
  小可微微抬眉：“谁说我去海城了？”
  王玉贞：“没有吗？都这么说……”
  小可没有细究的心思，只淡淡笑道：“我没去海城，倒是去了趟羊城……”
  “羊城啊，那么远啊！”王玉贞惊讶着，旁边也有几个同学也好奇地竖起耳朵，或者干脆探过身来。
  小可：“我去那边探亲。”
  “那你这衣服也是从那边买的吗？”王玉贞又问。
  小可点头：“嗯。”
  “那边的衣服可真好看啊，咱们这边都没有……”有人小声感叹。
  小可回头看了看，是坐在第三排的一个叫于芳的清秀妹子，于是弯弯眼睛道：“也不一定，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了。”
  正说着，班主任崔老师走了进来，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小可听了一上午的课，中午饭没在学校吃，学校门口，接到口信过来的范小玲已经等着了。
  “小玲姑姑，好久不见。”小可笑着跟人打招呼。
  范小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是她认识的小可，这么洋气水灵的小姑娘，说是大城市来的也不夸张，哪里还看得出来当初痴傻的模样啊？
  “哎哟，小可哇，你可是越长越漂亮了，这要不是你叫我，我都不敢认你了。”
  范小玲骑着自行车来的，小可让她带着自己，直接回了虞家小院。
  范小玲从两年前就销售布料，先是偷偷卖，后来集市逐步放开后，她就赶集，这两年来，早已经锻炼出来了。
  小可捎信给她说有南方来的好货，虽然没说是什么，范小玲还是放弃了一个集市的利润，急急地赶了过来。
  等看到一件件款式新颖、质量也不错的服装，范小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也瞬间火热起来。她相信小可拿出来的货错不了，但真正看见，还是惊喜的头发梢儿都发麻。
  “你这是……哎，这些衣裳都太好看了，拿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啊……”范小玲左手一件毛衣，右手一件裤子，简直挑花了眼，夸奖的话不要钱的说，却又因为激动凌乱不堪。
  小可也不觉得好笑，很大方地让她随便挑，挑完一起计价算账，然后，趁着范小玲挑货的功夫，小可去厨房里转了一圈，端了两人份的午饭过来。
  她没弄太出格的，就是软乎乎的馒头加一个红烧肉，又用范小玲带来的荠菜做了个鸡蛋汤。
  深秋初冬，大多青菜都买不到了，范小玲带来的这荠菜倒是水灵灵鲜嫩嫩的，不知道她去哪里淘换来的。
  看到小可端了热乎乎的饭菜来，忙着挑选衣服的范小玲很是不好意思。
  小可却笑道：“姑别跟我客气，我就中午这点儿功夫，待会儿还要回学校上课，你赶紧吃，吃完再挑挑，我觉得，你要是挑少了，拿出去可能会不够卖！”
  正值秋冬换季，又是年前的服装销售旺季，婚嫁、过年，都要置办新衣服的，没有对比，大家伙都去百货公司买，或者买布料自己定做，这一下子杀出一批样式新颖的漂亮服装，不被抢购才怪。
  范小玲被激起了斗志，也顾不得和小可客气了，忙忙地吃了饭刷了碗，就又去挑衣服了。
  最后，她装了两大袋子还想再挑，被小可拦住：“姑，你先带这些回去卖，我这里货不会断，你卖完随时过来补货……再说了，你骑个自行车，再多你也带不了了呀！”
  范小玲看看比两个人还大的袋子，终于无奈放弃。
  小可又给她定了个最低价，她们的衣服好，价格就不能太低，否则会给人一种便宜没好货的印象。
  她还建议范小玲：“你最好就在县城里卖。”
  乡下的集市，虽然赶集的人不少，但舍得花几十块钱买件衣服的还是很少，毕竟这年月的社员们收入是真的很低，在田里辛辛苦苦一年干到头，能糊弄饱嘴巴就已经很不错了，结余很少的。
  县城里的干部工人虽然工资也不高，但至少每月都有几十块收入，消费能力比社员们高不知多少倍。
  范小玲想了想，点头应承：“好，我回去就挑地方摆摊子。”
  县城不大，能摆摊子的地方也不多。而且，县城里毕竟不是集市，摆摊还怕被人查到……前些年打击投机打吧的恐惧，还没散去呢。
  小可没让她送，在虞家小院门口分别后，步行回了学校。
  结果，小可没等到范小玲的销售反馈，第二天一早，就在学校里看到了穿着自家衣服的，有一位年轻女老师穿着件暖粉色的羊毛衫；一个高中的女生穿着件大红色的防寒棉服。
  两个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年纪，穿上漂亮的衣服，自然成了校园里移动的风景，引来无数人关注。
  小可无声地笑了：这波生意，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