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好呢！”张大永也是个明白人。
  甘棠笑着说道：“好像所有人都在说你的好话，你的人缘这么好吗？”
  秦巍把拍黄瓜往桌上一放，也没回答甘棠的提问，转身又进了厨房，“灶上还开着火，马上就好。”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三五道家常菜上了桌。
  拍黄瓜、京酱肉丝、素咸什、白菜芥末墩儿、炒合菜，都是秦巍拿手的。
  甘棠俯身闻了闻，“好香啊！”
  “随便弄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秦巍摘下了身上的围裙。
  张大永见机拎着鸟笼子就往外走，嘴里说道：“您二位就慢慢吃。我这宝贝啊，傍晚要去看看景儿。冰箱里面有啤酒、饮料，吃完了，你们也别收拾。放在这儿就行。”
  甘棠起身说道：“要不一起吃点？”
  “年纪大了，胃口就不好了。”张大永笑呵呵地说着：“你们坐，我出去消消食。”
  撂下这句话，他就走出了小店。
  秦巍把碗筷放在了甘棠的面前，一边说道：“五哥他人是这样。快尝尝。”
  甘棠夹了一小夹合菜，脆嫩的口感，让她立刻发出一声惊叹：“你这手艺，不比泰丰楼的差啊！”
  “那意思是，我还能靠这个谋生了？”秦巍自嘲一笑，“那等我退了休，也在这后海边上盘上一门脸，每天做做菜，也挺好。”
  甘棠自然明白秦巍是在调侃自己，便顺势接了下去：“你的追求就是这个吗？”
  “自由嘛！总比上班强！”
  甘棠又问：“那自由和生活，你选哪个？”
  “生活就是为了自由。但京城太自由了，自由到做什么都没人阻止你。”
  秦巍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甘棠的眼睛，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他静默片刻，然后说道：“自由到你穷到蛋碰胯骨叮当响，也没有人可怜你。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进取心、野心。”
  甘棠仿佛在秦巍的身上看到了一抹难得一见的果敢。
  “还要学会忍耐、学会手段。”秦巍淡淡笑着：“这样，才能自由的活着。”
  “伱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就问了你这么一个问题，你还跟我说上大道理了。”甘棠低头浅笑。
  秦巍把茶满上，“一点小感悟。”
  “这也是你的经历吧！”甘棠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说：“你有着比同龄人更多的隐忍。”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秦巍笑问。
  甘棠放下了筷子，“就康安这件事。当初郑玉敏找你的时候，你肯定骂娘了吧？”
  “这都被你猜到了。”
  “但是你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而认识我。”甘棠调侃了一句：“那你要不要去谢谢你的师太呢？”
  秦巍双目一瞪，“她这個外号，你也知道？”
  “华金是我家的，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没办法向她道谢了。”秦巍说。
  “为什么？”
  秦巍笑着说道：“我俩的认识，不是因为你的宾利撞了我的夏利吗？”
  一句话逗得甘棠眉开眼笑，“那你是在怪我咯？”
  “我在怪为什么不早点碰一碰呢？”秦巍端起茶杯。
  “又在贫嘴！”
  两人碰了杯。
  甘棠吃着可口的家常菜，忽然提到：“好像K职级公司就给配车了？是不是？”
  “要给我升职了？”秦巍半开玩笑地问着。
  “你想得美！”甘棠白了秦巍一眼，笑着说道：“你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厚吗？那我今晚回去好好搓一搓！”秦巍回应着：“花巨资，买块搓澡巾！”
  甘棠是彻底被秦巍逗乐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但是，我的法拉夏也挺好的！”秦巍接着说道：“一脚油门下去，绝对能干出三里地！”
  “吹牛！”甘棠不相信，“你那车能这么跑啊？”
  “不管是什么车，最重要的是看车手。”
  甘棠在见识过秦巍素描的功底之后，还以为他又有这本事，好奇地问：“你还是车手？”
  “洛圣都第一飞车党。”秦巍指着自己，说。
  甘棠的白眼算是翻了天，“你是每一次一进去，就打---吧？”
  “我去，你也太神了吧！这都能猜到？！”秦巍后仰着身子。
  “哈哈哈，你别逗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秦巍给甘棠夹了菜，“那先吃饭！”
  ......
  吃完饭的两人，又在后海转悠了一阵。
  不过让秦巍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恐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甘棠，竟然把吃过的碗筷都洗了。
  按照她的说法，如果做饭洗碗都让一个人来承担，那绝对会吵架。
  只是，在公司呼风唤雨的她，一进入厨房，就变成了一个小白，还打破了一个碗。
  这也给两人的初次约会，留下了一个难忘的回忆。
  回到夏利车上，甘棠提议道：“要不要去你的宿舍看看？”
  秦巍也好奇公司的福利究竟是怎么样的。
  原来他只在同事的谈论中听过，华金的员工宿舍简直就是都市白领的乌托邦。
  不仅有洗衣机、烘干机，还是上下两层的小LOFT，拎包入住，特别有格调。
  “好，我就要看看这小布尔乔亚主义，能不能腐蚀我这社会主义新青年那比钢铁还要硬的意志！”
  甘棠轻轻推了推秦巍的手臂，“你这人就是爱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巍嘿嘿一笑，发动了夏利，朝华金社区驶去。
  等车来到社区路口的时候，甘棠示意秦巍停下车。
  “我先下车，待会我再进来。”甘棠说道。
  秦巍明白，要是自己载着甘棠进入了这片员工小区，那都不用等到周一，立马就会在公司掀起轩然大波。
  甘棠凝视着秦巍的眼睛，解释道：“你别不高兴啊！只是现在我的身份，不太......”
  “我明白的。”秦巍释然笑着：“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嘛！”
  甘棠浅浅笑着，随后下了车。
  秦巍挑着眉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她，这才把车开进了地库。
  根据行政部事先发来的房间号，秦巍的宿舍在栋层号房间。
  进入电梯，他按下了相应的楼层按钮，心中充满了期待。
  宽敞的轿厢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像是在慰藉每一个疲于奔波的打工人。
  叮！
  秦巍走出了电梯，按照楼层指示牌的指引，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前。
  划开指纹锁，输入手机上的开门密码。
  全屋智能系统帮秦巍点亮了一盏盏明亮的灯。
  木质的地板，在灯光的照耀下，锃光瓦亮，而随着窗帘的缓缓打开，寂静却躁动的夜晚，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