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下轮到王天文震惊了。
“校长，您在说笑吧？”
王天文连忙过去看出成绩排名，望着那八十一的数字瞪大了眼。
“江辰……他，八十一？”
“按照我们学校以往的传统，高考六百分以上大概在五十到七十名这个区间，江辰的成绩甚至都没有摸到六百分的线！”
老校长眉头紧锁：
“你想想是不是你的问题？”
面对着老校长的注视，王天文也感觉挺冤的。
校长，他拿我宝贝女儿开黄腔我都没公报私仇啊，换别的学生来早被我揍得鼻青脸肿了。
但这话实在没法当老校长面说，王天文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吊诡的是，江辰从前可都是逃课上网的常客，光王天文知道的就有好几回。
这两个月好不容易本本分分学习，结果越努力学习越差？
王天文世界观顿时有些崩塌，当了这么多年教导主任，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王天文如实的和校长汇报了江辰最近的学习情况，老校长听见了，眉头紧锁。
“王主任，你要知道，天才不能以常人来要求。你说有没有这一种可能？”
老校长开始分析：
“江辰越努力，睡得越晚；
睡得越晚，精力越差；
精力越差，学习越差。
所以江辰越努力，学习越差。”
王天文听得一愣一愣的，结合江辰最近的学习情况，竟然觉得校长分析的有道理。
但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论，问道：“校长，真有人不学还能成绩好的？”
“事实胜于雄辩，王主任，你最好希望我分析的对。”
老校长叹了口气。
“万一他真要和我们老师对着干，最后可是双输的局面。”
见王天文还是犹豫，老校长又举了个例子。
“王主任，大禹治水的故事你知道吧，黄河宜疏不宜堵，你越逼江辰，江辰越逆反。以后该怎么做，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是，校长，我这就去五班。”王天文不敢怠慢，赶紧离开校长室。
……
江辰站在谭欣荣办公室，望着那摇着水杯，一脸得意的谭欣荣，翻了翻白眼。
你装你马呢……
江辰一开始以为他逃过了谭欣荣的魔掌。
没想到他居然是重头戏。
叫了十来个学生以后，这人模狗样的玩意回班轻咳一声，当着全班面阴阳了他十分钟。
诸如——
“接下来我说几句，不针对某个具体的人，被点到的同学，也别往心里去，老师是为了你好。”
随后，谭欣荣开始了他的表演。
“咱都知道，这学习就和马拉松一样，你开头遥遥领先，这没用，谁能第一个到达终点，才是冠军。
就我们班有些排名靠前的学生，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仗着小聪明考几个分，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现在高三了，跟不上了。成绩一下子就和江水退潮似的，哗啦啦就露出了底。
我望着那江底下那黑乎乎的东西，还以为是块宝玉，仔细一看，哟，原来是只王八。”
说完谭欣荣哈哈一笑。
他觉得他很幽默，然而五班人连个笑的都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指着江辰说：
“来来来，我们班的宝玉，来我办公室一趟。”
来了以后，谭欣荣也不说话，就是喝茶。
站了五分钟，江辰实在懒得和谭欣荣耗下去，说：“谭老师，你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这就要走啊？你平时不挺牛逼吗？这次怎么考这个成绩？”
谭欣荣对上次的随堂测验时江辰的表现本来就心有不满。
再加上最近开了个什么“江辰小讲堂”给学生讲题，还专讲数学题。
这不是成心给自己上眼药吗？
谭欣荣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再拿捏不住一个学生，他也就别当老师了，回家养猪去吧。
“考多少名？”江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成绩，光搁这看野猪喝水了。
“这你就不用管啦，反正你的成绩吧，老师都知道了。”
谭欣荣早早地就去教务系统看过排名，对五班众人的成绩多少都有点数。
特别是看到江辰年级排名的时候，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反正他一个临时班主任，高考成绩的奖金和他无关，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算语文，八十一名，大天才，你这高考可连六百分都上不去。”
“我去，我这都能考八十一？”
江辰一听反而松了口气。
本来还以为要俯冲到一百以外呢……
什么嘛，看来我底子还不错。
“怎么，考八十一名你骄傲啊？给我站好了！”
谭欣荣一拍桌子怒道。
他本以为像江辰这种尖子生，听到自己成绩下滑如此之大恨不得要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怎么这小子怎么还挺光荣的？
“老师别这样，你有事说事，没事别拍桌子。手拍坏了没事，桌子还挺贵的。”
江辰一边说着，一边找了空桌子，坐在旁边开始背单词。
“我给你点脸了！”
谭欣荣刚要冲过去抽江辰两耳光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家伙最近的传闻。
独斗数个混混，并把他们打翻在地送到公安局，因此还获得了见义勇为的奖金。
虽然这事传的挺邪乎，但谭欣荣和王主任聊天的时候，对方还提过一嘴，表明这事真有。
这家伙打架这么厉害，万一老子打不过怎么办？
江辰望着那走到一半又缩回手的谭欣荣，不禁一乐。
“老师，听你那话我还以为你要来扇我呢，没想到你这是陈述句？”
谭欣荣一听瞬间火冒三丈，也顾不上什么打不打得过，冲过去就要抽江辰一个嘴巴。
结果还没进行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天文皱眉望着那要动手的谭欣荣，沉声道。
“谭老师，你要干什么？”
“我……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尊重老师的家伙！”
谭欣荣本来还有点怂，一见是王天文，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王天文也是能动手绝不哔哔的主，肯定不会反对他教训江辰。
他刚要狐假虎威继续教训江辰的时候，只听王天文说。
“谭老师，出来一下。”
谭欣荣一愣。
“出来一下，谭老师。”王天文又重复一遍。
“愣什么呢，主任喊你又没喊我。”江辰说。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谭欣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随后跟着王天文出了门。
江辰笑了笑，也没理他，继续学习。
……
被拉到门外的谭欣荣不理解王天文的举动，问。
“王主任，你这是……”
“谭老师，你刚才是不是想体罚江辰？”
“什么体不体罚的……就是教育教育学生，要不这群学生不听话。”
在王天文面前谭欣荣也不敢太放肆，干笑着说。
“我和你说，黄河宜疏不宜堵，你这种教学方式，以后要好好改一改！”王天文对着谭欣荣语重心长道。
谭欣荣有点懵，寻思着在教训学生这方面，咱俩不是差不多？
“咳咳，当然，我之前的举动也有些粗暴。”
王天文也及时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听到你打骂五班的任何一个学生，知道了吗？”
“这突然是……怎么了？”
谭欣荣这还是第一次见王天文这么说话，不由得问。
“你不用管那么多，校长说最近高三学生的管理制度要改一改。
由你们五班当试点，如果学生成绩有所提高的话，全年级推广。”
以王天文的性格，实在是没法把“只照顾江辰一人”这偏心眼的话说出口，索性就改成了五班全体。
既然校长说黄河宜疏不宜堵，那么不如直接来个全面疏通，看看效果怎么样。
“可是……”
王天文面沉如水：
“没有可是！谭老师，就从今天开始，一会你开个班会立个保证，我在后面听着。”
谭欣荣搞不明白情况，看着王天文态度如此严肃，只得点头应是。
王主任点点头：“行，你回去吧，我再和江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