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人听说聂菱儿来，后院的主母连忙迎了出来。
“陆夫人，今日我来是因为华妃娘娘的事情。”
聂菱儿看着对面双眼红肿的妇人，尽管不想再用华妃的事情刺激她，可是为了抓到真凶给死者身后的家眷一个交代，只能说出来的目的。
“聂大人，我知道的，您跟我来！”
陆夫人颔首，领着她朝后院的方向走，至于被领回来的云深，也在陆夫人的安排下，回了下人院子。
聂菱儿看着并不大的后院，望着不远处只有一个月洞门的后院，想起之前对陆璃的了解。
陆璃虽贵为朝廷命官，可是府中的姬妾只有陆夫人一人。
听说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今看，除了几个偏房，厢房只有一间，坊间倒是没有虚言。
陆夫人把聂菱儿引到内堂，在下人的招呼下沏了一杯清茶，才缓缓开口：“聂大人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华妃娘娘在出嫁之前是个什么样子？夫人能否告知？”
“啊？”陆夫人怔住，她以为聂菱儿来问至少会是一些关于陆丽华最近的变换，怎么都没想到会问少时的情况，这和她被杀有关系吗？
聂菱儿岂能不知陆夫人的想法。
其实在进来陆府之前，她已经想到了一套说辞，可方才听了云深的话，她决定想好好了解华妃这个人才是。
“当年，郎君还没有这般高位的时候，丽华就在这院子内长大的。”
陆夫人说着，转头看着一院子盛开的扶桑花，嘴角勾起，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陆丽华。
“那皇上呢？她和皇上如何认识的？”聂菱儿询问。
“聂大人，不瞒您说，其实...陆家到了如今的高位，从未想过要攀龙附凤。
可是有时候夫君他身在朝堂身不由己，尤其是君心难测，我们不想丽华变成了牺牲品！却阴错阳差成了今日。”陆夫人摇头。
聂菱儿蹙眉不解了：“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夫人忍着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雍容的笑容道：“丽华算是和皇上青梅竹马吧！二人一起从小长大，丽华早就对皇上芳心暗许。
我和夫君其实开始是不反对的。
我们都清楚，入了皇宫的女人，后半辈子就没有好过的，那时候当今的皇上还不是太子，所以就丽华嫁过去，也只会是主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可谁知...”
聂菱儿看着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的陆夫人。
她心里清楚，她要说的，是十年前太子被废，新皇登基。
“丽华对皇上痴心一片，我和她父亲，也阻拦不住，无奈只能送她入宫！”
“那她在宫里的生活，你们知道吗？”
聂菱儿试探的话刚出口，谁知隐忍了一路的陆夫人再也忍受不住，掏出怀中的帕子抽泣起来。
“呜呜...我怎么能不知道丽华在宫里被怎么对待着，看起来锦衣玉食，实则苦不堪言！
就在两年前，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也没了！”
“夫人您说什么？华妃娘娘曾经有过孩子？”聂菱儿很是错愕，要如果是真的，这个事情应该在太医院能翻到，可是她记得，之前去太医院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记录。
“聂大人不知道，并不奇怪！因为这个事情被皇上压了下来。”陆夫人说着眼底都是愤恨。
“两年前，丽华有了身孕，可是因为皇上独宠琉妃，所有后宫的争斗是乌烟瘴气，我和老爷知道了以后，为了丽华能够顺利把孩子生下来，给太医院不少好处盖住了此事。
可是还是被宫里的有心人看到，她们往丽华日常的吃食里下药！
害的她的孩子没了不说，人差点都送去了半条命。
我和夫君知道了之后连夜进宫央求皇上彻查这个事情。”
“结果呢？”聂菱儿追问。
“结果！”陆夫人嗤笑一声，看着皇宫的方向眼中尽数都是鄙夷和愤恨：“结果，皇上是给交代了，他竟然拉出来一个才人就把这个事情顶了。
我虽不是宫中人，可也见多了旁人院子的斗争，能把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是她一个小才人能干出来的吗？”
不，一个才人，没有旁人的指使或者引诱，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聂菱儿心中附和。
可是当时皇上的后宫，先皇后已经离世，能和华妃娘娘抗衡的只有...琉妃。
难道真的是她？
聂菱儿想着忍不住抓住袖中的纸条，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倘若如此，就华妃母家的地位也会对慕家打压，所以到底是谁？
“对了，陆夫人！”
聂菱儿分析到这，拿出云深之前给她的小瓶子凑到陆夫人面前：“我这里有一味药，想请夫人看看可见过？”
陆夫人不解伸手拿过，嗅了嗅之后，反手还给聂菱儿。
“敢问，这药是哪里来的？”
聂菱儿眯紧双眼盯着陆夫人。
陆夫人有些失措，素手轻轻撩拨了下耳边的碎发道：“聂大人若是不方便，我就不问了。”
“看来夫人只是单纯的好奇，对吗？”聂菱儿拿起桌上的药，眼神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这个是从华妃娘娘的妆奁盒子里找到的！所以就随口问问，夫人是不是知道这个的用途？”
“聂大人，看您说的！这个...我不知道，而且我对药理不通，只觉得它挺香的。”陆夫人连忙垂头，急急否认。
“好，那今日便叨扰陆夫人，没什么事情，我先告辞！”
聂菱儿站起身，对着陆夫人拱手。
陆夫人随手招来个丫鬟，领着聂菱儿朝陆府的外面走去。
“走了？”
陆夫人看着聂菱儿消失在府中，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陆夫人转头，看到陆璃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眼底泛着微微青紫。
陆夫人颔首：“老爷，你说...丽华怎么会有蔓轻烟的？难道她真的是...自己...”
“不！丽华绝对不会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她怎么能忍心丢下皇上，独自离开？一定是别人谋害！”陆璃摇头，急急说出心中的判断。
“那这个案子能破吗？我们能给丽华报仇吗？”陆夫人又问。
陆璃眼底带着几分迷茫：“这个案子，太玄乎，为夫也不知道！”
“那丽华的在天之灵不就...呜呜...”陆夫人听到陆璃这么说，痛苦的扑在他身上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