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子影看出聂菱儿眼底的不对劲，连忙上前询问。
聂菱儿面色略沉，指着药单子上的‘雄鹿血’：“王爷说了，一般这个东西没人用，而且我们在死者房间内的画中发现了雄鹿血。”
“所以...”
“所以，这个扶摇公子有可能就是凶手！”
“那还愣着做什么！”子影听到聂菱儿的话，低吼一声，对着众人道：“传我指令，所有人...满城搜索扶摇公子！”
“是！”跟在子影身后的所有大理寺的捕快，全数拱手，一哄而散奔出万福楼。
聂菱儿脸色冷沉，捏着药单子的手微微用力。
“聂姑娘，还有问题吗？”子影和聂菱儿认识十年，对于她的想法多少还是能猜到的。
聂菱儿深吸一口气：“可是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怎么？”子影问。
“这扶摇公子是男子，杀人的却是女子，而是是谁都没正儿八经打过照面的姜如玉，就算是抓到扶摇公子，就凭借这个药方子，他也有千万种理由解释和狡辩！”
子影听闻脸色也变得严肃，这雄鹿血一般来说，是大户人家用来泡酒壮阳的。
扶摇公子完全可以说自己不举，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个事情带过去了。
“那怎么办？”子影问。
聂菱儿看着前面冗长的廊庑：“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我没想明白。”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抓着子影道：“子影哥哥，王爷现在应该还在大理寺吧？”
子影颔首：“李英光的尸体在大理寺，王爷看完那画卷一定会再去彻查李英光的尸体...在李家人没抵达之前！”
“好！我们去大理寺！”
...
顾萧看着面前李英光的尸体，微微蹙眉。
李英光在朝中的年纪算是大的，身体自然是比不上年轻人的，之前在书房临时休息的床上，周围因为光线黑暗，他没注意。
现在他发现李英光嘴角有血迹，嘴里还咽着一口黄痰，这是...痨病啊。
可是不可能啊！
痨病在陵川的时候确实盛行过，可因为控制的好，皇室以及朝中官员都没有被感染的过，如今过了几年，这个病也只有少数贫民或者和人接触多的妓子得，李英光怎么会有？
顾萧倒吸一口凉气，转而看着不远处慕光玮的尸体。
他重新戴上手套，上前扯开慕光玮身上的白单子。
当一具被解剖的腐烂尸体呈现在眼前后，顾萧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带着一抹惊讶。
慕光玮的肺...他竟然也有痨病？
当时他彻查慕光玮的时候，聂烁和聂菱儿发生了冲突，心思分神倒是把这个忽略了。
就在他觉得讶异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被门推开，聂菱儿出现在了验尸房。
“淮南哥哥！怎么样？”她刚准备往屋内走，顾萧反应上来，连忙冲来，把聂菱儿撵出了验尸房。
“这里不能呆！”
“为什么？”聂菱儿不解了。
顾萧没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子影道：“去找些雄黄和艾草来！”
子影错愕：“啊！”
“啊什么？本王的话听不懂？”顾萧厉声。
子影反应上来，带着身后的捕快，飞一般离开，回来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背着东西。
顾萧已经准备好了，在他的命令下，雄黄和艾草掺杂在一起在验尸房和大理寺周围熊熊燃烧着。
聂菱儿看到这个景象，面色一沉，心里大概猜到顾萧此番的用意。
“淮南哥哥，这里到底查到了什么？”她走到还在用艾草熏自己的顾萧身边询问。
顾萧见自己身上清理的差不多，这才微微靠近聂菱儿一些，面沉道：“我在慕光玮和李英光的身上，发现了痨病！”
“什么？”聂菱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定定看着顾萧，身体都开始颤抖。
这个病不如疫病传播的快，可是若是接触过的人，传染起来也是很迅速的。
如今朝中大臣和贵胄人家有了，那和他们相关的这些人...会不会！
“所以，菱儿，本王需要即刻进宫一趟，把这个事情告诉皇上！”顾萧定定看着聂菱儿，似乎在说，这个案子越来越棘手了，若是再不彻查清楚，整个陵川的贵胄王孙都要遭殃。
“好！我知道了，这个案子，菱儿一定会给百姓和受害者家眷一个交代！”
顾萧颔首，转头看着子影。
方才他和聂菱儿的对话，子影听了个十成十，定然是不需要重复的。
“子影！”
“王爷！”子影连忙拱手，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
“去通知聂大人，让他通知巡防营，还有带着大理寺剩下的手下在受害者家眷以及莳花楼内排查看看还有没有得过痨病的人。
之后把他们和身体康健的人分开。”顾萧安排着。
“是！”子影颔首，带着刚把艾草和雄黄烧完的大理寺捕快朝外面跑。
顾萧深深看了聂菱儿一眼，之后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子塞进她的手中。
“小兔子！”他喉结滚动，看着聂菱儿眼中都是担忧：“你身上的伤口才愈合，按道理现在应该是好好休息，调养的。我应该一直陪着你，可是...”
“淮南哥哥不用说！”聂菱儿含笑打断了顾萧的话：“我若是平常女子，自然是希望身边的人能一直陪着，可是我是袁家的人。
虽不是大理寺的人，可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又岂能自私自利的让自己幸福？
你放心，我没事儿。”
“好！”顾萧颔首，把瓶子放在聂菱儿手中：“这是护心丹，有三颗是我师傅给我的。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就吃一个。”
话落，顾萧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急急朝大理寺外走去。
聂菱儿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垂首凝着掌心的小瓶子，隐隐还能感觉到顾萧温热的体温，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担忧和心疼。
顾萧刚走出大理寺，卫凌就骑着一匹马从不远处奔来。
“王爷！”卫凌一见到家主，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查到了？”顾萧问。
卫凌颔首，“查到了！王爷过目。”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沓子信笺交到顾萧手中。
顾萧看了一遍，面色一沉，拿过卫凌手中的马鞭翻身上马。
“本王要进宫，不知何时出来，卫凌你的任务保护菱儿的安全！”
“是！”卫凌颔首，急急朝大理寺内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