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城镇守府，会议大厅。
石楠吐了口气，想了想道：“刘巡查使，这太耽误时间了，我觉得，可以简单一点。”
刘瑾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文力言，应该是有问题的……”
受伤的文力言，顿时急促道：“诸位战神相信我……”
话还没说完，刘瑾瑜精神力一动，直接压得对方无法开口。
“刑总如果是异族教徒……我说如果，刑总不介意我做个假设吧？”
刑岩沉声道：“自然不会，如今既然我有嫌疑，别说假设，就是真的羁押我，也是应该的。”
“刑总大义！”
石楠捧了一句，又道：“刑总要是异族教中人，那无非两种可能，第一，异族教的狂信徒，从小培养，故意打入丹药公司的那种，笃信异族教的理念，不惜为此潜伏进入丹药公司。
第二，半道上加入的，被异族教蛊惑收买了。”
众人点头，不过这是废话。
石楠又道：“如果是第二种，收买刑总这种人物，真的不容易，六阶大圆满！当然，一开始刑总未必有这个实力，可能弱小时就被收买了。
叶总，刑总有过灵道境界突飞猛进，有异常的时候吗？
比如超出他能力范围内，灵道境界进步极快的那种……”
叶海皱眉，半晌才道：“应该没有。”
“叶总确定？”
叶海哼道：“刑岩是六阶大圆满的灵道者，哪怕在丹药公司也不是太多，我自然了解！”
“那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了。”
石楠摸着下巴道：“按部就班地修炼到这个地步……那可没什么好处可言，既然半道上加入异族教，那是肯定有所图的，既然不是在其他时候……那就是为了突破到战神级境？”
石楠笑道：“之前被我击杀的那位，对刑总恨之入骨，我觉得双方不是过节那么简单，可能是涉及到战神级培养名额的争锋。
换言之，刑总也很希望突破到战神级境。
也唯有突破到战神级的诱惑，才会让一位六阶大圆满的强者，堕入邪道。”
刑岩沉声道：“没人不希望突破到战神境，我自然也希望，可我有自己的底线，石会长，不能因为我是六阶大圆满灵道者，你就做出这样武断的判断。”
石楠笑道：“那是必然的，这不算什么，我其实也希望突破到战神境。”
石楠说着又道：“那先说第一种可能吧，刑总是从小被培养出来的狂信徒。”
“其实这种狂信徒，是最好判别的！”
石楠乐滋滋道：“我听说，狂信徒对异族教的理念极其认同，把教宗和真神当祖宗对待，那是言听计从。”
刘瑾瑜点头道：“确有其事。”
“那简单了，诸位战神不介意的话，小子现在狠狠骂一顿异族教的教宗和真神，诸位战神精神力释放，观察刑总的心理波动，我想，真要是异族教徒，哪怕灵道者心理强大到极致。
面对这种情况，多多少少会有些波动的。”
这话一出，众人微微愣了一下。
说实话，这些年来，抓住的异族教徒也不在少数，可要不就是被抓了现行，要不就是怀疑之下，暗中调查找证据，很少会有石楠这么干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类似于刑岩这种人，也不会被抓。
这一次，也是石楠言之凿凿，事情闹得不小，这才没有证据就抓了对方过来。
刘瑾瑜微微沉吟起来，石楠说得不太着调……可还真未必没用。
灵道部和军部，之前没考虑过这种审讯方式。
也许……也许可以采纳。
“好，你试试。”
石楠一听这话，那就不客气了，马上开口骂道：“你们那什么狗屁神教教宗就是坨屎，什么狗瘠薄玩意……@#￥%……”
石楠开口就骂，国粹持续了很久，都不带重复的。
骂完了教宗骂真神，骂完了真神骂他们的狗屁理念。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接近二十位战神强者的面前，进行长达十多分钟的国粹。
所有战神的精神力都释放了出来，观察大厅两人的情绪波动。
在这么多战神的观察下，战将级灵道者很难隐藏住自己的情绪变化的。
一旁的文力言脸色涨红，却是无法开口，还不断给石楠刷新着情绪值，还都是+999的那种。
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愤怒，怨恨，怨毒……
到了这地步，文力言其实也不太隐藏了。
刘瑾瑜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逃过这劫的机会几乎没有。
感受到这种变化，刘瑾瑜微微凝眉，虽然听石楠骂人让他耳朵根子都痒，可效果……还是有一些的。
十多分钟过去了，石楠也骂累了，系统也没收到任何来自刑岩的情绪值。
叶海微微松了口气，开口道：“刑岩并未情绪波动。”
石楠笑道：“这只能证明刑总不是狂信徒，有些人，利己主义者，只相信自己，谁会管什么教宗不教宗的，不过由此可以排除刑总是从小培养的那种狂信徒的可能。
而第二种，中途加入的可能，还没排除。”
石楠说着又道：“如果中途加入，刑总就不会是弱小时期加入的，要不然，多多少少有些痕迹留下。
刑总进入了丹药公司，为了让他尽快打入高层，我觉得异族教会投资刑总的。
叶总，刑总在丹药公司工作多少年了？”
叶海想了想，忽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片刻后挂断电话道：“34年。”
“这么长时间，才混到丹药公司省老总的地步……我觉得弱小时期加入异族教的概率不高。
更大的可能，还是近期，进入六阶甚至六阶大圆满后，因为无法再进一步，刑总被诱惑了。
要不然，以刑总的地位和身份，满足日常修炼所需，还是足够的。”
叶海点头道：“那当然，以刑岩的身份，又是丹药公司的人，绝不会连自身修炼都无法满足。”
石楠笑道：“这话叶总倒是自信，我们灵道学院的很多人，可是不够自身所需的。”
【来自叶海的情绪值，+144】
叶海脸色发黑，老子只是在解释，刑岩背叛的可能不高。
想引诱刑岩投靠异族教，除非，异族教答应帮他成为七阶，要不然，不可能的。
石楠又道：“刑总进入六阶大圆满多久了？”
“八年。”
这个叶海很了解。
“八年，连灵精合一的地步都没到，意味着跨入七阶境，很难很难，还不知道要多少个八年。这时候，为了成为战神级强者，做出一些什么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144】
