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嶂看到段雨霏停下来，走到场边拿起水瓶喝了一口。
  “段雨霏！”林嶂喊道。
  “啊？”段雨霏纳闷地望着林嶂，不知道主教练为什么喊她。
  “让你喝水了吗？”林嶂问道。
  “我渴了啊。”段雨霏答道。
  林嶂走了过去，认真地说：“训练的时候，教练不说可以喝水，就不能喝。这是规矩！你看看，全队哪一个队员喝水了！别人都不渴，就你渴？”
  “我们华阳女排训练的时候……”段雨霏撇了撇嘴，“没这种不人性的规矩啊！”
  “第一，这就是国家队的规矩，你来了国家队，就不是在华阳女排。”林嶂大声说，“第二，当年段指导执教华阳男排的时候，也有这个规矩。人不人性，你可以回去请教你爷爷。”
  看着段雨霏一百个不服气地放下水瓶，林嶂又要求道：“别的队员都休息一会，海指导你受点累，扣几个球，让段雨霏加练二十次‘单兵’！（作者注：排球训练术语，指的是大强度的单人防守训练。）必须防守到位才算数。”
  “那个……好。”海彬略有迟疑，但还是答应道。
  段雨霏恨恨地瞪了林嶂一眼，却没再说些什么，走到训练场地中。
  其他队员见状，都自觉地退到场边，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小霏啊，准备好了没？”海彬问道。
  段雨霏点了点头，弓着腰、放低重心，做好防守姿势。
  “嘿！”海彬喊着，球冲着段雨霏面前的防守区域扣过去。
  段雨霏稳稳地接了起来。
  “海彬，加大力度！”林嶂在场边喊道。
  “好！”海彬答道，下一球的力量果然大了一些。
  段雨霏还是稳稳地接了起来，只是身子略微有了些摇晃。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海彬不断地扣着，段雨霏不断地接着。有到位，有失误，到位的多，失误的少……
  海彬击球的声音，球打在段雨霏手上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训练馆中。
  毕竟段雨霏还只有17岁，毕竟是要接好男陪打教练那势大力沉的扣球，十来次练习下来，大家看到段雨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起来。
  “别总扣一个地方，多一些点，多一些变化，让段雨霏跑起来防！”林嶂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海彬看到段雨霏疲惫的样子，颇有些为难，但看着段雨霏一脸倔强，心底暗暗叫声好，把手中的球猛然抛到段雨霏身侧稍远一点的地方。
  段雨霏扑了过去，一个鱼跃，把球稳稳地接了起来，自己却“咚”地一声摔在地胶上。
  “接得不错，”林嶂大声说，“继续！”
  海彬有扣有吊，把球的落点控制在段雨霏身前身后四面八方，虽然失误率增加了一些，但段雨霏灵动的身影仍然让旁观的队员、教练甚至媒体记者们暗暗叫好。
  “哎呀！”海彬喊了一声，手下的力道没控制好，这一球扣向了底角六号位的方向。
  原本站在三米线后的段雨霏二话不说，转身就向着那球跑了过去，两三步没有赶上，却又摔在了地上。
  海彬赶紧跑过去，扶起段雨霏，关切地说：“小霏啊，这个球是我失误了，追不上你就甭使劲去追了呗。快看看，伤到没有？”
  段雨霏看了看，没带护膝的右膝盖被地胶蹭的一片乌青，火辣辣地疼。
  她感激地看了海彬一眼，说声谢谢。站了起身，段雨霏却看到林嶂双手抱臂站在场边，一动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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