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菱儿抬眼看着跟在那宫女身后的侍卫：“你先出去吧！”
  侍卫拱手，离开后，她才把地上的宫女搀扶起来道：“我记得你，你是之前在御花园内被皇后娘娘为难受伤的那一个对吗？”
  小宫女疯狂的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聂菱儿问。
  “奴婢叫云深！”
  聂菱儿颔首：“倒是个好名字，你方才为何说你家娘娘是被人害死的？”
  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底的泪水，道：“聂大人不在后宫，可能不太知道后宫的事情。
  奴婢实不相瞒，在皇后娘娘未嫁进宫中的时候，后宫还算是和谐的。
  尽管...”
  她说着，转头看着殿外的花卉：“皇上来的不多，可是娘娘一直过的丰足，相处也算是融洽！”
  “丰足？所以内殿的一切改变是因为皇后娘娘来了之后？”聂菱儿有些不相信，要知道闫夏夏进入后宫满打满算还不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宫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聂大人不信，并不奇怪，因为谁能想到，一个皇贵妃在宫中连个降温的冰都能被剥夺？”云深冷笑，眼中气愤藏不住。
  “皇上也不知道？”聂菱儿更是不懂了，她记得在御花园的时候，皇上算是维护华妃的，在她看来，毕竟相识多年，没有情分也有仁义吧。
  谁知，后面云深的话，才让聂菱儿懂得这后宫的女子究竟有多么悲哀。
  “聂大人看这花团锦簇的，是不是就觉得华妃娘娘在宫里的生活，一定很好，可是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娘娘做给皇上看的！”
  “你说什么？”聂菱儿不懂了，什么叫做做给皇上看。
  “皇上喜欢花草，所以才有了御花园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争夺这牡丹花的一幕。
  华妃娘娘也正是因为皇上喜好，这十年，春日种玉兰，夏日种扶桑，秋季种海棠，冬季种落梅，为的只是皇上能够经常来，看到不一样的场景，多少能在这里停留片刻。
  至于那御花园牡丹花的事情，娘娘每日都会去采摘放在内殿，只希望皇上进去之后，能越发喜欢。
  可惜...皇上每次也就止步于这个院子。”
  聂菱儿听着云深的话，恍然，看来顾怀骁来华妃的地方，从来只是赏花未曾和住过华妃的殿内。
  所以华妃被皇后为难，顾怀骁竟然一无所知！
  “华妃娘娘出事的当天，发生了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吗？”聂菱儿问。
  云深想了一下道：“不一样的倒是没有，但是皇后娘娘举办生辰宴的事情，按照华妃娘娘往常定然是要穿素净的，但是昨个...娘娘穿的很隆重！”
  “好，我知道了！”聂菱儿颔首款款走进殿内，如云深说的，华妃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除了妆奁内摆着几个值钱的东西，基本上连被褥都是旧的。
  看来皇后真的对华妃为难了不少。
  尽管如此，她并不觉得这是华妃要接下皇后手中毒酒的理由。
  毕竟华妃心中清楚，她死了，皇上对陆家的羁绊就没了，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聂菱儿正想着，指尖不经意扫过妆奁上的凤簪，随着一个伤口的出现，几滴血落在了妆奁的抽匣里。
  “嘶！”她倒吸一口气，掏出怀中的丝帕准备包扎，视线不经意一瞥发现滴落在抽匣内的血液竟然在朝里面滚动。
  聂菱儿心中一沉，想起进来时候，云深的那句话：华妃娘娘穿的很隆重！
  她包扎好手，连忙拿着妆奁查看，她缓缓抽出抽匣，当一层暗格出现在眼前，她从头上取下发簪，把藏在里面的一样东西缓缓掏了出来。
  那是个小纸条，看纸条上磨边的痕迹，应该是才裁剪出来不久的。
  聂菱儿缓缓把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出现了四个字：琉妃杀我！
  “琉妃？怎么会这样？”她抬眼正想着不解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嘈杂的声音。
  “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说，是不是你又想给聂菱儿说什么似是而非的事情，污蔑本宫！”
  “没有，奴婢没有，是聂大人叫奴婢来这里的！”
  “还敢撒谎，本宫身边的如燕都死了，还不是这倒霉鬼华妃害的，今天本宫非要了你的小命给如燕献祭！”
  “啊！”
  ....
  聂菱儿听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大抵能猜出来这外面是谁来了，连忙冲出去，便看到，闫夏夏一只脚踩在云深的头上，云深匍匐在地上，眼底都是哀求。
  “住手！”她一道厉声。
  闫夏夏反应上来转头看着聂菱儿：“聂大人，你在里面啊，本宫只是教训一个小宫女，您该查案，查案就是了。”
  聂菱儿上前几步，扬起手准备劈向闫夏夏的脚。
  闫夏夏反应极快，躲闪间呵斥道：“聂菱儿，你这是想刺杀本宫？”
  聂菱儿把地上的云深拉起来后，拱手道：“娘娘误会了，臣从来都没有对娘娘不敬过。”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本宫是一宫之主，还不能惩戒一个小婢女吗？”闫夏夏双手叉腰一副跋扈的样子。
  “这后宫中的奴婢都归皇后娘娘管，娘娘想惩戒这是自然的！”
  聂菱儿这话一说，闫夏夏头仰的更高了一些。
  “可是...云深是华妃娘娘宫中的下人，就不一样！”聂菱儿话锋一转道：“如今华妃娘娘死不瞑目，案子都没彻查出来。
  云深这样的便是这个案子的证人，如今皇后娘娘在这里为难此案的证人意欲何为，臣不得不怀疑娘娘的用意！”
  “聂菱儿你想说，你怀疑本宫杀了人？你有证据吗？”
  聂菱儿含笑道：“证据到现在还没有，但是娘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理寺有时候抓人证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杀人动机也很重要。
  臣的确没有娘娘杀害华妃和灵婕妤的证据，可是臣有娘娘杀害她们的动机。”
  “你什么意思？”
  这会闫夏夏明显害怕了！
  聂菱儿含笑，拱手道：“灵婕妤死的当天是娘娘封后大典，臣听说，礼部尚书周松大人当年和闫大人是故交。
  那么臣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后娘娘和灵婕妤是相识的。
  这相识就很有可能见面，或许你们见面了，发生了点什么灵婕妤才从宗庙上一跃而下呢?”
  “你说什么！”明显闫夏夏慌张了：“你这是自无须有的污蔑，本宫没有！”
  “还有华妃娘娘，您在生辰宴时候当着朝臣的面为难她，是有目共睹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有过节，然后下了毒药呢？
  至于这毒药为何不在你身上，生辰宴的晚上，当时是所有人都搜身了，可是却没有宫人检查地面啊，你觉得呢？”
  “聂菱儿你这是血口喷人！”闫夏夏指着聂菱儿厉声。
  聂菱儿抬眼冷冷盯着闫夏夏道：“娘娘，我知道你失去了身边的婢子想给她报仇雪恨。
  可是她在你心中如果真的这么重要，昨晚你又为何不相救呢？”
  “你...”
  “所以！”聂菱儿抬眼看着闫夏夏，“你来的目的是想看看，我调查到哪里了吧？
  比如，我手中刚从里面找到的，这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