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自杀？”顾萧不懂了，他听人说着郑子晋的母亲陈氏也曾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对于举家能搬迁去京城的事情，定然是支持的，怎么会闹着要自杀？
聂菱儿看到顾萧的疑惑，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道：
“这个事情是这个小妾自己说的，我想她应该没有撒谎。
在供词里她还强调，她刚及笄的时候就跟着郑子晋，罗氏性子强势，当时郑子晋娶二房刘氏的时候，就闹了好几次，还是陈氏劝说，罗氏才面前同意的。
她当时听到郑子晋的母亲要来，便把能进郑府的希望全寄托在了陈氏的身上，没想到一场空。”
顾萧听到这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案子真是越查越糊涂，越糊涂人就想想尽办法把它捋清楚。
就在聂菱儿和顾萧一筹莫展之际，安静的驿站外突然响起嘈杂声。
三人包括卫凌在内的全数把视线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便看到聂烁带着子影风尘仆仆的进来，他本来是要进屋的，当看到坐在不远处桌前的聂菱儿和顾萧，主意一转朝这边走来。
他先是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一饮而尽，待清茶的气味充斥嘴里，忙了好几日的困倦感驱走一部分之后，聂烁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小盒子的事情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办了。
我这会之所以回来，是带来一个好消息的。”
本来聂菱儿还沉浸在没有线索的死胡同里，听到聂烁这边有了动静，急急问道：“聂哥哥查出来什么吗？”
聂烁颔首，扫过聂菱儿的粥。
聂菱儿反应上来，其实她方才见聂烁这样就知道，他忙碌这几日定然是没吃上什么东西，见他这般更是确定了。
她把自己的粥朝聂烁面前推了推道：“聂哥哥，不行先吃点东西？”
聂烁颔首，正打算拿起粥里的小勺，突然一只手把他拦了下来。
他抬眼一看，发现顾萧含笑的看着他，从他手中拿走勺子之后换了个塞进他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聂烁这会心思都在案子上，自然是察觉到顾萧这样的小心思。
他吃了一口粥觉得肠胃身心都得到缓解之后，才继续道：“之前不是罗氏尸体的事情，从百姓嘴里探听不到什么吗？
我和子影便转移了阵地。”
“转移阵地，聂哥哥，去了哪里？”聂菱儿问。
聂烁道：“郑子晋家附近。”
聂菱儿惊讶，聂哥哥也去郑子晋家了？可是她没问出来，毕竟到现在每次她跟着顾萧去查案子，聂烁都不是很乐意，她知道他们二人有点不对盘，干脆就不准备把这事儿抖搂出来。
“那你查到什么了？”这会顾萧问了，他倒是好奇，聂烁嘴里的线索到底能不能给他们指明之后这个案子的走向。
“关于郑家和沉香教的关系。”聂烁的话虽简短，却让在场的几个人全数都屏住了呼吸。
之前聂菱儿和顾萧已经发现郑家和沉香教联系密切，但是一直都没办法摸索到其中的脉络，如今聂烁这么说，这案子算是有了彻查的方向。
“说来听听。”顾萧道。
聂烁侧眸对着驿站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紧接着，驿站的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个瘸子，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前先是扫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几个人，犹豫片刻问道：“聂大人，你说如果我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就找人护送我离开灵州，可作数？”
聂烁：“本官从不食言。”
“好！”那瘸子点点头，眼底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郑家其实就是沉香教的核心教徒。”
什么？
瘸子的话刚落，所有人除了聂烁一副疏淡的模样，剩下都一脸错愕。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郑家是沉香教的教徒，郑子晋又怎么会死？
那瘸子似乎也察觉到众人的不解，说道：“几年前沉香教还没有在灵州拥有这么多信徒的时候，郑家的老太太是最先入教的。
那时候郑大人还没考取功名。”
“那就是十几年前？”聂菱儿问。
瘸子点点头道：“郑家老太太起初加入沉香教是因为想给郑大人求个功名利禄，当时接待老太太的是沉香教的教主，石森。”
聂菱儿听到这，缓缓点头，看来当时郑家的老太太陈氏，加入沉香教也只是和寻常人家一样，求神拜佛的希望自己长子能在宴国功名利禄，光宗耀祖。
“然后呢？”顾萧问着随手给瘸子倒了杯水，还示意他坐下说话。
瘸子知道顾萧的身份，但是没想到顾萧是个这么没有架子的，面颊一红，坐在顾萧的对面，继续道：“那石森还真有点本事，算出来郑大人能高中，而且会面对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顾萧笑了，其实高中不高中，外面打听一下这个人什么水平就知道，和石森准不准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廷会下两个文书，一个是让郑大人留在当地当个七品通判，还有一个会去陵川当个九品小官。”
瘸子这话一落，顾萧的笑容没了，聂菱儿也怔了，这么准？
“那石森的建议是不是让郑子晋去了陵川？”聂菱儿问。
瘸子颔首，“开始那郑家的老太太还犹豫，这石森到底靠不不靠谱，可是就现在郑大人的地位，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既是如此，郑家老太太是不是更加相信沉香教了？”顾萧道。
“那可不，这十年郑大人虽然升官没有别人快，可是一步一个稳扎的，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郑家老太太因为郑大人的事情，没少给沉香教上贡，前几个月，沉香教选拔圣女，郑家来太太听了，把自己刚十三的郑甜送了上去，为了让郑甜成为圣女，给当时的护法塞了不少银子。”
“所以，现在的圣女是郑家的郑甜？”聂菱儿询问。
瘸子可劲点头。
聂菱儿眯紧双眼，她还记得初来灵州的时候，沉香教游行，她总觉得那圣女眼熟，可是隔着帷幔又看不清五官，之后就产生了幻觉，现在想明白了，那种熟悉感，就是卷宗上画着的失踪的郑甜画像。
“既然郑家人有人当了圣女，为何郑子晋却惨死了？”顾萧说出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瘸子听到他这么问，身子哆嗦了一下道：“这...其实郑甜当了圣女之后，才是郑家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