“石楠，说话要有证据，难不成所有六阶大圆满都会被引诱？”
石楠笑道：“那倒不是，我想问刑总一句，您灵力圆满了吗？”
刑岩微微凝眉，点头道：“圆满了。”
“精神力呢？”
“一般。”
“那就是说，刑总需要的不是灵力资源，而是增长精神力的宝物，这些东西，太难获得了！”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111】
石楠看到情绪值的出现，觉得有戏，假装感慨地道：“想让你成为战神级，甚至灵精合一，那必须要拿这些东西来诱惑你。
一位六阶强者，可不是拿几句空话就能诱惑的，必须要有切实的利益，看得见的利益才行。
刑总，我再问您一句，您这些年来，获得过一些增长精神力的宝物吗？
如果获得过，在哪得到的，您能详细说说吗？”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211】
刑岩摇头道：“没有。”
这玩意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简单获得。
石楠闻言忽然笑道：“在场的诸位，有谁获得过这种宝物，或者服用过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都摇了摇头。
这玩意，大家还真没用过。
“那诸位知不知道，类似于这种宝物，哪怕服用消化了，其实会一直残留一些气息在体内的吗？”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311】
这话一出，刑岩眼神微动。
石楠不以为意，看向张太阿笑道：“张院长，您服用过灵气精华，到现在还有生命之力的气息残存……”
张老头想了想还是道：“我服用的时间太短。”
石楠摇头道：“哪怕时间再长，都会有的，这一点，其实很容易察觉到，只是大家平时没太在意罢了。
刑总说自己没服用过增加精神力的宝物，而根据我的判断，他如果是为了突破到战神级，才投靠了异族教。
那异族教方面，必然拿出了让他心动的宝物！
对刑总而言，什么东西才难以得到？
唯有增加精神力的宝物，这种东西，对于一位渴求突破到七阶境的强者而言，没人能忍住不服用吧？
空口无凭的，刑总不会相信对方的。
最少，对方也要抛出一点诱饵，让刑总上钩。
一旦刑总服用过，那一定会有气息残留，精神力上残留的气息，他感应不到，战神们还是可以的。
现在，我想让所有战神，以这点为目标，开始仔细探查。
如果没有特殊气息残留，那意味着我之前的判断有误，只能等待接下来的查验……
如果有……”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477】
这话还没说完，刑岩忽然道：“这些年我进空间世界也有多次，服用的药材和不知名能量果很多，不知是否有增长精神力的宝物，毕竟我精神力无法外放，对自身的精神力增强，感应不是太明显。”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222】
说着，刑岩又道：“这一点，我觉得无法当成你猜测的佐证。”
石楠忽然笑了起来，玩味道：“啧啧，我一说，刑总就说可能吃过这个，这增长精神力的东西，成了大白菜了？随处都是？
而且真要有这种宝物，我想，哪怕感受不明显，灵道者对自身的变化，也会有清晰的感知吧。”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355】
刑岩沉声道：“我只是猜测，并未确定我是否服用过。”
石楠笑道：“有道理，当然，我是相信刑总的，其他人信不信，我就不好说了。”
石楠笑呵呵地看着叶海道：“叶总，您信吗？”
叶海板着脸没吭声。
刑岩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而石楠，又忽然笑道：“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去证明的，异族教既然给了好处，那肯定有所求。
比如，丹药公司的一些丹药秘方，技术。
异族教近期有过这种情况发生吗？
比如，身上携带的丹药变多了？
尤其是蜀川这一带，可以通过灵道部和军部查探一下，近期剿灭的异族教徒，是否有变化。
当然，这也无法明确证明什么。
没关系，这个可以慢慢查，是真是假，迟早会有结果的。
包括刑总说他吞服过不少不知名药材和能量果，一一描述出来，我们按图索骥，看看有没有能增长精神力的。
还有，在哪获得的，有些东西，可不是任何一个空间世界都有。
刑总进入哪个空间世界，待了多久，都是有记录的。
异族教如果提供了一些增长精神力的东西，刑总是可以描述清楚，可刑总小心了，别说错了产地。
这玩意，很稀有的，真不是到处都有。
您才六阶，知道的不多，可九阶强者，见多识广，我想刘巡查使就大体上知道一些空间世界的特产，尤其是这种增加精神力的东西，刘巡查使是吗？”
刘瑾瑜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他没撒谎，这玩意，有些人不了解，可九阶心里有数。
【来自刑岩的情绪值，+577】
刑岩脸色不变，可刘瑾瑜一直盯着他，有些情绪变化，可以感受到的。
心中轻叹一声，刘瑾瑜没有说什么。
查下去，迟早会有结果的。
这事，也不会这么含糊过去。
至于石楠说的气息残留……好吧，刘瑾瑜可以老实告诉众人，假的，就是石楠在忽悠人的。
什么狗屁逻辑！
时间一长，早就消散了，哪来的残留。
可一般人，对这个了解不多，别说刑岩，就是八阶灵道者，知道的都不是太多。
因为大家没服用过！
而服用过的，尤其是增加精神力的宝物，刑岩没达到精神力外放，其实是不知道的，也感应不到。
石楠明显就是在唬人！
不过，他能做到面不红、心不跳地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来，这只能说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