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站在马棚的门口，看着已经消失在眼前的车子，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霎时慢慢收紧最后变得狰狞。
他对着顾萧的方向啐了一口，抬手对着身边的小厮招了招。
小厮走过来，拱手道：“家主。”
马五道：“给沉香教的人带个话，大理寺已经查到他们了，给他们说...”
马五凑近身边的小厮低语。
片刻后，小厮点点头，扔下一个“是！”字，急急朝顾萧离开的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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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菱儿和顾萧到衙门的时候，聂烁已经回来了。
他昨晚似乎没睡好，深深的黑眼圈嵌在眼窝里，本来他就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如今就这一弄，搞得谁好像欠他二五八万银子一样。
“找的如何？”顾萧接过徐怀递上来的清茶试了试温度，递给身边的聂菱儿。
聂菱儿是真的渴了，一边喝着，一边等聂烁的调查结果。
聂烁把顾萧这点小举动看在眼里，牙关用力咬了一下，咽下嘴里的唾液，才站起身子说道：“回王爷的话，没有。”
“没有？聂大人的意思是，这罗氏的尸体放在井里四五天，没人发现？”顾萧问。
聂烁颔首，其实别说顾萧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甚至他能感受到灵州百姓的拒不配合，可是他能怎么办？难不成像大理寺酷吏一样，把这些人抓起来打一顿。
顾萧深深看了聂烁一眼，叹口气，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知变通，这满城的百姓都是沉香教的人，他得用点小手段才能有结果，不是？
算了，他也没指望聂烁这个臭石头能真的得到什么消息。
“本王这倒是有消息，希望聂大人帮忙查一下。”顾萧说着，抬眼看着聂烁。
聂烁怔了一下，正打算拱手让顾萧往下说。
顾萧的视线在衙门内转了一圈。
徐怀多少也是个聪明人，霎时明白了，屏退左右。
可是顾萧还是不说话。
徐怀这就不明白了。
顾萧翻了徐怀一个白眼，徐怀哆嗦了一下，悻悻然退了出去。
顾萧这才对着聂烁勾了勾手指。
聂烁想了一下，靠近顾萧。
顾萧道：“大理寺在陵川有多少人手？”
聂烁道：“千人有余。”
“聂大人还记得跟着郑子晋身边的小厮小盒子吗？”顾萧问。
聂烁眼睛亮了一下。
顾萧把今天和聂菱儿调查的结果告诉了聂烁。
聂烁沉吟片刻道：“王爷的意思是这个小盒子很有可能还活着？”
“是，他不单单还活着，还有可能知道郑子晋为何被害，所以我的想法是...”
“让我找到小盒子？”聂烁意会出顾萧的意思。
顾萧颔首：“是，但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我还想让大理寺的人在陵川保护小盒子的家人，如果他真的知道郑子晋的事情，还活着的话，沉香教必然会去找小盒子的家人逼他现身。”
“好！这就去办。”聂烁其实在顾萧说完小盒子的事情时候已经想到了，如今二人又一拍即合，事情自然是耽搁不得的。
“对了！”顾萧叫住聂烁的脚步：“吩咐完就回来，还有事情找你商量。”
“好。”聂烁颔首，看了眼一手撑着头开始打瞌睡的聂菱儿，犹豫半晌，走了出去。
此刻站在外面的徐怀看着衙门院子内布满枯枝的鹅卵石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一名小差役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四下探头见周围无人才上前凑近徐怀道：“大人，有您的密函。”
徐怀问：“知道哪里来的吗？”
小差役没吭声，只是把密函正面朝徐怀面前凑了凑。
徐怀睇了一眼，面色一沉，接过拆开。
片刻，他眉梢一挑，深深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门扉，见里面没有动静，道：“如果之后萧王爷提出任何的要求。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满足。”
“是！”
...
聂烁已经去办小盒子的事情了。
聂菱儿和顾萧忙了一天一夜也没好好休息，见案子暂时没有进展，便回到驿站休憩。
待聂菱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暖阳刚从地面平面升起，透过油纸窗带着点薄薄的氤氲感，射入窗扉。
她有点饿，翻起身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去驿站的厨房找吃的。
刚出门，便看到大堂内坐着两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卫凌和顾萧。
聂菱儿记得卫凌是顾萧派去彻查京城郑子晋休沐的原因的，如今回来，定然是有消息了。
想着，她也没了饥饿感，直直朝二人走去。
“王爷，这是我们的人从宫中拓回来的郑子晋递交给礼部的休沐书。”
卫凌站在顾萧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枚信笺递了上去。
顾萧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聂菱儿，信笺都没打开就递给了她。
“看你着急的，看看吧。”
聂菱儿被顾萧戳中了心事面颊一红，接过拆开查看。
顾萧在等聂菱儿阅读的空荡也没闲着，给卫凌使了个眼色。
待聂菱儿看完抬眼之后，面前桌上已经放着一碗稀粥。
“边吃，边说吧。”顾萧把勺子放在粥里，指尖摸了下发现是温热的后，提醒聂菱儿先吃饭。
聂菱儿颔首，把信笺小心的收纳进信封之后说道：“郑子晋交给礼部的信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可留意的地方。
大抵就是说些家中有事，要休沐半个月的样子。
不过这信笺后面附了一张郑子晋小妾的口供，我倒是觉得，算是一条线索。”
“哦？”顾萧明显有些兴趣：“说来听听。”
聂菱儿吃了一口粥，咽下去之后道：“这小妾说，郑子晋在没休沐之前，曾经给她说过一件事情。
他打算举家搬迁。”
“搬迁？”顾萧眯紧双眼，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们不是早都知道吗？”
聂菱儿道：“奇怪的事情是后面。”
“怎么说？”
聂菱儿继续：“按道理，从地方搬去京城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家族还是长者都会认为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顾萧颔首，这是自然，尤其是郑子晋这种京城为官的，之后在京城扎根，和地方比地位就更不一样了。
“可是王爷猜猜怎地？郑子晋的母亲就因为这个事情曾经和郑子晋闹过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