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灵州乩乱(39)
作者:三尺鲤   大理寺诡案手札最新章节     
  顾萧笑了笑,道:“不算是吧,只是把石头暖热了,用衣服包起来的。
  女子最是怕寒,你快接过,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聂菱儿接过,视线不经意掠过面前的火堆。
  她比较害怕火,所以距离的远了一点,可她依旧能看到,顾萧在火堆里还放了好几个圆圆的石头,这都是给她替换的?
  想着,聂菱儿面颊一红,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她就知道,顾萧不是众人嘴里那混不吝的纨绔王爷。
  当手中小石头的温度帮她驱散了严寒,本来面无血色的脸上,开始浸染处丝丝红晕,霎时,聂菱儿的面颊迎着火光,显得越发的吹弹通透。
  “吃吧,好了!”顾萧已经烤了好一阵儿的鱼,鱼香味在周围萦绕着,他看差不多,把烤的最好的一条递给了她。
  聂菱儿这次没这么矫情了,她道了声:“谢谢。”拿过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顾萧看着她这般,笑了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聂菱儿面颊一红,知道自己的样子是失了礼数的,道:“王爷烤的太好吃了,所以就忍不住了,话说,这淡水鱼怎么有一股咸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萧随手从身后拿出几个像是野果一样的东西递给聂菱儿:“看看这个认识吗?”
  聂菱儿咬了一口鱼,定睛一瞧:“这里还有盐肤木?”
  顾萧眉梢扬起,他其实知道什么秘密都瞒不过她,可听她这句话说的,他觉得他这辈子在这个小兔子面前都卖不了关子。
  “是盐肤木,我方才在捕鱼的时候看到了就顺便拿回来一些。”
  聂菱儿含笑,面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的,甚为可爱。
  顾萧看着她,脑中不自觉想起在沉香教的时候,他被团团包围时候,她奋不顾身的重来,忍不住问道:“聂菱儿。”
  “嗯?”聂菱儿把盐肤木的果实放在一边,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
  顾萧把鱼骨扔在一边随手拿过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盛满水的破罐子,放在火上烧着道:“为什么回来。”
  聂菱儿吃鱼的动作顿住,就这么看着他。
  顾萧这次没抬眼,视线都集中在面前的火堆上:“你明明很害怕,为什么回来?”
  聂菱儿顺着他的视线也凝着跳动的火苗,身子不自觉朝后面挪了些,道:“是啊,明明很害怕为什么回来呢?”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带着几分怅然:“十年前,袁家大火的时候,哥哥把我藏在金汁桶里,外面都是厮杀声,我害怕,没敢出来。
  ‘
  等第二天被聂哥哥救出来的时候,袁家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那时候我还小,便不懂,只觉得悲伤难过。
  长大了才知道,袁家的事情,是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磨灭的悔恨,我有时候想,如果当时我死了,会不会就一了百了,死的人往生,活的人却要受着折磨。
  如今...我又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依旧可以选择逃避,一走了之,可是...我做不到,至少,我不希望王爷就此消失在我的人生中。”
  聂菱儿说完,缓缓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顾萧也没抬头,视线在火光中跳跃着,看似是没留意的听着,可他手中捏着的燎火棍子微微颤抖了几分。
  是夜。
  夜枭在小溪边的树丛中徘徊,鸣叫之后,应该是没捕获上猎物,拍打着翅膀,飞往别处。
  顾萧和聂菱儿吃饱后也休息的差不多,二人估计着沉香教的人不会罢休,他们也不能再同一个地方呆太久,加之入夜之后,周围寒冷无比,遂找了一处废弃的小山洞准备挪窝过夜。
  衣衫被熏的差不多干了,聂菱儿把自己的衣衫穿上,看着已经搬着小破罐子和剩下没吃完的鱼朝山洞走去的顾萧,叹口气,拿过他的外衫准备跟上。
  她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玉器掉落声。
  聂菱儿闻声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脚边躺着一块通透无比的玉牌。
  这是什么?
  她蹲下身子拾起,玉牌因为刚烤火的关系,带着点点的余温,正面祥云雕花,背面写着两个字:淮南。
  “淮南?”她呢喃出声,脑中总觉这俩字熟悉,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聂菱儿过目不忘基本上没有这样的情况,唯一能解释的是,这俩字是袁家大火之前她见过。
  “在看什么?”就在她疑惑之际,顾萧走了过来,低声询问。
  聂菱儿把手中玉牌呈在他面前,道:“这个...是王爷的?”
  顾萧扫了一眼,随手拿过放在怀中,转身领着聂菱儿朝山洞内走,一边道:“是。”
  “这个淮南,和你什么关系?”聂菱儿小跑了几步,和顾萧并肩走着。
  顾萧侧眸看着身边一脸好奇模样的小兔子,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轻松。
  他含笑,故作神秘,道:“你...猜猜。”
  聂菱儿鼓起腮帮子,开始认真的想起来:“我总觉得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又觉得陌生。”
  顾萧在整理山洞内的杂草,听到她这么说,手中忙活的动作顿住,冷不丁冒了一句:“淮南是本王的字。”
  “王爷说什么?”聂菱儿惊愕的看着他。
  顾萧直起身子,缓缓开口:“少时,父亲和朝中一官员关系极好。
  官员有一个长孙曰:淮序,淮序很聪明,三岁诗书熟读百张,善绘画,善棋术,武功卓越,年少有为。
  父亲总是觉得本王少时顽劣,不如这官员家中长子优秀,为了能多少像一些,就赐名字淮南。
  可是淮南毕竟是淮南,不可能是淮序,那年少的郎儿走了,慢慢...这淮南便再也没人叫了。”
  聂菱儿听着顾萧的话,身子开始颤抖,心跳没由来的加速,她虽现在都不记得她和这个叫淮南的人,在袁家发生过什么,可是那种就别重逢的亲切感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王爷...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