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立的身躯如雕塑一般僵硬。
他死死的盯着谷崖，似乎想要从他的蛛丝马迹中看到玩笑的痕迹。
谷崖无奈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却也并没有出言打断他的凝视。
他知道，樊立需要时间。
双方沉寂了近十分钟后，樊立轻叹一声，终于收回了目光。
谷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破神丹...居然是破神丹...”
樊立口中喃喃低语，自是仍无法相信。
“破神丹...咋了？”
一旁，柳青辰面色有些古怪，开口询问道。
一听这话，樊立和谷崖同时抬起头，目光怪异的看向柳青辰。
“你不知道破神丹？”
“额...”
柳青辰尴尬一笑，正欲开口解释时，谷崖提前一步，好心的为他解了围。
“柳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阅历略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不瞒柳公子，这破神丹，可以让一名洞虚境六重天的强者，在没有风险的情况下，百分百晋升到神分境！”
“可以说，谁拥有了它，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名神分境的强者！”
谷崖说完，自信的看向了柳青辰。
在他的情报中，柳青辰的实力，恰好在洞虚境六重天。
如此宝物，他不信柳青辰不心动。
柳青辰尴尬一笑，用手挠了挠头，“这破神丹，我倒是听说过。”
“此丹虽可强行提升修为，但同时，它也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凡是服用此丹者，他的修为，将会停留在神分境一重天！”
“终其一生，也不能够前进寸步！”
在柳青辰看来，此丹根本不是什么神丹，而是毒丹！
不过是拿一生的可能性，去换取短暂的辉煌罢了！
樊立和谷崖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苦笑出声。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柳公子所言自是不错，但，世间之人并非都像柳公子一般天赋异禀。”
谷崖的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又有一些不甘。
“若我是洞虚六重，莫说是十成的把握，就是一成，我也会拼了命去争取！”
“若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日后的进取？”
樊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同为困在破空境多年，他非常理解谷崖的感受。
柳青辰沉默无言。
良久后，他手掌一翻，两枚红色的丹药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股浓郁的丹香飘出，丹身上下散发出阵阵诱人的光泽。
刷！
樊立和谷崖的躯体几乎是在瞬间绷直，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柳青辰手中的丹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这两枚丹药，我想二位，应该是认识的。”
柳青辰淡淡开口道，樊立和谷崖闻言，同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晋虚丹！
它的作用和破神丹有些相似。
只不过，它是助破空境晋升到洞虚境！
但同样的，它也有着副作用！
终其一生，修为停留在洞虚境！
樊立和谷崖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仿佛在他俩面前的，不是丹药，而是一个全身褪去衣物，等待临幸的妙龄少女。
柳青辰微微一笑，将丹药放到了桌上。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至于怎么选择，全凭你们自己做主。”
柳青辰话音刚落，樊立和谷崖几乎是同时出手，毫不犹豫的一人捏住了一粒。
“洞虚境...”
谷崖嘴唇哆嗦着，双目饱含热泪，小心的打量着手中的晋虚丹。
多少年了？
困在破空境六重多少年了？
多少个日夜的努力！多少个日夜的期盼！
谷崖甚至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可如今，一名少年横空出现，不但救下他蓝灵岛数万生灵，今日更是将珍贵无比的晋虚丹慷慨相赠！
如此场景，恍如梦境一般。
谷崖站起身，面朝柳青辰的方向，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俯首而拜！
“老夫谷崖，谢柳公子，再造之恩！”
声音铿锵有力，句句发自肺腑。
竟隐隐有呜咽声。
“哈，老谷，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樊立笑骂一声，眼中却也隐有泪光闪过。
他等这一天，又何尝不是太久了呢？
若柳青辰不是烈儿的大哥，他也会当场下跪以谢恩德。
连忙将谷崖扶起，看着谷崖热泪盈眶的模样，柳青辰不由一阵唏嘘。
在他看来好似垃圾一般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竟如此的珍贵！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俩，那个什么破神丹，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有着满满三大瓶...
一瓶也就十几个吧！
又闲聊了几句，樊立和谷崖双双告辞离去。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击洞虚境了。
目送着二人离去后，柳青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破神丹的事情，让他终于想通了贺弘炎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为的，不是更多的领土，也不是更大的权力。
而是为了消减洞虚！
他要通过战争，来达到灭掉西王齐瑾手下洞虚境的目的！
如此一来，即使齐瑾得到了破神丹，也是毫无作用！
而韩道一之所以能够答应和贺弘炎联手，也是因为破神丹的缘故。
如此说来，这破神丹，恐怕不只一颗...
但还有一个问题说不通！
夜长空，为何要拒绝联手的提议？
担心齐瑾被灭后，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打击对象？
柳青辰摇摇头，很快就抛弃了这个念头。
若贺弘炎向夜长空出手，势必要打破先前的盟约。
那这个时候，已经和贺弘炎联手的韩道一，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你贺弘炎今日能违背约定对夜长空出手，谁敢保证明天不会对我韩道一露出獠牙呢？
最后的结果，必是感受到危机感的二人，联起手来对付贺弘炎。
因此，结盟一事，暂时来看，还是比较可靠的。
那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夜长空，为什么要拒绝？
柳青辰蹙眉思索了好一阵，依旧是得不出结论。
蓦地！
柳青辰一拍大腿，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到混乱之海，是来找另一个系统的拥有者的啊！
战争不战争的，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我在这瞎分析个什么劲？
差点误了正事！
责骂自己一声，柳青辰当即大笔一挥，留下一封书信后，悄然离去。
......
与此同时，混乱之海某一不知名的岛屿处。
一个人影悠闲的躺在椅子上，端详着手中的破神丹。
“就这么个小小的丹药，就可以让那些所谓的强者们，为之疯狂...”
“呵呵，乱吧！再乱些！”
“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