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两件衣服上写的秘方和办法，是几位公子所赠......
  我必须交到，值得信任的人手上......
  二来，即便我看来，这笔交易，怎样看，都是我们得礼更多......
  但爹娘不清楚情况，只有秦叔亲自去办，我才放心......
  爹娘清楚，宋家几位公子，是怎么样的人......
  理解到，我们额外活得了，怎样的商机。”
  潜意识里，蒋薪馀不希望，因为他年轻，爹娘轻视宋家人贡献的办法......
  他希望，和他们之间，还有更长久的往来。
  秦山沉吟，没有拒绝，只是道，“少爷，要不？您和我一起回去？”
  留少爷在危险之中，他无论如何，也干不出。
  “秦叔，你知道，我若回去，便出不来了......
  你相信我，我留下来，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想帮忙的！”
  从前爹娘宠爱纵然，不觉得自己不学无术......
  真到遇到事，尤其在宋家人面前，越觉得自己不学无术，本领太少。
  等这次事了，他一定回去，好好学习本领......
  不为别人，就希望能在大公子和其他公子面前，能挺起胸膛。
  宋成厚闻言，此时也道，“薪馀，其实，你们帮忙回去筹款，已经算是帮大忙了......
  你无需留在这里。若是担心，留下原本答应的，两名熟悉睡醒手下，随我们一同出海......
  已经仁至义尽了！”
  秦山感激地朝蒋薪馀躬身。
  他看出来了，大公子仁厚，从始至终，不曾胁迫说服少爷......
  一直在替少爷考量。
  也许，这就是原本骨子里有傲气，但一直愿意为这群人，冲锋陷阵的原因吧！
  “大哥，船已经检查好了！”
  宋成坚在不远处提醒。
  宋成厚看过来，蒋薪馀眼神坚定，“大公子，就这么定了！
  秦叔，您也别劝我。
  这件事，我既然参与了，就没打算摘出去。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冲到前头去，尽力保全自己。
  我没有功夫，冲到前头，反倒成了拖累，这点我心里有数。”
  几道视线，最终都落到秦山身上。
  秦山一咬牙，终于狠下心肠。
  想当年，老爷也是年少，独自出海打江山......
  虽然蒋家现在，小有成就，但各方势力盘踞，再想进步，难上加难。
  少爷有这样的胆识，未必不是蒋家之幸。
  看着少爷长大，他不仅将他当主子，说句僭越的话，更将他当做亲子，希望他成才......
  秦山重重点头，收起蒋薪馀手里两件，题字的衣裳，朝宋成厚恭敬躬身。
  “大公子，我家少爷，就全办妥您了！”
  宋成厚见状，郑重还礼，“秦管事放心，薪馀如此尽心......
  我必护他，如同其他弟弟。”
  蒋薪馀咧嘴一笑。
  不知为何，大公子最后这句，胜过之前对他的所有表扬、鼓励。
  秦山偏头，看见此时喜形于色的少爷，哪里还像刚才觉得，变得沉稳、笃定？
  分明还是个半大少年，听了点高兴的，身后仿佛有条摇晃的大尾巴......
  秦山将手下拢总，全部交代一番。
  自己带了九个人，立即启航。
  之所以带这么多，也是担心在海上遇见零散匪寇。
  若是形成气候的，蒋家航船不少，每年都会提前打点......
  就怕那种，临时集结的匪寇，干一票就消散无踪。
  虽然船上没什么值钱物件，落水的货物，都被打捞分到岸上......
  但未必就没人瞄中这艘大船，还有上面的人......
  在秦管事回来之前，宋家人还有许多其他事要做。
  宋成坚继续收集硝土，多做了一桶土炸药......
  真到要使用，说明对方食言。
  真到那时，他便要带人往死里打，否则，难保对方会怎样报复欺负......
  老四和老五，在宋成坚安排下，带领渔民、疍民练习射箭和投掷之术。
  投掷，当时为了最坏情况，投掷炸药使用。
  巡防值守之责，全权由蒋家手下负责。
  秦山不在，蒋薪馀用心安排，但只能流于表面。
  宋成坚主动提醒，大局和细节，令蒋薪馀收获颇丰。
  几天下来，明显得心应手。
  渔妇们除了带孩子，尽量赶海、摸鱼，将鱼虾、贝类烤干，装在小袋子里，供男人们出海使用。
  僧人们除了，为被掳的人祈福，主动承担每日饮食。
  沙滩上忙忙碌碌， 一晃，四天就过去了。
  “看！那是什么？”
  岸上有渔民大喊。
  所有人纷纷停下来，朝海上看去。
  起初只是两个黑点，等了片刻，终于初见雏形。
  “是船！是船！”
  呼喊的渔民，不敢太大声。
  此种境地，不知是敌是友。
  直到......
  蒋家手下定睛后确认，朝蒋薪馀露出笑容，“少爷！是府上的船！”
  蒋薪馀晒黑不少，看着桅杆上的若隐若现的“蒋”字旗号，露出几日来少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