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陆远浑身酸痛地在武馆大通铺上爬了起来。
昨天连番大战，身体被他压榨到极点。
大大小小的伤势，需要真气种子慢慢抚平。
嗯？
陆远眉头一挑。
自己好像，突破到气血二变了？
试着运转了一下气血，果不其然。
一场大战没有临阵突破，竟然睡了一觉水到渠成了。
“戚师说张弛有度，诚不欺我。”
陆远简单洗漱一番后，准备去食堂先解决午饭问题。
再回家检点一番昨日收获。
……
“……极其凶残！”
“哼，外城这些耍把式也配叫武者？被人挑了不稀奇。”
“那你是没听说！那徐长老也是少年成名，曾与鹤形武馆多人交过手不落下风，一身修为十分了得！”
“嘁，你们俩也只能听说。昨日我家婆姨的小外甥路过那处，亲眼目睹！据说那武松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霸道无双！一连砍死了几百帮众，四名气血一变二变的武者，在他手里没有走过一个回合！”
“这算什么！我听说此人乃是四处游历的宗派弟子！一身真气惊天动地，才能以弱胜强，越境杀敌如杀鸡。”
陆远一走进食堂，就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自己。
心中无语，越说越离谱。
他怎么不记得昨天砍死了这么多人？
听了片刻，发现传得离谱也有离谱的原因。
自己现在修习的武学《小无相功》，恐怕已经脱离了黑山城的范畴。
一身战力，在武学跟真气种子的加持下，完全不是城内武者同境能比拟的。
众人只能做些离谱的猜测。
这样也好，彻底将自己摘干净了。
自己明面上还卡在拿捏气血。
下个月再“突破”到气血一变就行了。
自己以后出门行事，这个马甲说不定还能循环利用起来。
给他的真实身份打打掩护。
毕竟直接被人盯上的感觉，实在不妙。
自己倒无所谓，但还有个手无寸铁的小妹，做些风险隔离，很有必要。
说到小妹，这些天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
如今伤势在身，不便练功，正好去看看。
……
外院。
陆远到外院的时候，陆静还在扎马步。
跟他刚进武馆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静看到他来了，眼睛一动，下意识想要动弹。
结果马步不稳，身体一阵摇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起来！好好站！”外院自然有人坐镇，严厉呵斥陆静一声。
陆远也不好上前打扰，寻了个台阶自行坐下，等陆静训练完。
“陆师弟倒是少见，怎么来外院了。”
嗯？
陆远仔细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今日坐镇外院的，竟是二师兄岳威。
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二师兄。”
岳威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说着还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示意陆远也坐下。
倒是個随意的性子，陆远心想。
这位二师兄卡在气血三变数年，如今年近三十，还一直无法突破，今日竟在外院坐镇。
“这是我小妹，特意来看看。”陆远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指了指陆静。
岳威倒是一怔，这事他并不知情，陆远当时直接带着陆静找的戚长风。
他点了点头。() ()
“令妹习武，倒是颇有……毅力。”实在想不出怎么夸，就夸了声努力。
陆远心里有数。
刚刚他也看了，这小妹站桩，只怕比当初的王鹏还不如。
“让师兄见笑了，她身体不好，能强身健体就足以。”
岳威恍然。
二人本不是太熟，一时无话。
两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些外院弟子练功。
“师兄怎么亲自来外院坐镇？”陆远随口找着话题。
“唉，如今多事之秋，武馆本就被抽走不少人随军。今日城主那边来人，让我们派人协助他维持秩序。”岳威不无抱怨。
“维持秩序？”陆远疑惑。
“是啊，外城难民越来越多了。除了本就遭了匪患的，还有被自家祸害的。”
“城主于心不忍，在外城施粥救济。虽然人家是空架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岳威摇了摇头。
陆远了然。
大陈王朝的军纪不能说很差，只能说没有。
对百姓秋毫都犯，雁过拔毛。
这话他没法接，地位不够不能乱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师兄，武学也分级别么？”陆远想到一事，应该是武学常识，侧脸问着岳威。
“武学自然分高低，否则你当为何城里八家武馆，就我们四家收费贵？”岳威倒是没觉得不对，随口答道。
不愧是管外务的，看事情角度都不一样。
“那是如何划分？”陆远追问。
“我们武馆的开碑手，在三流中，都属上等，黑山武馆也同样。隔壁鹤形与通背武馆本属三流中等，但这二门，乃是从一门二流武学拆分出来的。其余武馆，都不过三流下等。”
还没想到有这种区分。
“何谓三流？”
“三流功法，凝练气血却有疏漏，锻体止于局部。”
“咱们黑山城，有二流功法么？”
岳威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黑山城没有，不过听说昨日外城出现过修行二流功法的武者。嗯……好像还跟黑山武馆那边有渊源。”
陆远差点一口气没咽下。
这不就是他么？
好吧，如此看来，这种小城，武道土壤属实瘠薄。
“那人所习二流功法有何厉害之处？”陆远假装不甚在意。
“二流功法啊，气血根基厚重，罩门屈指可数，锻体几乎覆盖大半身。对上我们这样的，几乎越级可战。”岳威抬头望天。
陆远了然。
跟他目前的情况大差不差。
这样说的话，自己融合了八门三流武学，一门养生功，融合升级出来一门二流武学？
还算不错。
成长性拉满啊。
“那一流武学有何厉害之处？”陆远这是真好奇。
“提纲挈领，身如烘炉，无漏不缺。”
岳威一字一顿，说出十二个字，眼中无限憧憬。
说话又向泄了气的皮球，应该是想到自己三流武学，意兴阑珊了。
“一流之上还有么？”
岳威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有，先天武学！”
嗯？
陆远一怔，先天？
自己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何谓先天？”
“我要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儿？”岳威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正好，师弟你若是无事，帮我看着外院，我去忙点别的。”
也不待陆远影城，拍拍屁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